煉蠱 2卷第十二章 盜賊服裝

    隨後，沈煉和特里斯離開進化之家，沿着一條大路走向嚎叫山谷外圍，約莫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一片密集的建築群。

    街道縱橫，行人如織。

    那是一座城鎮。

    「邊荒鎮是大秦帝國最邊遠的城鎮，位於嚎叫山谷出口，原本是隸屬於強秦的一個驛站，後來漸漸擴大規模，成為了人口超過五萬的鎮子。」

    「我們這些從北之大陸來的人，因為容貌和語言差異，很難融入東之大陸，所以大多聚集於大國疆域邊界，無法之地，待會兒你會見到很多北之大陸人，千萬不要太過驚訝。」特里斯興奮地介紹着，顯然對邊荒鎮格外熟悉，如數家珍。

    進入了鎮子。

    街上，人流穿梭，車水馬龍，熱鬧喧譁。

    果然，沈煉陸續看到很多白人。

    他們大多穿着西服，佩戴毛氈帽，一遇見熟人就會脫帽致敬，衣着和舉止都非常有紳士風範。

    此外還有很多穿着佈道牧師衣服的人混在其中，時常在胸前比劃着十字。

    「這些人的神階是『紳士』，那些人的神階是『傳教士』，可惜……他們都不適合作為盜賊下手的目標。」特里斯眼神裏帶着些許鄙視之色。

    「為什麼？」

    「這與挑戰難度有關。因為盜竊目標難度越大，盜賊一旦偷盜成功，所能獲得的神力也越多。無論是紳士還是傳教士，就算他們抓住了盜賊，也不會給予嚴懲，紳士不喜歡粗暴手段，傳教士更可惡，反而藉機進行所謂的『救贖』行為，利用我們來晉升。比起這些虛偽的傢伙，我更喜歡那些喜愛剁人手的殘忍富翁。」特里斯說着，眼神里開始充滿厭惡的渾濁色，顯然他似乎被某人抓住過，有過一些深刻且不舒服的記憶。

    沈煉瞭然，一路閒聊着來到「吉祥裁縫店」，老闆是個花甲老人，駝背，胸前帶着圍巾，脖子上纏繞着軟尺，笑容很和善。

    「老吉祥，有生意上門了。」特里斯吆喝道。

    「特里斯，你的『手藝活』還好嗎？『狄卡奧牧師』似乎格外關心你，說你是迷失的羔羊，他感覺自己有義務救贖你。」裁縫抬起頭來，眯眼笑道。

    特里斯的面容一下子垮了下來。

    「又是那個愛好多管閒事的牧師，被他抓住那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特里斯一臉無語的表情。

    裁縫笑笑，看了眼沈煉，隨即岔開了話題，問道：「誰要做衣服？」

    特里斯指了下沈煉，道：「他也是盜賊。」

    「夜行衣，內甲，無聲靴子，無指紋薄皮手套，都要嗎？」裁縫認真問道。

    特里斯點頭：「對，來一整套。」

    裁縫立刻走上前，拿着軟尺給沈煉量了尺寸，量好後，又提了個問題，道：「內甲要哪種？獸皮軟甲，軟銀內甲，還是要防彈內衣?」

    特里斯：「獸皮內甲吧，能夠防禦大多數兵器和子彈，還有保暖效果。」轉頭看了看沈煉，「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轉涼。」

    「非常明智的選擇，恰好我新收購了一批金剛熊的皮毛，可以製作出質量上乘的護身軟甲。」裁縫露出燦爛的笑容。「最後，外套呢？」

    特里斯略一沉吟，反問道：「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裁縫仔細打量一眼沈煉，斟酌道：「膚色白皙，面若冠玉，舉止灑脫，我建議搭配『素色麻線風衣』，簡約低調，又不失風度。」

    「身為盜賊，不引人注意是第一要義。」特里斯點着頭，沖沈煉做了個鬼臉，半開玩笑地道：「洛恩大哥，我突然發現其實你不適合當盜賊，因為這一路走來，有很多小姑娘對你拋了媚眼。」

    沈煉無語了一陣，哭笑不得，道：「這一套盜賊服裝，很貴吧？」

    裁縫撫了撫老花鏡，笑道：「身為盜賊，還怕付不起賬？在我的顧客群里，盜賊是我最喜歡和羨慕的神階，你們總能輕鬆地得到自己想要的。」頓了頓，「言歸正傳，以物換物交易，我給你做出最好的盜賊服裝，你也要給我想要的物品來兌換。」

    沈煉微微一眯眼：「你想要什麼？」

    裁縫略默，徐徐道：「你有三種選擇：一是10顆『閃魔』的眼珠子；二是從『裁縫』轉換為『設計家』的秘鑰；三是梵緹爾夫人收藏的『皇帝的新衣』。這三種物品，任何一個都可以。」

