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黑的話音落下,現場一片死寂,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狠。
不過大多數人卻是暗自冷笑的抱着看戲的心態。
實在是陸康太過於年輕,一個外人如今想踩着他們上位,如何能服眾。
「怎麼?我現在說話不好使了是吧?」
陳度面色陰沉的看着老黑,不怒反笑。
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陸康是他請來的,打他的臉就等於是打自己的臉。
老黑繼續道:「當然,陸兄弟要不願意也行,只不過那就代表你也不配當二把手了。」
「啪!」
陳度猛地一拍桌子,怒火衝天的盯着老黑道:「孫易,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老黑直視着陳度:「炮哥,您也別怪我,相信在座的想法都跟我差不多,咱們的江山都是一刀一拳打下來的,憑什麼拱手讓一半給別人?」
「你……」陳度指着他就要發作。
「能不能讓我說幾句話?」
而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陸康忽然開口了,也暫時的穩住了氣氛。
「陸兄弟,想說什麼儘管說,一切有我呢。」陳度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陸康起身環視了一下現場的人,目光最後定格在了老黑身上,一字一句的道:「老黑是吧?你真的以為我很稀罕做你們這個什麼二把手麼?」
「你什麼意思?」老黑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我是想說,二把手對於你們來說興許是至高無上等到存在,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文不值,因為我從來就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再說我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裏,也不是奔着這個來的。」
老黑冷哼一聲:「這麼說來,你是打算放棄了?」
聞言,陳度的臉色當即就變了,還以為陸康是真的因為壓力而退縮了。
他剛想說話的時候,又聽到陸康呵呵笑道:「我本來是不想爭的,可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陸某人要是再退縮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好欺負?」
「你不就是不爽我麼?行,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陸康的話說得很是擲地有聲,驚得在座的不少人微微變色。
拋開其他的不談,就單輪他這個膽量和氣勢就值得讓人高看了。
陳度連連點頭,自己沒看錯人。
老黑的臉色有些難看:「道上的規矩無非是注重文武,既然你是高中老師,那麼文的自然算你贏了,就來比武吧。」
說話間他便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背心,露出兩條結實無比的臂膀,殘忍一笑:「很簡單,我老黑自問在公司里算是比較能打的了,只要你打贏了我,我立馬給你磕頭認錯,要是輸了,立馬走人。」
聽到這話,其他人先是一愣,繼而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老黑何止是能打啊,簡直是陳度的左膀右臂,整個公司能和他較量的不超過一指之數。
一時間,陳度的臉色難看無比,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陸康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陸兄弟,你行不行?」陳度不放心的問道。
「男人,不能說不行。」
陸康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對老黑道:「劃出道兒來吧。」
「很好,我敬你是個漢子。」
老黑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隔壁的娛樂廳里,陸康和其餘人也跟着走了過去。
兩人保持着站姿一動不動,不少人暗自搖頭,對陸康完全是看不好。
陳度隨時準備着救場。
看了看對面的老黑,陸康心裏也隱隱有些後悔自己來到這裏。
不過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第一,不能讓陳度臉上無光,第二,自己更加不能表現出退縮的意思,畢竟輸人不輸陣。
「我開始了!」
老黑也算是夠敞亮的人,好心提醒了一聲後,便起了一個螳螂拳的手勢。
隨後大喝一聲,小腿陡然發力,整個人快速襲向陸康,身形迅捷無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陸康心裏着實有些慌,不過他眼睛中陡然閃過一絲血芒。
在這絲血芒之下,他發現老黑的招式和動作被放慢了很多,如同幻燈片一般。
陸康甚至是能發現他身上的破綻。
他顯得有些不可置信,還以為是錯覺,急忙搖搖頭,發現眼前的景象跟先前一樣。
而這時,老黑已經貼了過來。
眾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就連陳度也不例外。
陸康吸了口氣,輕輕的避開了老黑的一記直衝他胸膛的拳擊,隨後一個轉身,朝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砰!」
一拳之下,老黑悶聲一聲,身形倒退而去,摸了摸鼻子上的血,臉上閃過一抹驚駭。
他怎麼也沒想到陸康不但輕而易舉的避開了自己的攻擊,反而還能快速還手,直接打得他應接不暇。
其餘人睜開眼看到這一幕後,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錯覺吧?
