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川的記憶還沒有恢復,不相信也是可能的。原本她也並沒有打算告訴他,是小優控制了身體,匆匆跑去美國,拿着檢查報告吃了閉門羹吧。
「跟我走一趟。」唐御豐覺得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不是榆木疙瘩,怎麼點都不開竅。他已經幾次三番的提醒她,但她從不深想那夜的事。
「去哪兒?」寧歌被唐御豐拉扯着出了門。
山上的夜裏格外涼,寧歌剛出門,就打了個寒顫。
「不行,你不能着涼,快回去。」寧歌說着就把唐御豐往回扽,只是唐御豐拉她的力量更大,而她又擔心他的傷口,並不敢多用力,最後便成了隨着他走。
「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否則你所有的判斷和決定都會發生誤差。」唐御豐拉着寧歌進了車庫。
從車庫牆的掛鈎上,摘下車鑰匙,打開車門,把寧歌塞進了後排寬敞的車座上。怕她下車,還鎖了後車門。
然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上。
「什麼事不能直說,還要跑出去。」寧歌莫名其妙的看着唐御豐。理智上很想阻止他這個時候出去。但直覺告訴自己,不能阻止!因為這是知道唐御豐為什麼會對自己示好的機會。
他對自己的態度,像霧、像水中倒影那般模糊不清。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
黑色suv在靜謐的山路上平穩行駛,唐御豐的神色很嚴肅,寧歌想要和他說說話,都被他的表情給堵了回來。
不能說話,手機也沒帶,車裏也沒有其他什麼可玩的,無聊至極的寧歌就開始犯困,忍不住掩口打了個哈欠。
唐御豐把車速放慢,終於開口了自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先睡會兒吧,等到了我喊你。」
寧歌「哦」了一聲,真就扯了後座上疊放的整整齊齊的毯子,趴窩睡了。
唐御豐透過車內後視鏡看着寧歌,她的臉掩映在車座後的暗影中看不分明,只能看到她蜷縮的身體,十分纖瘦。
在從美國回來後,他曾經讓人給她做過全面檢查。結果除了睡眠嚴重不足和營養不良,並沒有其他的問題。肚子裏的雙胞胎是異卵胎兒,發育的也很好。
孩子!還是兩個孩子……唐御豐深邃冷峻的眼睛中露出一絲少見的迷惑……或許是動物本能,驅使他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脈後代。
理想中,寧歌並非他生育孩子的對象。
只是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計劃哪個先到,或許當下的現實才是最重要的。
如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有孩子,寧歌肚子裏的,是他唯一的血脈。
但她還很年輕,才二十歲,大學都沒有讀完,大把的恣意青春還沒享受,就生子當媽,被孩子捆縛住……換作是他,他不會願意。
推己及人,她也是不願意的吧……
寧歌睡的不踏實,翻了個身,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了,身體也快要從座椅上滾下。
正在走神想事的唐御豐,看到這一幕,心頭驚然漏跳,忙把車在路邊停靠。
然後輕吁了口氣,幫寧歌重新蓋好毯子,又把她往裏面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