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位『情敵』的第一眼起,封林晩就已經明白了很多道理。
天道本無情,有情而生。
幻化成精,修成仙路,直登無極。
所以,這個修成精的天道,才會對波雅公主一見鍾情,並且像個痴漢一般,尾隨而來。
甚至想要取代封林晩,成為波雅公主的心上人。
這看似是為了成全愛情,而犧牲了自我,徹底的否定過去,讓自己在接下來的時光里,以另一個全新的面目和人格而存在。
不去分辨,這種情感是否偏激和扭曲。
單單從犧牲的角度去講,這已然接近極致。
就好像,舔狗的女神,始終忘不了前任。
為了得到女神的心,舔狗不僅甘願讓自己如女神的前任一般活着,去改變自己的個性、習慣,甚至是外貌。
這已經超越了一般舔狗的境界,而達到了忠僕的境界。
但是天道本無情,看似有情還無情。
他們無比熾烈的感情深處,蘊藏的是絕對的冰冷。
「演繹!渲染自己,演繹極致的情感,誘發出心靈之光。天道無情,所以對成了精的天道而言,最珍貴的就是人心所孕育的情感。」
「他所有的痴情,都只是為了修行。」
由人及己。
換一個角度,封林晩反思自己。
現在封林晩就像是在看一面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仿佛像是在向天道的方向靠近。
收集不同的『氣』,其實就是在收集不同的規則。
當這些規則凝結在一起,便構成了猶如天道般的本質。
所以漸漸的,封林晩仿佛會變得無情。
一切都以絕對的理智來看待問題,站在一個超脫物外的角度去思考。
但是這些也是演繹。
封林晩的本質是人。
人有心。
有心便有情。
這情無論是惡的還是善的。
「我與他們,同路而不同歸,我的起點便是他終點的折射,而他的起點,便是我終點的折射···。」封林晩杯中的快樂水,不知不覺已經被吸盡。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封林晩對面的人,此時已經變成了封林晩的摸樣。
他模仿着封林晩的行為,同樣吸着杯中的快樂水,臉上露出一幅與封林晩別無二致的舒爽表情。
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習慣性的動作,都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
「看來你真的很不懂得,什麼是禮貌。」封林晩這樣說道。
其實,他完全沒有這個立場來指責···。
楊二爺很有話說。
「不!我模仿你,你應該感到榮幸,畢竟我封林晩,並不是什麼人都會模仿的。我只會模仿一些,我覺得有價值···或者比我優秀的人。」變化成封林晩摸樣的天道,用封林晩的口氣,甚至是封林晩習慣性的思維方式說道。
兩人同時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然後面前的杯子裏,自動蓄滿了兩杯快樂水。
封林晩的賬戶中,扣除了一星幣。
這說明,這家咖啡廳的職能管家,通過判定,認為是封林晩一個人幻化出了兩個身體,對坐着喝快樂水,以顯示自己並不孤獨。
能通過智能管家的判定,這個天道的變化,已然很有些水準。
「其實,我們沒有必然的衝突。讓你替代我···其實也並不是不行。」封林晩的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變成封林晩摸樣的天道卻道:「你想讓我替你抵擋來自暗處的暗箭,讓我做你的替身?」
他的思維模式,確實是開始向封林晩轉變。
封林晩雖然腦洞很大,經常行為無法揣度。
但其實,有一個核心規律,不難看清。
那就是,常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任何人。
「這是雙贏,不是嗎?」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讓我消失,然後成為我。但是我是特殊的,我的道與你的道,相同···甚至幾乎可以重疊。你永遠無法徹底看清我,就像你無法看清你的每一個同類。」
「所以,你想要演繹我,就需要我的主動配合。」封林晩拿出了自己表面上看起來,最大的籌碼。
天道是一個世界的意志,眾生都在他的注視下,上演着無數的悲歡離合。
當他想要扮演一個人的時候,只需要一眼就足夠了。
這個天道之所以要專門觀察封林晩,甚至當面模仿,就是因為他沒把握。
他看不穿封林晩。
因為封林晩,類似於他的同類,身上的氣息太過複雜且濃厚,夾雜了太多的東西。
「我們其實真的可以合作,畢竟我們沒有仇恨。」
「你要你的,我要我的,這很合理。」
「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封林晩敲了敲桌子,這一回桌面上多出了一壺酒。
酒是溫的,而且是古法釀造的陳年花雕。
封林晩對面的天道一愣。
他模擬過封林晩的思維,但是卻沒有料到,這一刻封林晩會點這樣的一壺酒。
這不符合習慣和常態的思維模式。
即便是刻意扭曲···也不應該是一壺溫花雕。
封林晩對面的『另一個自己』,同樣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面前多了一個酒杯。
壺裏的酒,自動斟滿酒杯。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瀟灑,神態自如,隱隱有狂放之態。
似乎就要飲酒賦詩一曲。
「看!你還是不了解我,這裏都沒有什麼人,更沒有我心儀的姑娘。我封林晩雖然有時候喜歡裝嗶···但是這種情況下,是不會的。」封林晩笑道。
和封林晩一個摸樣的天道,停下了動作,盯着封林晩,然後緩緩說道:「你在撒謊···你就是這樣的人。」
「只要有機會,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裝嗶的可能。」
···!
封林晩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他被人誤解了。
他···封林晩!絕不是這種人!
絕不是!
「原來是這樣,你們人類的複雜,還真是特別。自己眼中的自己,和別人眼中的你,其實是不同的,真實與偏差···原來是這樣。」
看着與自己摸樣相同的傢伙,摸着下巴好像明白了什麼高深難題似的點頭,封林晩咬了咬後槽牙。
如果不是有個全新的騷操作在腦子裏打轉,封林晩現在就想動手,抽劍乾死這丫。
「我本來沒有名字,但是孕育我的世界,人們教它紫鳴,所以你可以叫我紫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