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三十七章 西湖汾陽別墅度假（一）
周五中午劉媽準備了十幾隻大閘蟹，燉了鴨湯。老伊、老施、詹姆斯、王西海早早的就坐在客廳等開飯。老伊拉着胡文楷走到門外說：「老闆，這次去西湖有十幾輛車要和我們同行。」
「我們不就是三輛車嘛，那有這麼多車？」
「我們開車去西湖事上海租界都吵翻了，他們有車卻沒有開過長途。得知你準備開西湖度假都想跟着你一起去路上好照應。」老伊生怕他不同意。
「都是哪些人啊？」
「有英國人、法國人好多你認識，領事館的杜威先生也去，盛恩頤昨天特地來找我要跟我們一起。」
胡文楷想了想說：「下午3點準時出發，集合地點就我們公司樓下。」
老伊說：「ok，我這就去電話通知。」
飯桌上他將老伊的話重複一遍，說下午旅程會很麻煩的車太多難協調統一。老施啃着大閘蟹說別事前考慮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回頭坐火車這話不是老闆以前說的嘛。胡文楷覺得不必要那麼擔心還是先喝酒，用勺子敲着碗說：「為下午旅途順利乾杯。」
眾人舉起酒杯說到：「為旅途順利乾杯。」
酒杯剛放下卡羅塔就對王西海說：「王西海，你沒有帶禮物來？」
王西海愣在那裏不知所措，老伊怪笑着拍着王西海說：「老闆沒有要禮物，老闆娘提出來了。王西海你看樣子要放血了，這是老闆家規矩只要來他家蹭飯的必須要送上禮物的，我們都被敲詐過了。」
在眾人憐憫的眼光中王西海低着頭說：「我下次一定帶禮物，老闆娘。」
「卡羅塔你就亂要禮物，要逮住有錢的要。王西海你別聽卡羅塔的，我們只跟股東、經理還有有錢的人要禮物，你就算了。」胡文楷笑着說。
老施說：「老闆，你不夠意思啊，原來我們是老外你就敲詐我們。」
胡文楷嘿嘿說：「你們才知道啊，喝酒。老伊記得將你茅台酒帶上。」
「老闆知道你忘不了早晨就裝上車了，車子空間小隻裝了三十瓶。」
卡羅塔興沖沖的從樓上搬下皮箱，那個從後世跟隨胡文楷來這裏的皮箱。不停地往箱子裏塞各種日用品，他只好說汾陽別墅里所有日常用品都齊全只需要帶兩件換洗衣服就可以了，順便帶一隻暖瓶和一個茶杯。
女人是個奇怪的動物即使他說不需要帶那麼多日用品，卡羅塔還是裝了滿滿一箱子衣服和鞋子。最後胡文楷從箱子裏取出大衣笑着說：「這天又不是冬天帶什麼大衣，上樓將游泳衣拿下來我們去西湖夜泳。」
「呵呵，豬我怕那邊冷啊。我就去拿泳衣泳帽。」
「直線距離一百公里上海什麼氣候西湖就是什麼氣候。卡羅塔不知道你地理怎麼學的。」
「豬，還不是和你在一起才變笨的不許笑我。」
「小豬，我怎麼捨得笑你，乖去那泳衣吧。」
卡羅塔問：「嗯，今晚是不是我要和你住一個房間？」
「孫大明說二樓都是我的專屬有好幾個房間呢，不過你要想和我住一起我勉強接受吧。」
「胡文楷美的噢香餑餑？伊萬諾夫騙我說只有一個房間，找機會一定報復他。」卡羅塔咬牙切齒的發狠。
「小豬，快去排空一下，路上估計要四個小時不知道有沒有地方方便。」
「哦，我現在就不喝水了，等我一會哦。」卡羅塔聽話的進入衛生間。
拿起電話要通了杜威，客套一番請杜威入住汾陽別墅，估計杜威就是想去汾陽別墅度假所以爽快的答應了，杜威一家三口安排在胡文楷二樓客房。
將皮箱搬上車又搬了一箱葡萄酒，想想找來一節大的裝茶葉空毛竹筒放後排備用。
