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的確是要注意了。」
羅煥打破沉默,黎若白疑惑回過神,看着羅煥。
羅煥笑着指指韓勠,又指指她。
黎若白會意,笑了笑擺弄手:「也沒有吧。」
看着羅煥皺眉:「真是奇了怪了。認識他之後一起做節目,拍了四期節目,四期都進了醫院。」
「哈。」
羅煥拍手:「還都是因為你。」
黎若白無奈:「好神奇。」
忍着笑看着羅煥:「是不是真的有點犯克啊?」
羅煥搖頭:「是也是你克他。我一年去醫院不算體檢的次數都沒他多。」
「呵。」
黎若白偏頭笑,半響看着韓勠,笑容消逝。
「有點自責。」
看着羅煥眼神認真:「那次他背後都是血,真的給我嚇到了。」
羅煥點頭:「我也看了一眼,被抬走的。」
好奇詢問:「拍戲?劍虎2爆破傷到了?」
黎若白恩了一聲:「他說是。」
沉默片刻,黎若白攏着頭髮,翹着腿看着韓勠:「他真的好奇怪。有時候我們覺得在意的事,他毫不在意。有時候我們不在意的,他特別敏感。」
羅煥開口:「今天生日的時候,大家出現給他驚喜,我看他背身好像哭了。」
黎若白沒說話。
羅煥一頓,開口道:「我沒想到他平時什麼都好像戲謔的態度,還有點玩世不恭的毒舌吐槽損人,那一刻居然真情流露。」
黎若白低頭沉默,半響開口:「可能是……觸景生情?」
羅煥眉頭一皺,試探開口,看着黎若白:「之前在南詔島化妝,他好像化完自己就去水邊坐着。看着背影特別落寞似的。都不知道為什麼。而且他居然化妝化得那麼好?」
黎若白搖頭支着下巴:「他不是有很多秘密,而是心裏好像乾脆是裝着另外一個人一樣……」
突然驚訝看着羅煥:「難道他真是穿越的?」
羅煥和她對視,半響忍着笑:「然後穿越來的時間只提前一年。」
「哈。」
黎若白笑出來,然後突然看到韓勠皺眉翻身,一邊笑又一邊上前查看,見他安靜下來才重新坐下。
羅煥看着黎若白,搖頭開口:「不過他還算有分寸的。我是說在整體節目中,這一季調動大家的話題性,還有和每個成員的互動。」
黎若白失笑:「那還叫有分寸?毒舌吐槽各種挖坑。」
羅煥開口:「但我們出發之前的受眾太年輕化。他加入之後,笑點的密集度還有深度,以及大家接梗丟梗的自然性都提升。年齡層一定會大幅度提升擴充範圍。」
黎若白點頭:「我都擔心,我一點綜藝感都沒有。參加大本營之類的節目還勉強,突然參加真人騷……」
看看韓勠:「他怎麼好像天生就那麼放得開?以前也這樣不是早紅了?真人騷又不是今年才有。」
羅煥一頓,看着黎若白:「話說,他到底怎麼進來的?」
黎若白語氣一滯。
羅煥開口:「說劍虎2宣傳,節目組捧新人,大咖片酬高之類的,太牽強了。比他便宜又出名的新人有的是。」
黎若白抬頭:「但是他居然真的可以策劃情節,明天錄製的又是他主要建議的劇情。」
羅煥輕嘆笑着:「到底是我們拽着他,還是他讓我們沾光?感覺這一季出發真的大有前景。」
黎若白也笑着:「我不知道。我這是參加第一季,沒法比較。」
沒等羅煥說話,黎若白起身示意:「我們回去吧。」
羅煥愣了一下,看看時間也的確不早了。沒多說什麼。黎若白最終看韓勠好像已經差不多要入睡了,呼吸也均勻。
黎若白站起示意羅煥,羅煥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
「水……渴……」
只是走到一半,韓勠突然咕噥一句。
黎若白停住看着門口的羅煥:「對了我倒杯水放在這,半夜醒了喝,你先走吧。」
羅煥沒多想:「那我先走了,晚安了。」
黎若白揮手:「晚安。」
羅煥關門回去,黎若白去倒水給他。
扶着韓勠喝水。韓勠閉眼睛喝了半杯,然後喘息躺下。黎若白給他擦擦嘴,又倒滿水,然後放好在床頭柜上。將燈關好,轉身就要走。
結果……
「啊~」
黎若白輕叫一聲就感覺被誰攔腰抱住。
失笑回手打開枱燈,果然是韓勠皺眉拽着她。
「餵~」
黎若白微微掙脫開,然而換成側坐在床邊和韓勠面對面,韓勠還是沒睜眼,手卻沒松,攬着黎若白的腰抱着。
「你還真要亂來啊?!」
黎若白失笑掙扎。
然而韓勠驟然睜開眼睛定定看着自己,黎若白愣住下意識沒動。
韓勠又閉上眼睛,黎若白支着他胸口坐起:「睡吧~」
說完就要走。
「若白~」
黎若白下意識回頭,韓勠睜眼看着她,只是有點費力。
黎若白仔細辨認,可以辨認出他比之前稍微清醒一些,但眼神目光還有臉頰膚色以及嘴裏的酒氣,依然是醉着的。
「怎麼了。」
黎若白看着韓勠,韓勠臉頰還是紅潤,眼睛也微微眯着睜不開。
根本就還是醉着的模樣。
但目光,卻好像很清醒。
「我的生日……是你告訴他們的。」
黎若白一頓,沉默沒回應,只是看着他。
韓勠出神看着黎若白,輕輕將她垂下的頭髮,撥到耳後。
哪怕還是一嘴酒氣,呼吸粗重,醉眼迷糊。
「我不傻。」
韓勠輕聲開口:「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已經不是綜藝效果了……」
