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胡聊天聊到半夜三點多,到最後沒得聊了,老胡又給她倆講起了人生的哲理和做人的道理,尤其是不停的強調,讓她倆千萬別入了歧途。
到最後馬天瑤都快瘋了,不停的拍胸脯保證,總算拿了鋪子鑰匙走人。
回到店裏,石小小直接就懵逼了。
「我曹,爐子呢?」
當時她走的時候,怕外面睡覺的這些學生冷,提出來三個爐子,結果只剩下兩個了。
「這tm還真是好人難當啊……」
石小小嘟囔着,趕緊把剩下的兩個爐子提回了店裏。
進去之後馬天瑤看了看時間,自嘲的笑了笑,都快五點了,也不用睡覺了,直接開始熬粥。
等第一批粥熬好,天色已經微微亮了,門一打開,外面人影攢動,里三層外三層的已經圍滿了人。
「我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殭屍圍城了呢……」
石小小咽了口唾沫,吐槽了一句,外面大街上,凡是賣早餐的全都是這個樣子,其實這也好理解。
一個小鎮,你突然湧入了無數的外地人,那麼原有的資源供給肯定不夠,也就意味着滿足了價格上漲的要求。
此刻對面幾家賣早餐的,全都掛出了漲價的牌子,就連他瞄的賣豆漿油條的,從五毛錢都漲到五塊了。
即使這樣,外來來的有錢人還是蜂擁而至,拿着錢還得先排隊。
「天瑤,我們賣多少?」
「這種瘋狂的物價不會持續兩三天,咱們順個風稍微漲一點,冷粥統一十五塊,白粥還是2塊錢自助,只限學生。」
「那外地學生呢?」
「學生不分貴賤,都一樣。」
馬天瑤也很想把白粥賣個五塊十塊,可一旦這麼做,那就意味着要把本地這些窮學生逼上絕路。
她也是窮苦出身的孩子,自己妹妹和這些孩子一樣,昨晚已經被攆出來睡大街了,今天再把早餐全部漲價,那這些孩子可真法上學了。睡覺還能睡大街上湊合湊合,吃飯怎麼辦?
所以一開門,浩浩蕩蕩的學生大軍全部涌了過來,裏面坐不下了,這些孩子全部蹲在了外面。
放眼望去,整個草甸子鎮全是人……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隔壁的鋪子傳來了吵架聲。
「誰敢動我的包子試試!!!」
「誰動我的鋪子,我就和誰拼命!我曹尼瑪的!!!」
「來啊,誰敢過來我就弄死誰!!!」
……
馬天瑤和石小小對望一眼,同時聽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
「是大聖?」
接着兩人讓天柔看着店,趕緊過去看熱鬧……呸,是幫忙去了。
雖然兩家店挨着,但因為馬天瑤的店是在三角拐子這裏,嚴格來說,孫三喜的包子鋪還在另外一條街,她倆出門口必須轉過三角區域才能看到隔壁發生了什麼。
等兩人過去,正看到孫三喜繫着髒兮兮的圍裙,拿着菜刀眼神通紅的胡亂揮舞着,她老婆躺在地上打滾哭喊,地面上全是沾了灰塵的包子,和被掀翻的蒸籠。
店門前圍着七八個壯年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孫三喜。
為首的一個男人面容兇惡,拿着一份合同晃了晃,譏笑道。
「三喜,咱都是文明人,現在也是講理的時代,你租了我的鋪子,我要收鋪子,按照合同規定,我得賠你錢,但你也得滾蛋……」
「我不要你的臭錢,我剛裝修好,剛tm開業你就來收鋪子,你玩我呢?缺德不缺德啊?」
「孫三喜,你冷靜一下,我也知道這不太好,可現在街道上鋪子都漲價了啊,你家也是出租戶,你敢說沒攆人家學生?你讓人家學生大半夜睡大街上,我缺德?你不更缺德?」
……
通過這幾句話,馬天瑤總算知道了個大概,心說孫三喜這也算自食惡果吧……
他昨晚見房租漲了,就把原來租出他家的孩子趕了出去,高價租給了外地人,可誰曾想,這現世報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第二天早上,他租的店鋪就被房東趕來攆人了……
估計是不想搬,所以就和房東發生了衝突,馬天瑤原本還想去勸勸,結果一看都動刀了,而且……似乎兩邊誰都不是好人,乾脆就當沒看見,拉着石小小回自己店去了。
剛到門口,正好陳寧開着車從縣城來取冷粥了,一下車就抱怨開了。
「我去,天瑤、小小,今天你們這是不是有啥活動啊?咋這麼多人呢?」
馬天瑤指了指對面的油條攤。
「都是外地來這上學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現在事態有些嚴重了,你瞧,五毛錢的油條漲到五塊錢了。」
她又指了指隔壁。
「今早剛開張,房東就來收房子了,整個鎮子的物價全亂套了,租房子的價格從幾十塊漲到了幾千不等……」
她還沒說完,石小小拉了拉她的胳膊,撇撇嘴開口道。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陳姐,我們老闆的意思就是……冷粥也得漲漲價了。」
「啊?不……不是說好不給我漲價的麼……」
「那也沒辦法,我們想當好人,可好人難當啊,昨晚被房東大半夜攆出來,還有三個孩子呢,大晚上就在飯店桌子上睡了一宿。」
「那……漲多少錢啊?」
「十五一碗。」
「那行……」
陳寧略微鬆了口氣,心說還好,一份還有五塊錢利潤呢,真要漲到二十以上,自己可不就等於白費勁了麼。
當下再不廢話,給車上把冷粥裝好,然後不敢停留,直接開車離開。
等這邊忙完,再去看孫三喜那邊,戰鬥已經結束,最後的結果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蒸籠被砸,兩邊幹了一仗,誰輸誰贏不知道,反正店強行被收了。
然後大概七八點,無數農村孩子的家長從村子裏趕了過去,再然後,這些家長和攆孩子的那些房東又幹了一仗。
整個早上,草甸子鎮的每個出租戶家門口幾乎都在幹仗,而且基本上都是租戶處於上風。
這些租戶窮是窮,但絕對不會讓孩子受欺負,尤其是女孩子的家長,此刻憤怒已經無法施放。
有些家裏租戶多的,此刻更倒霉,一群家長聯合起來,衝進去就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