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見那個人後,所有事情都偏離了軌道,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
怪談協會的十號望着陳歌逃走的地方,他的臉隱藏在黑袍當中,沒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誰說的清楚呢?」十號旁邊的黑袍人笑了笑:「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不過現在應該也來得及。」
「如果是壞消息的話就算了,我最近已經聽膩了。」十號五指用力,掌心的木盒發出輕響。
「前幾天我用替身鬼逃離芳華苑小區的時候,被那個人發現了。」
「我早就警告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十號扭過頭,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就算跟身邊的人交談,使用的依舊是假聲。
「你錯了,那個替身鬼死的很有價值,我從他身上獲得了一個很關鍵的情報。」黑袍人聲音中蘊含着笑意,就算被鬼怪包圍,他也一點都不擔心。
「什麼情報?」
「他鬼屋裏的那扇門,好像還沒有人進去過,也就是說推門人已經離開,現在那扇門處於無主的狀態。」
「推門人已經離開?他不是推門的人?」十號音調發生了明顯變化,過了一兩秒才恢復正常:「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那傢伙影子裏的紅衣不見得比這村子裏的女鬼弱,難度都差不多,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告訴你。」提到陳歌影子裏的女鬼,黑袍人終於收斂了笑容,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陳歌離開的方向:「不過剛才他無意間暴露的幾個細節,讓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黑袍聲音變得更加陰冷:「我們派出去圍殺他的人都沒有回來,所有厲鬼應該也都被他影子當中的紅衣給吞掉了。」
他吸了口氣,扭過頭看着十號:「包括魔鬼的兩個紅衣孩子在內。」
十號瞬間明白了黑袍的話:「吞入過量的鬼怪會陷入沉睡,但是沒有厲鬼敢一次性吞入這麼多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魔鬼的兩個孩子說不定被製作成了鬼偶,而他影子裏的紅衣厲鬼或許也沒有沉睡,這只是他佈下的陷阱,想要故意引我們上鈎。」
「也對,以他的性格確實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黑袍人嘴裏發出磨牙的聲音:「其實我挺羨慕他的,這個骨子裏狡詐、陰險、殘暴的傢伙,還偏偏能偽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光鮮亮麗的活在陽光下。」
對於陳歌,黑袍人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十號輕輕點頭,極為認同黑袍的看法:「敵人太過狡猾,不得不慎重一點。其實我也想要對他動手,但剛才你也看到了,熊青在快要殺掉他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能影響紅衣的只有紅衣,不管他影子裏的紅衣有沒有沉睡,這傢伙身上至少還藏着一個紅衣!」
「可你願意放棄嗎?如果能將他們全部控制住,那我們便可以直接獲得兩扇『門』。」黑袍說的話很有誘惑力。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十號冷冷的看了黑袍一眼:「就在幾天前,協會裏還有十二個人,可現在還剩下幾個?」
黑袍腦中浮現出了答案,他沉默了一會,不再說話。
「十二個協會成員,現在只剩下三個人,而他只用了不到五天時間就做到了這一切。所以說對於這個人,再小心都不為過。」十號的心都在滴血,這每個數字都代表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是他們好不容易才從無數普通人中篩選出來的「病人」。
「那我們就還按照原計劃來。」
「開始吧,等會兒說不定又會出現其他的變故。」
「好。」黑袍人活動了一下脖頸,他沒有去管遠處交戰的鬼嬰和熊青,也沒有在意瘋狂進攻的鬼怪,獨自朝着水井走去。
「江鈴,讓你姐姐攔住他!」朱姓女人開口,躲在她身後的江鈴對着空氣喊着姐姐的名字,過了一會兒,滿身傷痕的朱新柔朝着黑袍人衝去。
「我既然敢走出來,你覺得我會怕你嗎?」黑袍人嘴裏的笑聲越來越大,他後背上的黑袍被掀開,一個血紅色的,滿身是人臉的怪物浮現出來!
「我從不覺得自己很聰明,只是周圍的所有人都太笨了。」他抬手朝朱新柔一指,那滿身是臉的怪物擋在了朱新柔身前。
遠處的陳歌看到這一幕,心神一顫:「怪談協會竟然還有一個紅衣!」
他聽到了那個黑袍人之前說的話,對於這人的身份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這個喚出了新紅衣的黑袍人,很可能就是第三病棟的吳非。
江鈴的姐姐本身就有傷,她這次面對的還是比瘦長鬼影恐怖數倍的紅衣,所以戰鬥從一開始,結果就已經註定。
吳非和魔鬼都是第三病棟里最危險的病人,兩人身上的鬼怪也都達到了紅衣的級別。
沒有人能阻攔黑袍人,他走到井邊,朝裏面看了看。然後從懷中取出另外一個木盒,打開盒蓋,露出了裏面的黑色血漬。
過了幾分鐘,井水裏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黑袍微微一笑:「沒有紅衣能在這片血跡面前保持冷靜,跟我之前推測的一樣,那女鬼早已不在井中!」
收起木盒,黑袍人扭頭看向朱姓女人:「如果她不在井中,那會跑到哪裏呢?」
黑袍人目光陰冷,給人的感覺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樣,他慢慢走向祭祀隊伍,身後那個滿身是臉的紅衣已經徹底壓制了朱新柔,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我們從半年前就開始調查這個村子,女鬼不再井裏,你一直都在欺騙那些村民。」黑袍看着朱姓女人,眼神好像刀子一樣,能直接刺入內心,在他面前根本隱藏不了任何東西。
聽到女鬼不再井裏,首先開口的是旁邊那些身體畸形的村民,他們一個個都傻了眼,然後心裏又生出了被欺騙的怒火。
其中一個村民想要質問朱姓女人,可還沒開口,就被那個滿身是臉的紅衣給拖走。
「我不喜歡有人打斷我說話。」黑袍聲音變得更加陰冷,他走到了朱姓女人身邊:「你一定知道井中的女鬼去了哪裏?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