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冪是了解余笙歌的,她平時在工作上,頭腦機敏,可是在感情方面,還停留在小學生的階段,這一點倒是和顏淵有幾分相似。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這件事情,顏肅不挑明的話,余笙歌只怕會一直都當顏肅是個朋友。
相對於顏肅,田冪覺得,他要比顏淵更適合余笙歌。
顏肅雖然也是顏家的人,但是總體來說,要比顏淵給田冪的影響要好得太多了。
田冪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余笙歌,笑盈盈地說道:「笙歌,要不你和顏肅在一起試試看?」
「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他的……」
「堂嫂」兩個字在余笙歌的喉嚨里打了個轉,然後被她吞了回去,現在的余笙歌,已經和顏淵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深深地低下了頭,余笙歌仔細地想着田冪的話。
難道,顏肅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好像又有點不太可能,畢竟她和顏淵的關係還拎不清道不明。
而相識顏肅那麼完美的男人,身邊一定有非常優秀的女孩兒。
他一定不會喜歡上自己的。
想到了這裏,余笙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從田冪帶來的吃的中,拿出了一瓶酸奶,坐在了床上
田冪今天來余笙歌這裏,本來是想要和余笙歌商量一下,要如何揮霍掉,從余婉音那裏坑來的2000塊錢。
但是卻沒有想到,在接通了安迪的電話之後,她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你說什麼!?」
田冪的音調,震得余笙歌的耳膜生疼,余笙歌深深地蹙起了眉頭,疑惑地看向了田冪,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田冪掛斷了電話,面色難看至極,沉聲回道:「「花嫁」剛剛被人砸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余笙歌聞言,也頗為震驚,今天是周六,按理說今天應該是「花嫁」一個星期之中生意最好的一天,又是大白天的,怎麼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田冪陰沉着一張臉,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得回去看看。」
說着,田冪拿起了包包就往門外走。
余笙歌套上了一件襯衫,跟着田冪走出了出租房,田冪側目看向了余笙歌,蹙眉道:「你又不方便,別跟我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不能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余笙歌拉住了田冪,說道。
田冪無奈地說:「好吧,那你跟我一起去,但是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你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
「花嫁」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田冪和余笙歌好不容易穿過了擁擠的人群,走進了「花嫁」之中。
原本裝飾溫馨的「花嫁」,此時此刻已經是一片杯盤狼藉了,桌子椅子翻了一地,杯子和餐盤的碎片到處都是。
安迪鼻青臉腫地坐在廢墟之中。
余笙歌快步上前,俯身看向了安迪,緊張地問道:「安迪,你沒事吧?」
安迪抬頭看向了余笙歌,抿唇搖了搖頭。
田冪面色冷冽至極,聲音低沉入泥,「到底是怎麼回事,打傷你的人呢?」
「跑了。」安迪垂頭喪氣,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剛剛來了五六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點了午餐,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跟他們說稍等一下,等我做好了午餐之後,他們就嫌,送餐的時間太慢了,然後他們就開始摔盤子,我氣不過,就跟他們動起了手,然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報警了沒有?」余笙歌從包包中拿出了紙巾,輕輕地為安迪擦拭着唇角上的血漬。
安迪側目看了一眼余笙歌,說道:「報警了,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警察,他們還拿走了監控錄像。」
「先別管這些里,先送安迪去醫院吧。」余笙歌看着鼻青臉腫的安迪有些心疼。
安迪抬手抹了一下唇角上的血跡,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笙歌姐我沒事。」
說着,安迪露齒嘿嘿一笑,又道:「我傷的不嚴重,他們也沒有討到便宜。」
「你這孩子。」余笙歌微微地搖了搖頭,從田冪的手中接過了藥箱,一邊給安迪上藥一邊囑咐道:「下次再有這種時,第一時間就跑,知道嗎?幸好這次你沒事,不然的話,你讓你冪姐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嘿嘿……嘶!」
安迪剛剛笑了笑,余笙歌手中的藥棉就觸碰到了他唇角的傷口,安迪倒吸了一口氣,疼得齜牙咧嘴還抬起了瘦弱的小胳膊說:「笙歌姐,你別看我瘦,可都是肌肉。」
