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為了金錢前去保護他人,無可厚非。
靠着一身武藝擔任武師安安靜靜教導弟子是一條道路。
身懷血性,勤修武道,敢打敢殺,衝鋒在最前線同樣是一條道路。
但……
這都不是他的道。
甚至武道對他而言只是一種手段,一種讓自己擺脫弱小,不斷變強,直至超脫的手段!
而超脫的根本目的,是生命!
生命的脆弱和渺小,讓他選擇踏上超脫之路。
超脫之路的手段,是練武。
練武……
是生命。
注重於自己的武道,就是注重於自己的生命。
因此,任何不能推動生命進化、不能促使武道升華的事,都不重要。
李求仙平靜的來到武道室。
即日起,他正式入職,成為坐鎮武師,自然而然,需得肩負起義務——每個月授課三十個小時。
早在李求仙打算教課時,助理已經在將消息發送到每一位弟子手上。
因此當李求仙來到武道室時,已經有十四個弟子在那等候了。
十四個,相較於總數四十八的弟子數量堪稱極少。
不過李求仙只是新晉坐鎮武師,弟子們對於他尚不了解。
再則,長空武館雖有四十八位弟子,但這四十八位弟子中其中一些已經面臨出師,大部分時候在自己鑽研修煉,另有一部分乃是夏爾市本地的達官顯貴,長空武館處於結交他們父母才讓他們的子女掛號在長空武館,這些弟子平日裏並不常來。
真正稱得上長空武館中堅修煉武道的,實際上只有二十幾個。
眼前十四個人……
十二個一心向武的弟子,還有兩個……
達官顯貴的子女,聽聞有新武師授課,正好空閒,好奇前來圍觀。
「我教給你們的東西,將以實用為主,武道修煉,可詳細分為養法、練法、打法,以及……最終的殺招。」
李求仙看着眼前十四位弟子,也不着重介紹自己的身份,開課時間一到,直接講解:「其中殺招乃是秘傳,非嫡傳輕易不會外授,打法用於與人競技,威力雖不如殺招,但同樣致命,而練法則用於精鍊氣血、淬鍊體魄、蘊養精神,最後的養法……可理解為修身養性……否則會練不會養,年歲一大,氣血衰敗,一落千丈,將無病夭折,難得善終……」
「你們大部分有練法基礎,接下來一個月三十課我將講述養法,如何養住自身精氣神……」
李求仙平淡的聲音在武道室迴響。
他不在乎弟子們感不感興趣,不在乎弟子們認不認真聽,更不在乎弟子們聽不聽得懂,他只負責講。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修行一道,自古如此。
……
李求仙的講解一開始十四位弟子出於對他坐鎮武師身份的重視還在認真傾聽,可隨着時間推移,十四人卻漸漸走神。
養住精氣神……
乃是李求仙自星神淬體拳中拆解出來的技法,乍聽下平平無奇,唯有堅持苦練,修持己身,才會明白這種方式的強大。
「這個武師講的好無聊啊,又不教我們怎麼練勁,又不教我們練拳,還不傳授我們一些強大招式,所說的這些,簡直和養生一樣,我們又不是老爺爺老太太,學養生幹什麼,你說是不是貝貝。」
十四人中,稍稍靠後的一個女子低着頭,對着身邊一個女子道:「我看……我們還是走吧,以後不要來聽這個武師的課了。」
被稱為貝貝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四五,猶如白領麗人的女子,哪怕她穿着一身長空武館的武道袍,仍然掩蓋不了她那秀麗的容顏。
「這個人……講的東西確實有些奇怪,有種泛泛而談之感,但既然是坐鎮武師,應該有自己的特殊之處,不然長空武館怎麼可能請一個沽名釣譽之輩來砸自己的招牌?我們還是聽聽再說。」
「可是……真的很無聊啊,你看……連朱迪都是一副昏昏欲睡之感,我記得在長空武館弟子當中,他能排入前五。」
喬貝兒有些猶豫,但還是道:「我再聽聽看……」
「那隨便你,反正下節課我不來了,我還是去樓下看看有沒有新來的帥氣俊朗的年輕導師。」
喬貝兒點了點頭。
一節課很快過去。
中間休息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李求仙再度來到武道室。
而這一次,十四人的數量一口氣降低到只剩六個,走了一半還多。
李求仙並未理會,繼續講解着他蘊養精氣神那一套。
如此,當這一節課講完,第三節課重新開始時,在武道室聽課的弟子再降一半,從六人變成三人。
三人中,喬貝兒是其中一個,剩下的一個是位列前五的朱迪,另一個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男子,名昆瑟,成為長空武館弟子不到一個月。
幾人中,喬貝兒一副冥思苦想之色,昆瑟面無表情,倒是朱迪,臉上有些痛苦,有些疑惑。
待得李求仙宣佈第三節課講課完畢,朱迪第一時間站起身來:「李武師,我想知道,我們學習這種方法有何作用?養住自身精氣神?這不是養生之法麼,可我們要學的是武道,是拳術,是制勝之法,殺敵之術!」
「作用。」
李求仙本不想回答朱迪,可如果接下來他的課到時候真的一個學生都沒有,也有些對不起長空武館的十萬月薪。
「剛才,我教了你們呼吸法,靜坐法,如果你們認真記下,並嘗試了,三個小時下來,應該已經感覺到作用了。」
朱迪微微回想了一下李求仙教導的兩種法門,搖了搖頭:「抱歉,李武師,我實在感覺不出你說的呼吸法、靜坐法有何作用,如果你的課程教導的就是這些,接下來我只能告辭跟隨其他武師學習了。」
「那是你的自由。」
李求仙道了一聲,轉身離去。
朱迪看到李求仙直接離去,不禁皺了皺眉頭:「本想詐出他一點真本事,沒想到這位李武師這麼不通人情……哼,十四位學員三節課下來,你一個都沒有留住,我只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等下次上課,你一個學生都沒有,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臉面教下去。」
至於武道室中剩下的喬貝兒、昆瑟,一個只是對武道好奇的達官顯貴子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另一個入長空武館不到一個月,估計根本不懂得真正的武道,他自然不怎麼在乎。
「呼吸法……靜坐法……」
朱迪離去後,喬貝兒心中卻滿是好奇。
儘管她同樣沒怎麼弄明白李求仙教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卻覺得李求仙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魔力一般,在她腦海盤桓不去,為了弄明白這些言辭的奧妙,她不由自主的向武館要了一間靜室。
在靜室坐好後,她很快按照李求仙給出的呼吸法、靜坐法修煉起來。
不知不覺中,她似乎陷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休眠狀態。
許久……
喬貝兒才在一陣門鈴驚擾下醒來。
晃了晃神,她看了一眼靜室中的環境,似乎想到了什麼,俏臉一紅。
剛剛……
好像修着修着,睡着了?
片刻,她又啞然失笑。
一門居然能夠讓她修煉的睡着的法門,虧得她還以為有什麼神秘。
這個時候,門鈴再度響起,喬貝兒連忙起身,將門打開。
門一開,外面先前和她一起聽課的少女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天哪,貝貝,你果然在這裏,嚇死我了。」
「怎麼了?」
喬貝兒被看着閨蜜這幅大驚小怪的模樣有些奇怪。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四個小時,至少四個小時了,你電話不接,人又不知道去了哪裏,還問我怎麼了!?你差點急死我了!」
「四個小時?」
喬貝兒微微一怔,緊接着目光頓時落到自己手上精緻的女士手錶上。
晚上九點十三分。
就那門呼吸法和靜坐法……她似乎感覺才練了一會兒……
居然,過去了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