不等他們想太多,老黑再次發動了攻擊嗎,這次是一記中邊腿。
轉肩,甩腰,扭胯,抬臀……
一系列動作異常乾淨利落,深諳武術散打的套路。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令他們再次大跌眼鏡,只見陸康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很是準確的一把抓住了老黑踢出來的腿,隨後往上一帶。
老黑頓時摔了個狗吃屎,很是狼狽。
一時間,現場一陣譁然,實在是眼前的景象令得他們難以接受。
公司的金牌打手竟然被陸康蹂躪成這個樣子。
「是我老黑有眼不識泰山,陸兄弟,我服了,我願賭服輸。」
沒過多久,老黑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的氛圍,只見他單膝跪在了地上朝着陸康接連磕了三個響頭,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哈哈哈,看來陸兄弟也是一位隱藏的高手啊。」陳度臉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實在是陸康的表現太令他震驚了。
其他人也相繼發出驚嘆聲,很是羞愧。
陸康只得笑而不語。
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些懵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夠看穿老黑的招式和速度。
最後他只能歸根於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要不然怎麼一開始能看到鬼,之後還能解析老黑的動作了。
陳度大手一揮:「這下你們總服了吧?來,先吃飯,吃完了我們斬雞頭,拜關二爺,喝血酒。」
有了之前的較量,接下來的相處氣氛就顯得很融洽了。
這越發的讓陸康領悟到了一個道理。
有實力的人走到哪裏都能吃得開,也容易受到其他的人尊重。
一桌飯足足吃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陳度帶着陸康去了會所的三樓,那是一件類似於會議室的地方,四周拉着帘布,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着一個供桌。
供桌之上的紅臉關二爺一手撫須,一手提青龍偃月刀,煞是威武。
先前吃飯的人全部都到場了,而且按照順序在供桌前站成了兩排,其中陸康和陳度站在前面,四周站着幾個工作人員。
在他們的面前各自放着一個空碗。
一隻頂着大紅冠子的大公雞被捆住雙腳和翅膀放在供桌前,在其腳下還綁着一張黃紙。
放眼看去,純粹就是典型的香港八九十年代那種儀式,很是莊嚴與肅穆。
陸康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他本來不想弄這些的,不過當聽到結拜會喝什麼血酒之後,他就忍不住答應了下來。
既然有送上門的鮮血,那簡直是不喝白不喝啊。
陳度手裏拿着三炷香對着關二爺雕像拜了拜之後便將香插進了香爐之中,隨後轉身對身旁的一個青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青年找來一個比較大的瓷碗,裏面裝着半碗白酒,又放了一把水果刀在碗上。
陳度第一個走過去握着水果刀的刀口,一股鮮血直接滴到了瓷碗裏。
這一幕看得陸康一陣狂咽唾沫。
等到陳度眉頭不皺一下便退到一旁,便輪到了陸康。
看着那把鋒利無比的刀子,陸康心裏有些發虛。
說實話,這樣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經歷,要知道他平時切菜不小心切傷手也要疼上半天。
可一想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還是拿起刀子在食指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第一次沒劃破,也不知道是刀不夠快還是他的皮太厚。
一直劃了三下才劃出了一條小口子,他裝模作樣的往碗裏滴了幾滴血。
之後就是站在他後面的人。
沒過多久,他面前那個瓷碗裏的酒已經徹底被鮮血給染紅了。
先前的青年依次給他們倒了半碗血酒。
陳度將供桌上的公雞抓起,捏住雞頭,一刀斬下。
不少雞血頓時灑在了那張黃紙之上。
他拿起帶血的黃紙直接放在了染着的蠟燭之上,黃紙頓時噼噼啪啪的燒了起來。
陳度伸手端起自己的那碗血酒,面對着關二爺的雕像道:「我陳度……」
「我陸康……」
「我孫易……」
「我李運……」
「……」
「今日結拜為異性兄弟,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死,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陸康嘴上含糊不清的說着,心裏卻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不可能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估計也懸,因為他是殭屍,只要低調一點,可以說是長生不死了,等到這些人全部都死光了,估計他還活得好好的。
隨着陳度率先單膝跪下,陸康身後的人也齊齊跪了下去。
陸康猶豫了下,屈膝正要跪的時候,目光無意中瞥見在自己跪下去的那一瞬間,供桌上的關二爺雕像通體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紅光,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
陸康全身的汗毛也在那一瞬間乍立了起來。
緊接着他只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夾雜着刀鋒的寒光。
自己的脖子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