「噗。」
黎若白嗤笑一聲,掙扎要坐起:「你睡吧,喝太多了……」
韓勠有很多話想說,但也真的身體不聽使喚,醉得太厲害。
被她好像催眠一般的「你睡吧」說的,意識慢慢模糊了。
只是很多話壓在心底,涌在喉間不吐不快。
哪怕意識不清,哪怕不知道黎若白是不是走了,該說的還是要說出來。不然憋着難受。
誰讓此刻韓勠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平時自己想說而說不出口的。
總之一團亂。
——
「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
「甚至來世……」
「不管你信不信……」
「我真的……沒談過戀愛……」
「我不信一見鍾情……」
「可我覺得我們好像認識很久一樣……」
「只是我都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
「就好像……使命感……」
「我就想……讓你……完美……」
「不想你……演藝事業……承受任何苦難……」
「吃貨人設……艷壓通稿……熱搜都別再……」
「你漂亮……身材好……人品好……性格好……」
「尤其眼睛……你的眼睛……」
「我是真的……」
「不太敢……和你……對視……」
「有時候……好不真實……」
「可我聽到……」
「在樓梯你和……」
「你經紀人的話……」
「他們……都和我說……你人氣高……」
「我剛剛重新出來活動……需要熱度和噱頭……」
「他們都讓我蹭你……」
「瞬間我有點反感……」
「可你知道最難受的是什麼……」
「是你根本無法抗拒你不想做的事……」
「不但要去做……還要做到最大的程度……」
韓勠感覺臉如火燒一般。但說出來,舒服多了。哪怕他感覺好像沒有回應,自言自語而已。
「我已經蹭你了……」
「這是我的極限了……」
「和你保持距離……」
「我也知道有點裝……」
「其實我多想和你近一點……」
「看你從長頸鹿掉下來……」
「我真的有點怕……」
「你居然為了我私自出鏡給我撐腰……」
「我多擔心你被公司也雪藏兩年……」
「但其實我很開心……」
「甚至覺得好有面子……」
「當時差點想摟着親你……」
「呵呵……呵呵」
韓勠在傻笑,酒勁讓他真的身體五感很混亂,分不清真實和虛幻。只想一吐為快。但不是剛剛嘔吐的吐,是吐露心聲的吐。
「直到那天你對我說……」
「經歷一些事學到的東西到底是妥協還是變通,是應該繼續堅持還是放棄……」
韓勠頭越來越暈,也越來越想要把話說出來。
「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不敢有的奢望……」
「這樣好的女人我一定不會錯過……」
「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成為對你來說……」
「最好的那個。」
韓勠胸口起伏,有些憋悶,也有些難受。
「但不是現在……」
韓勠喘息着,身子不聽使喚的無力。
「但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
「不是……」
韓勠喘息很久,也在這一句「不是現在」磨蹭很久。
直到感覺自己就快睡着的時候,他脫口而出,依然因為醉酒不順暢的語速。
「能不能……等等我……」
「等我……有一天……有了自己成就……的時候……」
「我不想……現在這樣……委屈你……」
韓勠感覺自己意識真的就要徹底陷入沉睡時,說出最後幾句。
「我不想別人……說我借你上位……」
「我不想……別人替你惋惜……」
「不想你因為……和我一起……丟臉……」
「我甚至要努力……也許有一天我是你的依靠……」
「我可以反過來讓你蹭我……」
「我蹭你一時,還你……一輩子……」
韓勠閉眼,輕聲開口:「我多想有一天……你能為我驕傲……到那時……」
韓勠越說越亂,越亂越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越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頭就越疼越暈。
最後好像有點喘不上氣似的。很煩躁似的。
卻始終得不到回應也看不到她的臉甚至,他都不知道剛剛的黎若白是真實存在於面前,還是只是自己腦海中的臆測。
直到……
「我等你~」
一個聲音好像幻覺一般傳入耳內,進入腦海,沉澱心房。
似乎讓一切都消散。
韓勠發現不煩躁了,也不亂了,不疼不暈了,只是有點累。
然而隨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卻好像放開了什麼,放得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