余笙歌好氣又好笑,瞥了他一眼,說:「行了,這裏有我和你冪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環視滿地狼藉的「花嫁」,余笙歌蹙眉又補充了一句說道:「這兩天也不用上班了,等重新開業後,你再來上班吧,這幾天算工傷,誤工費你冪姐出。」
余笙歌出門給安迪攔了一輛計程車,看着安迪上了車後,轉身回到了「花嫁」中。
看着田冪面色陰沉,將地上的桌椅扶了起來,余笙歌嘆了一口氣。
田冪家裏條件並不算好,甚至連小康家庭都算不上,又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在帝都奮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能夠有自己的一個小生意,現在,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全都毀了。
余笙歌踱步走到了田冪的身後,伸出了手來,在田冪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呼出了胸口的濁氣,說道:「損失多少?」
田冪蹙眉,側目看向了余笙歌,她雖然堅強,但是余笙歌還是在田冪澄澈的雙眸之中看見了湛湛波光閃爍。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沉吟道:「連設備帶裝修,至少得有二十幾萬。「花嫁」的生意才剛剛步入正軌,如果重新裝修的話,又需要一段時間,而且,經過這件事,還不知道,房東能不能把店鋪租給我了呢。」
田冪雙唇緊抿,話說到了這裏,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余笙歌攬住了田冪的肩,寬慰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是怎麼了!?」
余笙歌的聲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了穆近遠低沉的聲音,田冪並沒有閒心和穆近遠打鬧,神情落寞地走進了員工休息室。
「你怎麼來了?」余笙歌轉身走到了穆近遠的面前,聲音低沉地問道。
穆近遠回道:「我律所有點事要回去一趟,正好經過這裏。」
他墨色頎長的眉頭深皺,環視被砸的「花嫁」,嗓音極為低沉地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余笙歌將安迪的話轉述給了穆近遠,聞言,他的面色沉了沉,「這件事絕非像是表面這麼簡單。」
余笙歌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認為,這裏可是帝都的cbd商業區,怎麼會出現這種人?我想應該是有人指使這些年輕來砸「花嫁」的。」
「可是小冪在這裏經營「花嫁」也有幾年了,她為人豪爽,結交的朋友不少,怎麼會有人……」
余笙歌的話才說到了一半,忽然,深琥珀色的雙瞳驟然一亮,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旋即,余笙歌不再理會詢問之中的穆近遠,轉身走進了「花嫁」的員工休息室。
田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聽見了腳步聲,抬眸看了一眼余笙歌,只見余笙歌飛快地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分說,直接從田冪的包中拿出了手機。
「笙歌,你要幹什麼?」田冪蹙眉問。
余笙歌沉吟道:「你別管,留在「花嫁」別走,我一會就回來。」
說完之後,余笙歌急匆匆地走出了員工休室,一頭撞在了剛剛走到了門口的穆近遠的身上。
穆近遠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蹙眉問道:「嫂子,你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
「讓開!」
穆近遠的話還沒有說完,余笙歌一把將他推開,快步走出了「花嫁」。
「天啊!」忽然,田冪也想到了什麼,抬手用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抬眸對穆近遠急聲喊到:「快去把笙歌追回來,她一定是去找蘇棉棉了!」
穆近遠不解,眨了眨雙眼看向了田冪。
田冪見穆近遠愣在了原地,連忙跑出了門口,可「花嫁」中卻來了兩個警察,攔下了田冪,她側目看向了穆近遠,拔高了音調喊道:「你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去啊!」
「哦?哦!」穆近遠回過了神來,快步地衝出了「花嫁」。
此時的余笙歌站在馬路邊,一手攔截計程車,一手翻看着田冪手機之中的視頻。
她漲紅了一張粉面,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雙瞳之中瀲過了一抹霜華之色,她口中銀牙緊咬,發出了「吱吱」的聲音。
這件事一定是蘇棉棉乾的,通過這幾次過招,余笙歌知道,蘇棉棉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那天在商場中田冪讓蘇棉棉丟了那麼大的人,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余笙歌的面前,她剛要上車,穆近遠卻一把按住了車門,「嫂子,你要去哪?!」
「你別管,回去安撫好小冪。」余笙歌推開了穆近遠的手,沉聲說道。
旋即,余笙歌直接坐進了計程車之中,可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找蘇棉棉,而這時,穆近遠也跟着上了車。
「你是不是要去找蘇棉棉?!」穆近遠冷着一張臉問道。
余笙歌頷首道:「你知道她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