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李元富急急喚了一聲,喝止住了白秀秀死循環一樣的呢喃,他的心又酸又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一樣。「秀秀乖,秀秀聽話,我們回家……」
「不不不,我不回家……不回家……」白秀秀哆哆嗦嗦的縮緊了身子,卻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反手將李元富的臂膀死死抓住。「你不是很有錢嗎?快給我銀子,給我銀子!只要我每個月能掙足二十兩銀子,她們每天都會給我飯吃,再不用被她們撬指甲,也再不用伺候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給我錢的,我……」
話音剛落,白秀秀開始發瘋似的撕扯着李元富的衣服,鎏金的扣子被使了力數的扯開,上好的錦緞白袍被甩到了一邊,露出了米白色的裏衣,再往床笫上一帶,她便直接跨坐在了李元富的身上,柔軟卻又有些乾澀的唇瓣往他的唇齒間一蓋,竟是開始熟練的吮吸着。
李元富不免被勾得一身燥熱,可心底卻更有幾分拔涼拔涼的,這可是他準備八抬大轎娶回家的女子,可如今怎麼淪落得與青/樓里的妓/女無一二般了?
可一想到自己日盼夜盼的美人,眼下竟是主動送到了嘴邊,自己哪有不下口吃掉的道理。不就是一個月二十兩的銀子嗎,全當將她養在這庵院裏了。
想罷,李元富迎上了白秀秀的唇瓣舌蕊,更是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任由她將兩隻腿在自己的腰際肆意磨蹭。
他撕扯着白秀秀的衣服,舔着她的脖子一路而下,感受着她身子散發出來的微微熱氣。可忽的,一股惡臭竟隨着衣衫脫落的瞬間,猛然充斥了他的鼻翼,就好似一簇花芬中包裹着一團腐肉一樣。
李元富常年往返聲色場所,立馬就意識到這是染上花柳病的病灶。他雖縱/欲,卻也有一定的分寸,那些與他交好的青/樓女子,也全都是從雛兒開始就被自己包下來了的,而像這種已經染上疾病的女子,無論模樣有多好,身段有多撩人,他是絕不會碰的。
他本能的停下了動作,支起身子,心中不但欲/火頃刻間瀉下了大半,還對白秀秀生出了幾分嫌惡之意。他索性將已經褪下了的衣服往身上一披,作勢就要離去。「你先好好休息,我會替你打點妥當,不會再讓你遭罪了。」
「那……那你還會來看我嗎?」白秀秀的面頰依舊是蓋不住的潮紅,可神色間卻不由的有些發蒙,這可是唯一能讓她的日子好過幾分的恩客,她怎能輕易鬆手。
李元富頓了頓,終還是猶豫的說了一句「再說吧」,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齋房。
出門後,他尋到了眉師太,遞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說是將白秀秀包了,不許再給她安排其他客人,還要尋大夫來治病,他希望下一次見到白秀秀時,身子是乾乾淨淨的。
眉師太領了意思,將人送出去後,一路小跑的往一處小廂房中跑去,興高采烈得就差沒直接連蹦帶跳了。「姑娘,姑娘,你看看這是什麼,整整一百兩的大銀票!你簡直就是我肅青庵的大貴人,真真叫我敬重得要緊吶。」
小小白抬頭瞥了一眼,可面上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多少。她本想成全李元富與白秀秀的,可誰知道他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不能讓他染病,難道這盤棋又要重下?
「李元富方才還說讓我請大夫給白秀秀治病,真是個狗鼻子,使了這麼重的香料,居然還能聞到。」眉師太埋怨的嘟囔着,又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解。「說來奇怪,這香料的方子是青兒當初留下來的,可青兒用了一點臭味也沒有,而白秀秀用着,怎麼就沒這麼大的效果了呢?」
小小白挑了挑眉,「眉師太,我想借那香料方子看一看。」
「行咧。」
接過眉師太遞上來的香料方子,上面除了青兒原本就要的藥材香粉之外,還多了一些價格昂貴,卻沒有什麼作用的藥材,而且各類比例也是只多不少的。想來,那時的青兒是想藉此浪費浪費肅青庵的錢財,給她們添添堵,也讓自己出一口惡氣,只是沒想到,這倒是給自己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么蛾子了。
小小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過倒是好解決的。「我聽說這幾日煙花巷裏流傳着一味香料,對白秀秀這種情況有奇好的效果,眉師太不妨前去問上一問。」
眉師太聽着,不疑有它的點頭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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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的功夫後,小小白與眉師太作別,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時,無意間看到一處綠葉蔥蘢的地方,一陣有節奏的枝搖葉落着,小小白不由的翻了個白眼,這大白天的,竟是撞見有人打野戰了。
她本不想多加理會的,可她又看到一個穿着和自己同樣青灰行袍的女子,正替裏面的人把風,而且,在看到小小白的一瞬間,竟是轉身要跑。
「站住!」小小白忙的喚了一聲,心中生起了一股不大好的感覺。她走到那女子面前,認出此人正是時常跟在青兒身側的春紅。「你……你怎麼在這裏?那裏面,莫不成是……」
「姐姐,不要啊!」春紅立馬擋在了小小白的面前,不讓她靠近樹叢半分,又端起了她的手,一陣淒淒漓漓的哭泣。「青兒姐姐已經告訴我們,你對李元富有莫大的仇恨,只是苦於一直下不了手。所以,我們早已決定憑自己的身子,讓他染上重病,替你報仇。輪番的交替感染,相信不出一個月,李元富必定病入膏肓,生不如死。我們已經跟蹤李元富許久了,直到今日才得此機會,還請姐姐成全我們的報恩之心!」
「你的意思是,那裏面不單單只有青兒一人?」小小白怔怔的有些說不出話,她收留這些女子,只是希望她們不至於落得和原主白霜兒那樣,在旁人的冷眼中死去的下場,可她們為了自己,竟是選擇再次出賣肉/體。「不,不……你們不能這樣!」
「求姐姐成全我們的報恩之心!不然,我……我就撞死在這塊大石頭上!」春紅撲通的跪在了地上,膝蓋下的石子被壓得嘎吱作響,更是一刀刀的往人心坎上扎。
小小白心如絞痛,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