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台秀在突然害羞扭捏起來下說出的話還是十分模糊,「老女人」是誰?為什麼從他這裏拿了筆原礦,她能去作為跟老女人炫耀的資本?她又為什麼要跟這個老女人炫耀?
但言台秀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像是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縮着身子坐在沙發邊,垂着頭讓方御臣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也沒有再說話。
「好了。」稍許沉默後,方御臣輕聲說着,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他坐到言台秀的旁邊,和她身子緊緊靠着,嗅到了那撲鼻而來似梔子花般的淡淡清香,也不顧忌的伸手攬着小女孩的細肩,識趣的沒有去看她的表情。柔聲道:「都是些小事而已,你該早和我說明一下的。」
他對於言台秀有什麼樣的理由並不那麼在乎,他看過了她的古靈精怪,看過了她的成熟智慧,也看過了她突然散發出的魅惑風情,卻從未見過她這副彆扭害羞的不行的樣子,從未見過她真正屬於她該有年齡的樣子。
或許正是因為她不曾露出這種神態,也或許是因為她言家大女的高貴身份,總而言之她的嬌羞對方御臣而言十分受用。
如果她能經常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態,只要目前不是太涉及到方家的核心,有些事其實都只是相對可輕可重的罷了。
至於那個老女人是誰,他更沒有多在意,以後有機會也會了解到的。
二女之間誰在這件事上欺騙了他,方御臣並不想去多想,也準備以後不再提及此事。雖然她們之間關係的惡劣從這件事上足以看出一些端倪,後續更是可能稍不注意就會爆發出來。但說到底,二女間無論是誰在撒謊,這份惡意都是衝着彼此招呼的,他連雪發女孩兒想要殺他都能容忍下來,何況二女並不針對他而來的欺騙呢。只要不摻雜進其他男人,他對於身邊這些最親近的女孩兒們都抱着十分寬容的態度。
而方御臣現在感到了頭疼的是,他在剛才可是答應了方禦寒的兩個要求。一是招呼言台秀來,他們四人吃個晚飯。二是答應了方禦寒想用那個多出來的0.1原礦擠兌言台秀的想法。
但現在,似乎是因為言台秀表示其實是方禦寒欺騙了他,後面又簡單說明了自己的理由,最重要的更是後面露出了一副小女孩般害羞的神態,讓他對她的怒意在這短短的過程中已是蕩然無存了。而現在,他該怎麼開口和言台秀說這些事?
「先去吃飯吧。這些讓人不舒服的事先不說了。「方御臣輕拍了拍她的細肩,露出和煦的笑容道:」昨晚你好像就吃得比較少吧,到時候倫哥還以為我把你怎麼的呢?」
「你已經把我怎麼的了。」言台秀抬起了小臉,已經沒有了扭捏神色。她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邊上攬着他的男人,有些恨恨的跟着道:「這件事你還是不相信我。她拿這事栽贓我,我會去跟六祖母親自說的。」
她所說的六祖母也就是方御臣的母親言紫紗了。這件事情未必就是誰的錯,無論如何方御臣要更傾向方禦寒一些,她耍小性子的話一時間讓他有些不快,但他臉上和煦微笑不變道:「多大點事兒,你能不這麼幼稚的為這麼些破事打擾母親嗎?讓她為你和禦寒的事操心那可不好。」
言紫紗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言家之女這樣簡單。四大家族裏除了給外人賜姓的方式外,凡是不以家族輩分為名的都不是輕與之輩,如同鳳棲梧一般,往往得是立下了較大貢獻並且實力非凡之人才能取掉輩名,自取一個名字。
言紫紗日理萬機,所要處理的事務未必比他父親要少。只是這麼一點生活中的瑣事而已,如果言台秀執意要因此,自己就使小性子去打擾他母親。而言紫紗又對方禦寒和言台秀二人都頗為寵愛,讓她知道二女間並不融洽甚至針鋒相對的話,多半要為這些事而分心。那方御臣自然內心中感到不舒服。
「破事?」言台秀說着時臉色已平靜下來,側着頭眸子幽深如水般盯着他,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道:「整天禦寒禦寒,我看你遲早要被你那個禦寒連骨頭帶皮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這話怎麼好像頗為耳熟?
「好了。總之這些小事不要去打擾母親。先去吃晚飯吧。」方御臣微垂眼眸避開她目光的注視,隨後淡淡的說道,一副最終拍板決定的模樣。他不能和言台秀這麼一直閒扯下去了,否則到時候在餐桌上很難當着她的面提禦寒要求的事了。
言台秀的身體周圍像是凝固下來,有風在她身邊圍繞着她徐徐轉動一般,她的氣質迅速沉澱安靜下來,一種從容不迫、拿捏有度的感覺在她身上散發出來。她的目光十分深邃,依舊緊盯着方御臣的面孔,淡淡的道:「今天的事沒完。她的事就不說了,還有你。」
「我?」方御臣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有些玩味的看着她道:「我沒怎麼吧?」
他以為她又要拿他處處傾向於方禦寒說事了,卻有些愕然的聽到小女孩靜靜的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齷齪想法。你一直覺得我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如果我真把你逼惱了,你聯姻的對象大不了再換一個就是了?反正言家那麼多女孩還不是任你挑對吧?」
她的誅心之言也實在太過難聽,方御臣皺起了眉,正琢磨着如何開口時,聽到言台秀輕哼一聲繼續語氣平淡的說着:「這半年多下來,我身上除了那些太敏感的地方,你能摸的都試着摸遍了吧?卻跟你要批千頂區的頭期原礦都捨不得。六祖母把你慣得太好了,你以為我言台秀的便宜是你想占就占,不想佔了時就可以當無事發生過一樣拍拍屁股就走得嗎?」
方御臣眉頭微皺,露出了一些玩味中帶着危險的笑容:「你在威脅我?」
「不要生氣嘛,小叔父。」言台秀的臉說變就變,下一秒跟着露出了不滿的嬌嗔神色。她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捂在了小嘴前,一雙流轉洋溢着似水風情的丹鳳眼眨了眨,吃吃笑道:「我會努力幫六祖母把你調教成十全十美的好男人的哦。」
他是應該感到慶幸了,他不僅有個好祖宗,有個好父親好母親,未來還會得到一個好老婆。
雖然他脾氣爛了點又眼高於頂內心還極其自負,但好在這些年來自己也多少知道收斂。要說優點嘛也不是沒有,至少是個對身邊人感情十分深厚的傻子。嗯,這也可能是個缺點。雖然算不上聰明,但好在也不是個蠢貨。嗯,不要太聰明的好,這還是比較符合她內心的。可能是因為個人力量過強的緣故,是個對權勢財富看得並不重的人,嗯,只要不涉及到方家整體的利益,對他而言都是好說的。
總體來說吧,除了太過花心濫情自己還完全不自覺外,這些臭毛病都是可以稍微矯正一下的,並不算無藥可救。
言台秀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反覆,讓方御臣頗有些無處發作的感覺。他從對方後背處伸過攬在她左肩上的手,開始輕輕在她細肩上揉捏起來,以此想要尋討一些利息。有些懶懶的道:「昨晚父親說他同意這件事了,什麼佔了便宜就想走的虧你想得出來,你還是省省吧。」
「六祖父他親口說的?」言台秀的小臉蛋上像是多了一些光彩,目光也不再是那樣緊盯着方御臣,戴着黑手套的左手輕輕擺弄着右手腕上的白色不規則玉石手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