兩點半鐘車開到公司樓下，好傢夥路的兩側停的都是轎車，男男女女在路邊交談着。進辦公室趕緊讓王西海做20個牌子編上號1-20，叫來伊萬諾夫安排發下去放在擋風玻璃後，1號到3號給認識路的車輛，最後兩個個號頭給懂得維修車輛的人。特別吩咐杜威的車發給9號另外安排女性乘客出發前到公司衛生間排空。
會議室里詹姆斯在招待一幫朋友看見胡文楷連忙出來說杜威一家在胡文楷辦公室老施陪着喝茶。辦公室內杜威一家三口還有一位打扮很時髦的中國女人，杜威介紹說是日本公使長女何其香美小姐。
一位二十四五歲的熟女，黑色連衣長裙，肩膀上披着一件米白色的披肩。對日本人抱着天然反感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對方很中規中矩的給了他一個萬福。
杜威張開雙臂說何其香美父親有事將她委託給他帶往西湖，他希望胡文楷車上能有何其香美的座位。自然不會拒絕杜威這簡單的請求他現在只是涉足房地產他對日本人不會有什麼吸引力。
三點整申報的記者指揮大家集中拍了張集體照，估計明天報紙會頭版登載上海組成車隊度假西湖。胡文楷車是2號排在第二位，卡羅塔和何其香美很快就聊上了。
女人之間公開場合不是衣服就是吃，她們倆在談論百貨公司的衣服和城隍廟的小吃。出了金山嘴路變成了馬車道很窄了，胡文楷本身就受過專業訓練這路況將就着開還好，車速四十碼。
這段時間沒有下雨路面蠻結實的，官道附近村莊的莊稼漢被汽車喇叭聲吸引到路旁好奇的觀望這車隊，他在車內說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支民間車隊長途出遊。
何其美香接話說可能是整個亞洲第一支民間車隊出遊，胡文楷搖頭說不可能是亞洲第一支的估計英國人在印度早就做過這事，印度那邊恆河沖積平原路寬平坦勞動力不值錢。路旁的樹蔭下不時的有趕路的人和衣躺在草地上休息，看見汽車疾馳而過驚恐的站起來。
到了平湖車隊停下來休息，胡文楷按號牌查驗汽車是否掉隊。一隊八國聯軍人馬操着拗口的中國話在平湖街上閒逛，女的買吃的男的買玩的，亂鬨鬨的將平湖鎮鎮長驚動出來安排一家客棧讓這行人解決生理問題。
半小時後車隊再次上路，這次由胡文楷領頭往海鹽、海寧開去，這是段路不時走在海塘的壩埂上風景很優美，海風吹動着樹枝發出嘩嘩的聲音。路程中觀看村莊沉浸在祥和平靜中，自給自足的江南小農經濟。太陽西沉時車到達餘杭，一輪紅彤彤的太陽斜掛地平線上，晚霞佈滿天空。一致要求不再休息直接開往西湖。
車在土路上顛簸着，胡文楷吹着口哨手握方向盤以四十五碼速度奔馳着。後排的何其美香用懇求的聲音說：「胡先生，能否不要吹口哨。」
胡文楷和卡羅塔都很驚訝對視一下，卡羅塔轉過身去詢問她是否暈車。何其美香貼在卡羅塔耳邊輕聲嘀咕，卡羅塔說不好停車即使停車後面十幾輛車也會停下所有的人都會看見的。
胡文楷估計何其美香尿急不過還真不好停車，他是排頭第一輛車，停車讓她下去方便後面都會看見的。天漸漸黑了打開車燈，兩道雪白的燈光刺透了前方的昏暗，不時有野雞野兔驚起。
他從後視鏡中看到何其美香雙手緊緊抓住前排的靠背，臉露痛苦狀，有堅持不住的跡象了。胡文楷對卡羅塔說後面有個毛竹桶可以用，讓卡羅塔用衣服遮擋在胡文楷頭後。卡羅塔脫下披肩擋在他頭後，對何其美香說用腳下的毛竹筒解決一下。
聽見後面啊的一聲輕叫後，傳來捋起衣服的折騰聲，然後就是急促的水流聲，緊接着車廂里充斥着尿騷味。何其美香臉如滴血般低着問：「胡先生，這放那裏？」
