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一個陷阱,他永遠不會承認。而我如果糾結這一點,那麼我會陷入怪圈。」
「我必須堅定的向他討要回禮。這是···規則。」封林晩目光堅定的向前踏出一步。
「交出王冠!」封林晩直接伸手朝着國王頭上的王冠摘去。
指尖微微的顫抖,他並不確定,國王會不會動手還擊。
「對!交出王冠!」
「權利屬於我們大家!」所有人都像是發了瘋,他們似乎都很容易盲從和被蠱惑。
這一刻,這些原本『智慧』的貴族和大臣,卻像是都變成了傀儡,失去了原本的靈性,顯得僵硬和虛假。
而國王面對封林晩的強行索取,居然退後了一步。
在封林晩睜開的天眼中,國王頭頂的氣運迅速的衰敗,轉眼就變成了濃郁的灰色,然後不斷的消散。
強大的好運,和強大的霉運,都是一種運。
它們本質上的存在沒有區別,都代表着一個人在世界中扮演的角色和存在。而如果當一個人的運,漸漸消失,沒有了任何的顏色和形態,那麼也就代表着,這個人已然不必存在。
刷!
封林晩伸手,從國王的頭頂取下了王冠。
下一刻,國王整個人就像融化了一般,化作一灘血漬,潑灑在了大殿之上。
拿着王冠的封林晩,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魅惑之力,手中的王冠有着相當的重量,而它正在誘惑着封林晩,誘惑他戴上王冠,成為新的國王,獲得宛如神祇般的力量。
「果然沒錯,真正強大的不是國王,而是王冠。它莫非是神器?」封林晩強忍着戴上王冠的衝動。
國王已經消失了,王冠也已然得手。
但是事情並未結束。
他需要戰勝自己的欲望,更要擺脫這些突然陷入瘋狂,猶如傀儡般的眾多大臣和貴族。
撿起地上的衣物,封林晩舉着王冠,時不時的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
經過洗滌的精神、靈魂,相比起一般人來,確實要強大一些,但是如果繼續下去,封林晩不確定自己還能抗爭。
「離開!我該怎麼離開?」封林晩手持着王冠,好像是在對王冠詢問。
所有的人都湧向封林晩,想要奪走他手中的王冠,將它留在畫中。
「不對!它不是真實的,它也只是畫中的一部分。我又怎麼能將畫裏虛構的東西,帶到現實里去?」封林晩腳下一動,人已經跳到了華麗的吊燈上,下方是眾多如同喪屍般涌動的人群。
仔細的打量着沉重的王冠,細細的摸索着。
王冠上,鑲嵌着太多的寶石,每一個都最小有鴿子蛋大小。
有的碧綠剔透,有的藍如大海,有的晶瑩璀璨,還有的鮮紅如血,都是那麼的珍貴。
但是唯獨有那麼一顆,不大不小,夾雜在眾多珍貴的寶石里,顯得有些渾濁,白的嚇人。
當封林晩伸手將它從王冠上扭下來的時候,才看清楚,這竟然是一顆有着深紫色瞳孔的眼珠子。
握着這冰涼如玉石般的詭異眼珠,封林晩突然一伸手撕開了一層阻隔。
嘩啦啦···!
就像大水衝破了牆壁一般,所有的東西都傾瀉出去。
一晃神,封林晩又回到了畫廊,回到了寂靜的夜晚。
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改變。
甚至封林晩的身上,還穿着他本來的衣衫。
仿佛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唯有在他的手心,握着一顆眼珠子,在月光下綻放出詭異的光暈。
「瞧瞧看,你帶回來了什麼?一顆眼珠子!它曾經屬於某個偉大的存在,但是現在,我們可以把它放進人的眼眶裏。」白髮的神秘男子,從封林晩的身後傳來聲音。
但是封林晩卻看不見他。
他已經藏了起來。
他之所以和封林晩說話,是想要吸引封林晩的注意力。
他想要封林晩手裏的這顆眼珠子。
「你知道它能做什麼嗎?送給國王的禮物···那真是一幅很好的畫作。算不得最好的精品,但是···十分難得,每一筆都那麼的描繪入神。但是你現在毀了這幅畫,當然···我當然不是在怪罪你。但是你還是必須要賠償,畢竟···作為客人,損壞了主人的心愛之物,做出賠償,這是紳士必須緊守的禮儀。」一道細微的風聲從封林晩的腦後傳來。
封林晩卻沒有回頭,而是冷哼一聲。
剛剛到手,還不算很習慣的飛劍,卻從儲物戒指中遵循封林晩的意志猛然飛了出來。
磅礴的真氣運轉,以飛瀑御劍術催動海藍色的飛劍,滾滾的劍氣環繞在封林晩的周身。
嘩啦啦!
黑夜仿佛被湛藍色的劍光撕破。
這寧靜的夜晚,驟然變得喧譁。
半條畫廊都在封林晩的劍氣爆發下被摧毀,那些看似脆弱的畫作,懸掛在原處,絲毫沒有損傷。
「這是什麼?」
「不要給我模糊的答案,我需要知道你所有知道的真相。」此刻封林晩的飛劍懸掛在窗台上,而就在窗台的一角,一道影子已經被劃破,陰影里不斷的滲出血漿,一個細小如豆點般的小人,面對封林晩的飛劍,渾身顫抖。
「能力很詭異,但是···談不上太過強大。如果是限於獲得的超凡路徑,所以實力還沒有抵達相當的程度,那麼王鈺躲着他,也勉強說得過去。」封林晩皺着眉頭,為心中的某個疑惑勉強找到了一個答案,但是似乎並不能令自己信服。
豆點般的小人站在窗台上,仰望着『高大』的封林晩,他從那破碎的影子裏撿起一條黑色的觸手,拿在手裏。
「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訴你,你手裏的眼珠,還有我這裏的觸手,都是拼圖。我們擁有的,都是偉大者的一部分。凡人就是凡人,永遠無法擁有真正的偉大,我們的榮光,都源於神秘的賜予。」豆點大的小人對封林晩說道。
他的聲音與那白髮的神秘男子如出一轍,顯然是同為一人。
封林晩看了看手裏的眼球,此時的他可以感覺到,如果將眼球塞進自己的眼眶,他能擁有將虛幻臨時變作真實的能力。
「沒有畫中顯露的那麼強大、強橫,但是更加的真實、具體。」封林晩當然不會依仗這種不靠譜的外物。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詭異。
越是接觸,越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惡寒。
忽然之間,封林晩看向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時,它已然變成了血紅色。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涌動,然後···整個天空,整個大地,整個世界,仿佛是在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