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是來找我算賬的吧?」自然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呼廚泉忙問「他帶了多少人?」
「三千,清一色都是騎兵!」
劉豹慌忙吩咐道「快去把劉豹他們找來,本王要議事。」
劉豹是呼廚泉的兒子,是南匈奴首屈一指的猛士,殺伐驍勇,是個狠辣的硬茬子,除了劉豹,右賢王去卑也一同來了。
「父親,出了什麼事?」
大步走進帳中,見呼廚泉臉色不好,劉豹忙問道。
去卑也瞪着一雙三角眼,納悶的望着呼廚泉。
「趙雲來了!」
呼廚泉眼神驚恐的說道,好像見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情緒非常激動,說話間,身子抑制不住的有些發抖。
此話一出,整個帳中,死一般的靜了下來,足有一分多鐘,誰都沒有說話,靜的落針可聞。
「他……他來這裏想做什麼?」
過了一會,劉豹疑惑的皺着眉頭,雖然還算鎮定,但他眼角也閃過一絲慌亂。
去卑扯着尖利的嗓音哼了一聲「這不明擺着嗎,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單于大人,不如我們…」說着,去卑以手做刀狀,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猙獰。
呼廚泉嚇了一跳「千萬不要魯莽,一旦動了手,若是不能成功,我等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呼廚泉對趙雲心裏着實感到恐懼,之前趙雲一舉滅了左賢王的幾萬大軍,給呼廚泉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他可不敢冒然招惹趙雲。
「父親,你糊塗了,別忘了之前我們做了些什麼,我們雖然沒有攻打洛陽,可畢竟出兵幫了袁紹,趙雲豈能善罷甘休。」
呼廚泉遲疑了一下,說道「天子曾答應過我,事後絕不追究,我想那趙雲應該不會做的太過分吧。」
劉豹道「聽說天子已經去了兗州,現在趙雲自己說了算,天子可以饒過我們,那趙雲未必肯,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只有區區三千騎兵,只要我們準備得當,一定能夠除掉趙雲。」
去卑忙點頭附和「對,左賢王說的對,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單于大人你就不要再猶豫了。」
「不行,本王還是先跟趙雲見一面再說,你們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生怕劉豹和去卑衝突蠻幹,呼廚泉再三叮囑,劉豹嘆了口氣,只好點頭「也罷,就按父親說的辦。」
呼廚泉親自出迎,趙雲將大多數的騎兵駐紮在王庭外的營地,為了表明自己沒有惡意,只帶了十幾個親兵隨着呼廚泉進了王庭大帳。
十幾個身姿苗條的侍女蝴蝶般在帳中穿梭,不一會便擺下了一桌豐盛的酒宴,有香噴噴的烤全羊,略帶膻腥味的馬奶酒,還有胡餅,野豬肉……跟中原的酒食不同,這邊的人更加粗俗野蠻,主要以肉食為主,一桌子酒菜幾乎看不到素食。
「趙將軍,坐!」
呼廚泉虛手一禮,邀請趙雲入座,地上鋪着毛氈和坐墊,趙雲出身在常山,又跟隨公孫瓚戍守邊塞,對匈奴人的生活習性並不陌生,當即也不客氣,盤腿而坐。
隨即趙雲從腰間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呼廚泉嚇了一跳,面色驚變「趙將軍,你……這是何意?」
劉豹和去卑也都警戒的將刀拽了出來,帳中的氣氛驟然變的緊張起來。
趙雲笑了笑,伸手抓起一隻烤羊,揮手一刀,旋下一隻整羊腿,然後用刀熟練的割下一大塊肉送入嘴裏。
這是匈奴人一貫的吃飯,他們不用筷子,習慣用刀子,但跟西洋人截然不同,講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無拘無束,豪爽狂野,習性跟山中的虎豹豺狼一樣,甚至還流行吃生食。
原來是虛驚一場,呼廚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瞪了劉豹和去卑一眼,「都慌張些什麼,把刀都收起來。」
隨即呼廚泉沖趙雲賠笑道「犬子莽撞,還望趙將軍不要怪罪。」
趙雲擺了擺手「不礙事。」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呼廚泉招來不少舞姬跳舞助興,雖說趙雲不好女色,但還別說,匈奴女人雖然姿色比中原女人差了不少,但是性情奔放,裝束也更加暴露,身上的紗裙幾乎是透明的,還露着肚臍,翩翩起舞,身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別有一番撩人的異域風情。
趙雲一邊吃,一邊欣賞,表情從容淡定,不像劉豹和去卑,注意力大多都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過了一會,劉豹好奇的問道「趙將軍,我們匈奴女人比中原女子如何,可入得了將軍的法眼。」
荊北哼了一聲,差點忍不住笑了,心裏說「你們匈奴女人哪有什麼漂亮的,都長的這麼黑,如果匈奴女人長的好看,你們就不會越境經常劫掠中原女人了。」
趙雲微微一笑,回道「中原女人窈窕端莊,更為柔美,匈奴女人狂野奔放,更有活力,各有千秋,不好評判。」
劉豹大手一揮,叫過兩個舞姬,吩咐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服侍趙將軍,千萬不可怠慢。」
「是。」
兩女歡快的答應一聲,一左一右飄身跪坐在趙雲的身邊,身子幾乎都要貼在了趙雲的身上。
劉豹想讓趙雲出醜,哪知趙雲依舊安然端坐,面不改色,仿佛身邊的女人被他當成了空氣。
「不知趙將軍此番前來,有何貴幹?」去卑試探着問道。
「哦?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嗎?」
趙雲故意愣了一下,隨即抬頭看向呼廚泉「呵呵……產於大人,你的幾萬大軍突然南下,這麼大的動靜我卻事後才知道,怎麼?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呼廚泉面色尷尬,臉騰的一下紅了,低着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趙雲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先吃東西,別的事情待會再說。」
呼廚泉哪裏吃得下去,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沖趙雲拱手鞠了一躬「趙將軍之前出兵一事,是我一時糊塗,請趙將軍責罰。」
趙雲點了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僅憑單于一句話,事情若是就這麼了了,回去之後,也無法向其他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