「搖下車窗慢慢遞出去，然後鬆手扔掉。」胡文楷說。
卡羅塔是低着頭在偷笑，兩個肩膀不停的聳動。聽到竹筒落地的聲音胡文楷嘆口氣說：「美香小姐，那竹筒可是件古董啊，就這麼被你用掉虧死了。」
「啊，對不起，我賠償你的。」
卡羅塔實在忍受不了他胡侃：「美香別聽他胡說，就他客廳用來盛茶葉的不值錢。」
胡文楷開始惡作劇了「呀呀，卡羅塔小豬你現在喜歡揭穿我了，美香小姐我們現在不算外人了吧。」
「嗯，不算外人」何其美香用低的不能低的聲音回答
「我這沒有那麼多禮節，我和卡羅塔是絕對的男女平等，出來玩心情放輕鬆點釋放出自己的活力。叫我文楷或者胡文楷吧隨卡羅塔叫」
「嗯，文楷謝謝你，我一直以為中國人很古板沒有想到你完全不一樣。」美香放鬆了身體隨意躺在後排上。
放鬆下來的美香簡直換了一個人，活潑的和卡羅塔開起玩笑。卡羅塔說胡文楷的笑話給她聽，兩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胡文楷從後視鏡發現後半段車停下來了，趕忙按喇叭示意停車。對卡羅塔說呆在車上別下來，自己下車往後面走去。是十二號車熄火啟動不了，後隊的懂維修的跑過來說用搖把啟動，搖把裝上幾個人輪流搖汽車還是啟動不了。
他以前開過212軍用吉普閉着眼睛也能知道常見的幾個毛病，問車主熄火前情況。車主說路面不太好就猛踩幾腳油門然後就熄火了。胡文楷估計是火花塞嗆死了，打開車蓋用隨車工具取下火花塞，用布擦乾火花塞後詢問旁邊圍觀的人誰有小刀，找來小刀清除火花塞上的積碳裝上後汽車發動起來，圍觀的人圍了一圈響起了掌聲。卡羅塔和美香也在圍觀。
上了車他責怪道說好讓你不要下車怎麼不聽話，晚上了不安全。卡羅塔說好奇嘛，這麼多人怕什麼啊。
「curiosity can do more things than kill a cat」胡文楷嘴裏冒出英文諺語。
「豬啊，諺語說的很地道啊。」
「那是的，想想你男朋友我，上山可以打虎，下海可以捉鱉無所不能。」
「哎呦喂，你吹的西湖附近牛都給你吹死光了。」卡羅塔撇着眼說。
香美在後面說：「卡羅塔，他那是說自己是猴子，中國只有孫悟空才能上山下海。」
卡羅塔特好奇：「美香，什麼是孫悟空啊。」
「哎呀，那個美猴王中國人都知道，虧你是他女朋友呢。別擾我癢啊，就是變成人形的猴子。」
倆人在車廂里鬧成一團，胡文楷抽着煙說：「兩位妞，別鬧了快到西湖了。」
「胡大爺，我們安靜了」美香一板正經的說
「你怎麼叫他大爺？」
「哎呀，卡羅塔你不了解中國人，男人都喜歡女人叫他大爺。」
胡文楷憤憤的說：「美香，你別把卡羅塔帶的邪惡起來。」
「胡大爺，你別說話，我在問美香呢，為什麼中國男人喜歡女人叫他大爺。」卡羅塔在追問着。
「小豬，這是一個愚蠢和邪惡的典故，以前啊一個中國男人要娶幾個老婆」
「啊，我知道你繼續說」
「老婆們為了爭寵，想出所有能想出的辦法取悅男人，終於有一天這個男人娶的日本女人叫了一聲大爺您舒服嗎？這男人極為喜悅寵幸了這個日本小老婆。流傳出來後女人就喜歡叫男人為大爺了。」
「哦，我還是叫你文楷，叫大爺多難聽啊，還小老婆爭寵的叫法，我不干。」卡羅塔斷然說着。
何其美香在後排恨恨的說：「胡文楷，你太無恥了。」
「到杭州了，我下車安排一下。」胡文楷急忙下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