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泛着素青色微光的房間裏。
方御臣在黑色沙發上意識重回到身體,這一次下線倒是沒什麼不適。
他伸手摘下遮擋着視線的虛擬裝置,感覺到了自己胸前一具蜷縮着的軟玉嬌軀,溫熱的肌膚緊貼着他的胸腹,讓他不自覺間的有些氣喘起來。
一隻細嫩的小手隔着他單薄的休閒衣在他胸口來回摩挲着,酥麻的感覺不斷的撩拂着他心中的琴弦。
咔嗒一聲他將裝置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地上,聲音低沉而灼熱:「你還想殺我嗎?」
懷裏的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一頭雪發散亂的新雪。
她這會兒的姿勢說起來倒是和幾天前的豐腴女孩兒雪一樣,穿着絲質雪襪的小腳丫蹬在他的大腿上,裙擺如水包裹出她雙腿的纖細後,散開在方御臣的小腹上。
她蜷縮着身子仿佛睡着了一樣,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倒像是只受傷的小白兔一般。
她不答話,讓方御臣心中有些惱怒。
說起來明明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延續着甜蜜的關係,卻因為那一晚就像是一把利劍斬在了這條親密線的中間。
說他心中真正釋懷,而對此毫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這件事的發生,或許他對新雪不會有這樣憋在內心中悶燃着的氣惱。更無法對她粗暴起來。
「雷家山是什麼?你知道多少?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一些時間碎片?」
壓抑着心中的一些不快,他詢問着,聲音低沉而透着壓抑的慾火。
他說着時已抬手,繞過懷裏女孩兒纖細的手臂,隔着雪絨宮裝的布料在她胸脯處抓揉着。
儘管裏面又隔了一層內衣,但綿軟溫熱而剛好只夠他一手大小的感覺還是在他手心裏傳來。
「如果沒有那些事……你我之間,應該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她的聲音輕細而空靈,螓首緊貼他的胸口,話語中似有些惆悵。
方御臣一愣,手中的動作停住了。
這個問題他在心中曾無數次自問,只是間息,他沉聲答道:「當然是比現在更好更親密的關係。」
「還會比現在更親密到哪去呢?……」
新雪揚起了頭,細細的睫毛撲閃着,眸子似冰晶般美麗動人。
她手撐在方御臣的胸膛上,整個人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目光輕細的望着他。
他們現在的關係不就很親密嗎?……
他會肆無忌憚的宣示着他對她的主權。
「那是因為我,也只有我才會原諒你那些行徑!」方御臣臉色黑了下來。
他們的關係沒有受到任何波動,固然跟後來新雪對他沒有了殺心有關。更主要的也還是,他不再介意那些事。
昨晚的夢,讓他意識到,無論如何的是,失去這個雪發女孩兒,對他而言都是一件無法釋懷的事。
是啊,他不僅會肆無忌憚的宣示着他對她的主權,還會這麼傻的對她始終如一呢……
或許……無論過往的事是如何,他們所承擔的又是如何,他們都是那個曾經彼此呵護的少年和女孩兒,把對方捧在自己的手心裏。
「小白……」她輕張口說道。
方御臣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他因為一個夢,更因為內心裏的害怕將她從那個空間裏放出,不是為了聽她反覆說當年那些爛事的。
他只是大膽的嘗試,也只有對這幾個女孩兒如此痴情的他,才會這樣既傻又大膽的這樣嘗試。
「小白……其實是被我在北辰星上放回了山林里……」
她露出了細細柔柔的淺淺笑意,眼睛眯成了月牙兒。
那是他們曾經一起領養的寵物,也是他們感情的證明,她又怎麼捨得殺呢……
……
黃山星上的日頭正盛。
新雪和四女在雪的房間裏歡聲笑語,就着能量屏上的一部電視劇指指點點的聊着,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那一夜,新雪對他的偷襲實際上沒有得逞,有一點就是三女有意識戒備下的阻擋。
而新雪,並無法對三女下死手,甚至無法忍心出手傷她們。
她的針對目標,似乎僅僅只是她曾經親昵不已的「臣哥哥」一人。
通道門外,方御臣一手插在褲兜里,靜靜的看着室內的這一幕。
新雪和三女的感情或許經歷了四年的疏遠,又有着那一晚的對立,或多或少的會受到影響。
但他不希望新雪是孤獨的,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想。
他是孤獨的。
父親貴為聖王,母親更是異能界的擎天人物,這就註定了他們所承擔和背負的,不會有太多的時間花在他的身上。
族中同輩乃至上一輩的叔父叔母們,對他或許也敬懼大於關愛。
他的身份更註定了他沒有真正的朋友。
實際上方御臣也並不在意這些。他所些許悵然的只是,方清煙、方禦寒對他疏遠冷淡,而言台秀和他之間又總是一種怪怪的味道,新雪和他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似乎除了身邊久伴的風……他也沒什麼真正交心的人了。
通道門無聲的關上,屋內的鶯鶯燕燕在他目光中漸漸消失。
他走過通道,罕見的一人沿着通道盡頭的平台而下。
在之前他上廁所的時候,風曾給他發了一個通訊視頻,詢問他要不要暗暗注意下新雪。
他走出站台,外面艷陽似火,眼前是一片奼紫嫣紅的花庭,一條碎石小道蜿蜒在兩邊花壇的中間,沒入錦繡的盡頭。
「不用了,那件事以後就當沒發生過吧。」
他內心躊躇,終究是做出回復。
心中微嘆,他似乎確實如同方禦寒所認為的一般,太傻了。
對於他身邊的這些女孩兒們,他總是無比寵溺着。
「雙刃劍」,這難道就是他的雙刃劍麼?……
他手插在褲兜里,穿着金色休閒衣褲的身影沿着碎石小道往行。
兩旁栽植的玫瑰花瓣沾着水花,嬌羞綻放。
繞過花壇,方御臣的腳步驀然止住。
藤條架搭起的鞦韆上,驕陽明媚,花香芬芳。
少女安靜的穿着淡青色長裙,細嫩的纖指翻動着膝上的書頁,寂靜的下午里,只有偶爾沙沙的翻書聲響起。
方御臣稍眨眼,眼前穿着淡青色長裙的少女不見了。
穿着黑色修身褲、白色襯衫簡單打扮的美人兒坐在鞦韆上,她腳上蹬着黑色的綁帶涼鞋,兩腿併攏翹着二郎腿卻依舊難掩身上散發着的清冷味道。
她的長髮簡單梳了個髮髻束起,臉上不施半點粉黛。一本實體書正放在她的膝上,被她纖細的玉指勾起紙邊,緩緩翻過。
人生有幾個八年?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當年那個安靜的少女也在無聲中逐漸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方御臣駐足在花壇邊,罕見的只是靜靜望着,沒有忍心打破這下午時光里悠閒的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