    說完，特里斯就猛地嚷道：「老吉祥，你這就是獅子大開口了！『閃魔』是危險4級異常生物，你指望盜賊去獵殺嗎？『設計家』秘鑰有多稀有和珍貴，不用我多說了吧？還有梵緹爾夫人，她是一位可怕的『巫醫』，誰敢去偷她的東西？」

    沈煉聞言，心神一閃，逼視着裁縫道：「你真正想要的，是梵緹爾夫人的『皇帝的新衣』，對吧？」

    裁縫乾笑道：「『皇帝的新衣』，哪個裁縫不想要？比起龍袍，我更喜歡那件『愚蠢之人皆不可見』的神奇衣服。」

    沈煉略默，提了條件：「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能不能先把盜賊服裝做出來給我？」

    然後，他立刻補加了句，「不過，我需要盜賊的服裝，穿着完好，才有可能偷竊梵緹爾夫人成功。當然，如果我失敗的話，你便要血本無歸了，這是一次風險投資。」

    蠱惑之語縈繞在裁縫的耳畔，讓他陷入了遲疑和兩難之中，思量了片刻，裁縫咬了咬牙，點頭道：「你是第一個敢去招惹梵緹爾夫人的人，好！我就賭一把，就按你說的方式交易。」

    「蠱惑裁縫老吉祥成功，獲得1點蠱惑值。」利用人心的欲望，空手套白狼，沈煉不費一金一銀便說服了裁縫先交貨。

    「又是1點蠱惑值……」沈煉發現，來到莽界後，他蠱惑的三個人，全部都是帶給他1點蠱惑值，似乎這已經是最大值了。

    「難道嬉命蠱來到莽界後，因為天地法則不同，受到了壓制？」沈煉在心裏這樣分析着。

    特里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阻止沈煉，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三個半小時後，你們來取貨。」裁縫當即開始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扯起黑色綢緞、裁剪，手法飛快。

    ……

    離開裁縫店，沈煉和特里斯在街上閒逛，熟悉邊荒鎮的街道。

    集市、住宅區、富豪區、博物館、交易所……

    片刻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充滿英倫風範的莊園，巨大的花園圍繞着一座哥德式城堡，花園裏有很多大型獵犬在遊蕩，冷冷盯着每一個靠近莊園的人。

    「看到了麼，這裏是梵緹爾夫人的府邸，老吉祥想要的『皇帝的新衣』就在那座城堡里。」特里斯一臉牙疼的表情。

    沈煉看了看，問道：「梵緹爾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臭名昭著的『巫醫』，傳聞她已經晉升到了60階！醫生本該是救死扶傷的角色，但『巫醫』卻是異類，他們交通鬼神，又兼及醫藥，玩弄生死，煉製毒藥，召喚死靈，製造喪屍，是戰鬥型醫師，手段詭譎無比。」特里斯眼神里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沈煉問道：「克制巫醫的神階呢？」

    特里斯認真想了想，道：「有很多，『光明戰士』，『神聖騎士』，『提燈者』等等，總之是光明系或神聖系的神階。不過……瘋博士說過，巫醫類似於小丑，兼備了多種專屬奧術，繁多而雜，真正能完全克制這種類型的職階其實不多。嗯，瘋博士還說過，遇上這種詭異多變的神階，最好是快刀斬亂麻，用簡單粗暴的力量直接碾壓過去。」

    「近身系的戰士？」沈煉目光一閃。

    「不，是戰士中的佼佼者——『野蠻人』，修煉這個神階，蠱師將獲得堅如磐石的意志，巨大的體型和無法比擬的力量，他們是狂暴、兇殘和猛烈的代名詞，沒有人想和野蠻人近身搏殺。當然，缺點是，野蠻人的智商普遍不高，只知道橫衝直闖，使用武器的方式也過於簡單粗暴，缺乏技巧，很容易被技巧型『刺客』、遠攻『射手』等神階傷害和殺死。」特里斯斟酌着道。

    沈煉瞭然，看着梵緹爾夫人的莊園，陷入沉思。

    三個半小時很快過去，二人回到吉祥裁縫店，老裁縫果然高效，已經做好了盜賊服裝。

    沈煉脫掉身上的病患服，先是穿上金剛熊皮甲，再穿上黑漆漆的夜行衣，最後再穿上有兜帽的素色麻線風衣，還有無聲靴子和無指紋薄皮手套，全部合身，工藝上佳，頓時整個人煥然一新，英氣逼人。

    「白天穿着風衣，到了晚上，可以脫下來，只穿夜行衣作案，絕對帥極了！」裁縫很是滿意自己的作品，笑着道。

    沈煉也很滿意，做了幾個伸展動作，完全沒有一絲束縛感，不會因為徒然劈個叉就裂開檔了。

    「洛恩，記住我們的約定，我希望在三個月內見到結果。」裁縫鄭重說道，拿出了一張契約書，上面寫有他們的約定。

    三個月，相當於分期付款了……沈煉沒有一絲猶豫，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