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反正回家一直想了一宿,還是只能一臉苦笑。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對父子,自打認識以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就從來沒按常理出過牌。
答應麼?曹彬真的動心了,如此一來他不但可以夯實自己的根基,使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打自己的主意,甚至還能捎帶手的把他們家下一代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只是這樣一來,他就算是徹底的跟孫春明站在了同一個戰線,雖不能說是投靠做小,但被壓一頭是肯定的了,至少在變天孫悅被調回來之前是這樣,而假如日後真有變天的那天,他們也只能是類似於郭威和王峻的那種關係。
他倒是不想當郭威,可他也不想當王峻啊。
而且這事兒,他真的就覺得有點不太好,畢竟他正直一輩子了,就算他比誰都覺得自己兒子優秀,也不太想幹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
於是曹彬就糾結了,好幾天都沒考慮出個結果。
孫春明也不可能沒有動作完全等着,通過符氏和曹氏的渠道,很快就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曹璨和曹瑋。
倆孩子一聽還有這機會,哪裏還能忍得住,紛紛跪在曹彬面前請求老父答應。這差不多也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數日之後,因為軍改之事,孫春明與曹彬終於又一次的在大殿之上吵作一團,並拉開了大戰的序幕。
這麼大的事兒,哪怕是純做戲,也得做上個三倆月,東扯西扯的,總得先把趙德昭和滿朝文武的腦子吵成一團漿糊,才好上乾貨。
當然,這事兒別人都瞞着,孫悅卻是必然要知道實情的,孫春明這也算是先上車後補票,一直到曹彬都確定點頭答應了,才給孫悅寫了封信說明情況,一點都不像是商量,倒像是通知。
沒辦法,誰讓這是老子呢。
孫悅收到信的時候,正在伺候親親老婆洗腳,因為大肚的關係,慕容嫣現在的腳腫的很厲害,小腿還總抽筋,孫悅雖知道這是因為缺鈣,但好像除了讓她多啃大骨頭之外並不知道還有什麼補鈣的方法,加之是第一胎,慕容嫣又忙,所以難免小心翼翼一些。
而慕容嫣,當然對孫悅的表現很是滿意,只覺得最近遭這麼大的罪沒有白費。
打開信一看,孫悅馬上就反應過來孫春明打的是什麼注意,這是要通過管理層抽空的手段,將所有工廠都變成他們孫家自己家的,搞不好以後還會搞出類似於管理層收購的方法來確保統治。
反正錢莊可以貸款,而貸款給誰多少利息暫時又是他們自己家說了算,甚至孫春明如果再狠一點,以他跨世紀的經驗,效法後世八十年代國企改制的經驗,玩一手國有資產轉移,能在賬面乾乾淨淨的前提下把樞密院的股份直接做空。
玩企業,全大宋的古人加一塊也玩不過他們爺倆。
至於曹家兄弟的兵從哪來,其實也是顯而易見的,新軍合兵,總要淘老汰弱吧,憑洛陽的漕運,養三十萬兵力也就差不多了,剩下七八萬淘汰下來的,順手踢給孫悅,再委派曹璨為都監,造成孫曹分庭抗禮的假象,夾帶着把曹瑋帶過來也就是了。
看似,對孫悅沒啥關係,正好他手裏沒了李繼隆,急需一個敢打敢沖,沖了能贏的猛將,曹瑋也正合適。
然而孫悅還是敏銳到的從這一系列騷操作中發現了對自己不利的地方。
「怪不得不跟我商量就把事兒辦了,這是坑兒子啊!」
慕容嫣也湊了過來,見到信之後在企業上自然不會想的像孫悅那麼透,可軍事上的反應卻與他不謀而合,立馬義憤填膺地道:「公爹太過分了,為了拉攏曹彬,居然將這麼大的一顆雷扔到你手裏。」
五六萬淘汰下來的洛陽禁軍扔過來,他們自己倒是應該怨氣不大,畢竟待遇提升了麼,他們也都不是中原人,哪不是干,可誰來統領他們?曹璨根本就不夠資格。
毫無懸念,被扔過來的不是崔彥進就是党進,現如今禁軍改革,人家不可能當什麼狗屁都指揮使,這倆人若不安撫好了,曹彬和孫春明的萬般算計都是空。
這是曹彬都很頭疼的猛人,資歷老功勞大,軍中威望足,若是外放出京沒個節度使是不可能安撫得住的。
如今雲州方向已經有李繼勛和潘美角力了,那是趟渾水,所以,河-北這邊必然馬上就會迎來一個跟自己理論上平級的節度使了。
孫悅不無憂心地問慕容嫣道:「你分析,過來的會是誰?」
「按爹的說法,他和曹彬在大方向上已經談妥了,本質上這是曹彬在向咱們家服軟,所以,他應該會派党進過來吧。」
崔彥進和党進兩個人雖然都很牛,但是相比之下還是崔彥進的資歷老一些,手腕老練一些,相對比党進要難纏得多。
孫悅苦笑道:「可我就怕我爹為了拉攏曹彬,將我一坑到底啊,憑這兩位老帥的地位,除了節度使之外,另一個肯定是只有樞密副使可以滿足胃口,党進過來,崔彥進不就留給曹彬了麼?我看崔彥進頭疼,曹彬看升職了的崔彥進估摸着也得頭疼。」
慕容嫣聞言也是一陣苦笑。
以孫春明的尿性,這事兒他還真做得出來,因為崔彥進留在京城就是一個變數,哪怕不為了曹彬單純為了自己,也得把這貨踢出去。而相對的,党進就好控制多了,這貨一直都是個猛將人設,猛的都有點近似於莽了,一門心思就是乾的那種,或許稱得上粗中有細,但仍在樞密院那種衙門,埋頭於案牘之間,怕是也掀不起什麼浪了。
慕容嫣安慰道:「沒事兒,就當咱為爹分憂了唄,甭管他資歷多高功勞多大,一個新上任的節度使,來咱河-北的一畝三分地,你還捏不住他?實在不行咱就想個法子架空他。」
孫悅嘆道:「好像也只能如此了,但願那崔彥進是個講理之人吧,說真的我現在根基基本已成,不怕他講理,就怕那個武夫出身的貨跟我玩混的,這樣,咱不能白吃虧,給我爹些封回信,如果党進過來當節度使,我沒二話,但如果是崔彥進過來,讓他和曹彬想辦法,我要讓韓崇訓當這邊的防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