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危難之時,只見九頭蟒單手一划,一面無形的靈力之牆憑空生出,將燭龍整個彈了回去,接着,又化作一道道劍氣,於天際垂直落下,貫穿燭龍的身體,如釘釘子一般的,將它整個釘在了地上,再好心好意的替它震碎了施加在身上的御靈訣,隨着嗷嗚一聲,再也無法動彈了。
在場諸位,無一不為此感到震驚的,就連方才還在暗暗慶幸還有燭龍能與唐魔宗抗衡的掌門,也忽覺在絕對力量的面前,自己是有多麼的渺小,所謂高人,不出手也就罷了,一旦出手,只管寸草不生。
九頭蟒一面撫摸着小小白,好似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一樣,又一面走到了段舒舒的面前,用腳尖抬起了她的下巴,臉上滿滿的是一副嫌惡的神情。「難怪你看上去這般眼熟,原來本尊與你娘有過一面之緣吶。」
說起來,九頭蟒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鎮妖塔中,被關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了。
只是等他出來之時,他已經覺察不到當初那位毀他肉身之人的氣息了,或許是羽化飛仙了,不過,更有可能是死了吧。
皓然派的鎮妖塔,原本是一件堅不可摧的上古神器,可自從數十年前,被兩個不知輕重的傢伙,盜走了懸掛在角樓上的鎮塔駝鈴後,終才出現了漏洞。
而這個漏洞,正好削弱了鎮妖塔對九頭蟒的束縛,於是便有了十年前,九頭蟒掙脫封印,差點衝出鎮妖塔之事。
只可惜,皓然派竟是尋來了一株七階的夢蘿草,終還是將他鎮壓了下來。
當時,這件事在皓然派內引起了很大的風波。
他們自然也發現那懸掛在角樓上的,根本不是什麼鎮塔駝鈴,而是一塊被人使了障眼法的瓦片。
皓然派上下嚴查此事,直到發現一個名叫「蕭鯉魚」的女弟子,行蹤不明時,事情終才露出了些許苗頭。
蕭鯉魚本是巡守鎮妖塔的弟子之一。
她總愛翹首看着這一尊神祗,漸漸的,生出了一種嚮往與痴迷。尤其是那些鎮塔駝鈴,每每微風舞動,清脆而悠揚的聲音,直叫她心生嚮往。她還看到其中一隻鎮塔駝鈴上雕刻的,是一幅「鯉魚涉水」圖,這讓她更是興奮不已。
這樣的情緒,漸漸發展成了一股貪念,她暗暗偷下了這隻鎮塔駝鈴,每日每夜的端在手中,好似怎麼看也看不膩一般。
直到東窗事發,她被迫逃離了皓然派,從此了無音訊。
只是他們沒能知道,當時偷竊鎮塔駝鈴的,除了蕭鯉魚外,還有她的老情人,古月仙尊。
蕭鯉魚的離去,直叫古月仙尊痛心疾首,從此也越發的勤於修行了。
可這始終成了他的一個心結,亦或是一個心魔,想要突破修為,難之又難。
直到段舒舒帶着當年的那隻鎮塔駝鈴,前來求見時,他終才得知蕭鯉魚去世的消息。
他緊緊的握着鎮塔駝鈴,滿心的不舍。
可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蕭鯉魚照顧好她留下來的女兒,段舒舒。
隨着歲月的變遷,段舒舒已經從當年的小蘿蔔頭,成長為一個妙齡少女。
她的眉眼間漸漸的顯露出幾多蕭鯉魚的嬌媚,再加上她溢於言表的傾慕之意,很快就讓古月仙尊心中,生出了絲絲喜歡之意。
不過,如果當年的事,換一種說法,又或者再加一把猛料的話,說不定會更是滋味無窮的。
「你的母親,可叫蕭鯉魚?」
段舒舒面露不解,卻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那便是了。」九頭蟒邪妄的哧哧發笑,笑聲直叫人不寒而慄。「當年,蕭鯉魚盜竊皓然派聖物,而後逃跑的事,皓然派掌門,你可還有印象?」
「若不是那隻鎮塔駝鈴被盜,使得鎮妖塔無法復原,又何來今日之事!唐宗少主亦是不會誤入鎮妖塔中,而不幸送了性命!」掌門重重的點點頭,但看向段舒舒的眼神,更是添了一股嗔怒之意。他又暗暗看了看唐魔宗眾人,見後者齊齊的怒視着段舒舒,心中不由的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就是要將所有的仇恨值,全數拉到段舒舒身上去。「當年蕭鯉魚害我皓然派不淺,如今她的女兒竟又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段舒舒啊段舒舒,你叫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刻意利用唐少主,對我皓然派不利啊!」
「不不不……我沒有……我並不知道,我娘以前也是皓然派的弟子的事……」段舒舒着急的搖着手,可她的手一離開膝蓋,那裏面的兩截骨頭,好像立馬就要錯開了一樣,一陣鑽心的疼。
她乞求的看向曾經備受自己照顧的師兄弟們,希望他們能為自己言語一二,可是,他們卻紛紛撇開了臉。
他們覺得段舒舒低賤極了,竟是使用卑賤的魔宗秘術,勾引古月仙尊,害得古月仙尊,以及整個皓然派,在同道門派面前臉面盡失,他們作為皓然派的弟子,往後,怕是再不能抬起頭了!
他們覺得段舒舒也自大極了,自以為能馴服一條上古燭龍,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向唐魔宗挑釁,結果,反倒害得許多同門,在與唐魔宗的戰事中,死的死,傷的傷,更何況,唐魔宗之所以鬧上門來,也正是因為她段舒舒!
現在,他們更是覺得段舒舒噁心極了,若沒有她的母親盜取鎮塔駝鈴之事,九頭蟒就無法衝破封印,毀壞鎮妖塔,就不會有「百鬼行」的碾殺,更不會害得他們半隻腳都踏進鬼門關里去!
一個叛徒之女,死了才好!
不過,九頭蟒對這樣的效果,似乎還不是很滿意。「可據本尊了解,蕭鯉魚當初,並非單純的因為盜取了鎮塔駝鈴,而逃跑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掌門擰眉問道。
「本尊記得,那時的蕭鯉魚已懷有身孕,而孩子的父親,好像就是古月仙尊。呵呵,其實本尊也並非十分肯定,便當本尊什麼也沒說。」九頭蟒搖着頭,退了回去。
可所有人都本能的選擇相信九頭蟒的話,這不但叫皓然派上下的難色難看到了極點,就連一旁的各門派道友們,也覺得萬千丟臉。
古月仙尊是段舒舒的父親,那麼段舒舒勾引生父,與生父行雲雨之事,又成了什麼?
「不!師父他不是我的父親……他不是……你們……求你們相信我,好不好……」眼淚從段舒舒眼中奪眶而出,如同決堤的水壩。
她不相信古月仙尊是自己生父的這番說辭,因為古月仙尊絕非有違人倫之人,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同意自己爬上他的床。
可是,事實即便如此又怎樣,還有誰會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