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魔鏡那囂張的語氣,陳錫嘴角划過一道冷冽的弧線,輕笑道:「哼,這可由不得你不答應。」
「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既然是契約,只要我不答應,你又能奈我何,反正那上面的條件我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不平等的契約!」老巫婆的聲音惡毒道。
陳錫笑了笑,不與它多計較,便拿出抓鬼令符,命令那隻人形鬼王將魔鬼的捲軸攤開。
魔鬼的捲軸攤開後,裏面隱藏的邪惡意志悄悄地散開,但限於聖水在旁邊,聖光堂堂,邪惡的氣息無法有效蔓延開來。
陳錫將那滴聖水收回,如此一來,捲軸上的邪惡氣質撲開,朝離它最近的魔鏡下手。
「這是什麼鬼,要我簽契約,我才不會答應呢!」魔鏡滿身裂痕,縱是如此仍高傲無比,仿佛吃定了陳錫的契約無法強行簽約。
陳錫不管那個魔鏡如何嘲笑,用令符控制鬼王,鬼王當即用它那沙啞的念道:「我,鬼王,在此用魔鬼的折磨捲軸與你簽訂契約,只要你答應簽約,我將修復你的身體,而你需要付出你的意志。」
這一聲念叨,魔鬼的捲軸從透明狀變成一面真實的黑色羊皮卷捲軸,上面浮出一些看不懂的文字,那是由尼羅塞大陸的通用文字寫成的契約文字。
魔鏡大為不屑,狂妄笑道:「哈哈,我不簽!」
正是那道病態般的笑聲響起後,魔鬼捲軸發光發亮,許多的黑色煙絲從捲軸上浮現,朝那個滿是裂痕的魔鏡撲去。
「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捲軸的效力撲到我身上,我明明沒有簽約!」魔鏡瘋狂嚎叫道,不敢置信,甚至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陳錫微微一笑,魔鏡終究是一個新生的生命,它並不知道魔鬼捲軸的邪惡之處。
魔鬼是何物,是掌控人心,試圖奴役世界的邪惡存在,它的捲軸怎麼可能會是平等的契約,自然是極度不平等的契約捲軸。
這面折磨捲軸最令人稱道的地方便是聲音簽約,只要契約者發出聲音,魔鬼捲軸鑽空子,強行將對方的聲音扭曲成契約者默認接受簽約。
打個比方,契約者搖搖頭,大聲說不要,魔鬼捲軸曲解其意變成「我要」。
也就是說,不論對方說什麼,它都會曲解成答應簽約。
站在遠處畫畫的陳小糖並不知道哥哥在搞什麼,只見到哥哥和那個討人厭的魔鏡談一會兒,那個邪惡的捲軸立刻化成一團黑煙重重包圍魔鏡,讓她失去參照物,畫不了畫。
「哥,你在幹嘛?」陳小數疑惑着臉,好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在強迫它簽約。」陳錫說道。
陳小糖不是很懂魔法捲軸的事情,吶吶道:「哦。」
倒是出身尼羅塞大陸魔法家族的慕小姐知道陳錫在幹嘛,見到那個魔鏡狂妄無知的在魔鬼捲軸面前放聲大笑,忍不住扶額。
在尼羅塞大陸,有一個關於魔鬼的傳言,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看來確實是真事。
傳聞,在魔鬼制定的契約面前,千萬不要出聲,一聲都不能發,同時也不可以胡亂的思考,更不要激起心動的情緒。
魔鬼是邪惡的生物,它們總能以各種想不到的細節處令你簽下誘惑人的契約,但人們簽約後往往會以失望告終,因為收穫了喜悅之後,就是到了魔鬼最喜歡的調教時間。
那枚魔鏡明顯沒有這種常識,竟在魔鬼捲軸前放聲大笑,還說了那麼多句話,想不簽約都難。
不一會兒,魔鬼的捲軸消失,大約百分之八十的黑煙都湧進了魔鏡的身體裏,只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黑煙湧進了契約者陳錫的鬼王身體。
如此一來,鬼王便成為魔鏡的契約者,而魔鏡則成為永恆的奴僕,除非鬼王死亡,不然永無解放。
為什麼陳錫不主動簽,那是因為這是魔鬼的契約,這不,他的鬼王時刻被那百分之二十的契約力量影響身心,一直在鬼王的心裏勸說它「暗殺主人,毀滅世界吧」等瘋狂的話語。
每當那種邪惡的力量欲起兵造反奪權時,抓鬼令符總能很好的壓制邪惡的意志。
先不說鬼王,陳錫控制鬼王,鬼王立刻對魔鏡下令道:「告訴我,我脖子處的紋身是什麼?」
魔鏡本想哼哼幾聲,並不想老實回答,但它發現自己升起這種念頭後,立刻有種神秘的力量侵入它的軀體,讓它痛不欲身,幾乎神魂欲裂。
神奇的是它並沒有死,吊着一口氣,繼續難受着。
「啊啊啊啊……」魔鏡一直嚎叫着,咬緊牙關不道實情,以為這段懲罰只是暫時的,但它錯了,懲罰的痛苦無窮不盡。
一會兒整個鏡的意識被拉長十萬八千里,有時又被碾成石子粉末。
又時又似被扔進洗衣機里滾來滾去,這可不是普通的滾,而是將它的整個精神體滾來滾去,那種眩暈加痛苦,以及種種痛苦加身的折磨,可不是一般生物能承受。
它強行忍受十幾分鐘,發現自己的意識無論如何都沒有死亡,而且還折磨越精神。
當它越來越精神後,折磨的手段越逐漸上升,五花八門的折騰它,讓它苦不堪言,不得不在第二十分鐘時投降。
「我說,我全說!」老巫婆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怨毒,說道:「我的鏡子在普通狀態下,可以照到你們身上詭異的東西,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脖子上的紋身是什麼。」
聽到這樣的回答,陳錫大不滿意,他的紋身詭異,他會不知道嗎。
「我不想聽這種回答,給我說詳細點,怎麼個詭異法?」陳錫不爽道,同時又命令鬼王下指令。
當初寫魔鬼捲軸時,便寫了一點指令懲罰,只要鬼王喊某道指令,契約者立刻受到折磨的懲罰。
「啊啊啊!」魔鏡又被折磨幾分鐘,它知道此時不能再藏,又說道:「我真不知道啊,那個紋身真是詭異的東西,我的功能只是看遠處的東西,並沒有第三樣功能了。」
「那我問你,我的家人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很詭異,你又怎麼解釋?」陳錫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魔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簡單的問題,同時它又在心底里痛罵陳錫一頓,表面上低聲軟氣地說道:「本鏡子可以照見詭異的東西,你的家人可能被詭異的事物靠近過,不小心沾了詭異的氣質,所以才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有點詭異。」
陳錫皺眉,看向正在畫畫的陳小糖,小糖一臉迷茫,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悶悶道:「我不知道。」
他自知家人的情況,沾上詭異的事物可能性不為零,不過這樣的回答,他還是不大滿意。
魔鏡懂得察言觀色,見到陳錫皺眉,當即知道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這位大魔王滿意,心裏急得七上八下,心想那個痛苦的折磨它可不想再受,於是急中生智道:「不一定得碰過詭異事物,如果那個詭異存在足夠詭異,只須詭異的目光窺視,他們的身上自然會沾上詭異的氣息。」
聽到這話,陳錫驀然想到前些日,神奇海螺曾告知他「未知正在注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