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81弄3號,胡文楷關上書房門打開密室取出筆記本在密室書桌上插上電源開機將移動硬盤連上,搜索黃金榮的住所。
他知道不將他們這群流氓一次性搞服軟會很麻煩,別看這幫人人模狗樣的骨子裏其實還是群軟骨頭,否則黃金榮也不會解放後寫自白書和掃大街,要是硬氣就去吞槍自盡了。上海龍門路均培里一號是黃金榮住了40年的地方,距離這裏一公里多不遠。
胡文楷從密室牆上取下毛瑟狙擊步槍將瞄準鏡安裝好,壓了好五發子彈,裝了四個彈橋。他在臥室找了一件科比遺留下來的棉衣用剪刀剪下兩隻袖子,用鞋帶將袖子結實的捆綁在毛瑟步槍的前部,後部他準備用棉衣蓋住。
找來一隻繪畫用來裝圖紙的牛皮紙圓桶將毛瑟槍裝進去,圓桶用布帶系上可以背在肩膀上。
躺在床上睡了幾個小時,夜裏兩點準時醒來。換上貼身的棉布襯衫穿上那件皮夾克,將m9揣進皮夾,背上牛皮紙圓桶,自行車後座上夾着厚棉衣。
胡文楷大搖大擺的騎着自行車穿街過巷來到龍門路均培里一號附近,他圍着黃金榮的家繞了一圈,選定了位置和離開的路徑。夜的寂靜自行車均勻的鏈條聲格外的響,在均培里一號對面一個很寬的弄堂里,胡文楷將自行車橫放,取出一根煙叼上平息了一會。
向對面400米處黃金榮家亮着燈的房間胡文楷用手比劃着,取出毛瑟步槍架在自行車坐墊上,單腿跪地扔掉香煙,用棉衣蓋住頭和槍的後半部,瞄準鏡的一頭露在棉衣外。
拉栓7.92毫米的子彈上膛,瞄準鏡里看見亮燈房間內幾個人在那站着。他瞄準窗戶的最上面玻璃,應該這槍可以打中裏面的吊燈。他想要最大限度震懾這幫流氓效果,準備第一槍打碎玻璃,第二槍再打落吊燈。
扣動扳機,頂在胸膛上的*傳來重重的後坐力,呯的一聲將他耳朵振的嗡嗡響暫時性失聰,他知道槍聲傳出棉衣也就象燈泡落地的聲音。
瞄準鏡中房間內人慌張的四處張望,拉上槍栓退出彈殼第二顆子彈上膛,對準房間的吊燈繩索射出第二槍,吊燈落地。刺鼻的硝煙味嗆的他眼淚落下來,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步槍裝入圓桶背在肩上,棉衣夾在後座上,撿起一顆彈殼裝入口袋,騎車離開。
均培里一號旁邊住家陸續亮起燈,他知道這都是黃金榮的跟班居住的房子。他在暗處不可能看見他,騎上自行車拐彎離去。回到家洗澡後躺下安心的入睡了。
早晨的陽光透過搖曳的樹葉落在床上,床邊床頭柜上拿破崙三世款的座鐘叮咚叮咚的報鳴八聲,胡文楷躺着迷迷糊糊跟着報鳴聲數着。
八點了,掙扎着掀開毛毯吸着拖鞋穿着睡衣起床,站在臥室陽台上活動着身體。來這時空快五個月了每天都忙着公司的事,身體一直吃老本再不鍛煉就退化了,想着以後自己肚滾腰圓肥頭大耳樣子怕了起來,必須抓緊時間搞個健身房。
下樓洗漱劉媽說卡羅塔早晨七點就來吃過早飯了,怕吵醒他就沒有上樓點了一道菜就騎他自行車上班去了。嗯?卡羅塔想吃什麼菜?要買一隻老鵝紅燒,虧她能想起來吃的,一隻老鵝兩個人能吃掉嘛。
他吩咐劉媽卡羅塔想吃什麼就做給她吃,劉媽一臉笑容回答說:「知道了少爺,卡羅塔小姐對我們可好呢,雖然是外國人比中國人還懂禮貌。」
拎着公文包走到公司辦公室已經九點多了,王西海看見他進了辦公室立刻進來為他泡好茶匯報昨晚的情況。不用王西海匯報也知道伊萬諾夫肯定喝醉了,這俄國佬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借酒消愁。
看着今天送來的報紙上面登載胡文楷親自操刀的興業置業盛大開業典禮文章,文章佔頭版很大篇幅為此花了近200大洋。胡文楷從興業置業為民服務為宗旨寫起,文章里包含公司地址,怎麼購買房屋、提供哪些優惠,以前購房者的親身說法,有房產怎麼能在興業置業買個好價錢等等,他把廣告寫成新聞這要是在後世沒有大價錢是玩不轉的。
十點多王西海敲門進來,說巡捕房黃探長和杜巡捕前來拜訪,在辦公室等候胡文楷接見。胡文楷讓王西海帶人進來,黃金榮和杜月笙兩人一身便裝走進辦公室。
胡文楷坐在太師椅上一點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這兩人。王西海準備為兩人泡茶,這是法租界不能得罪的兩位老大怎麼老闆不知道,理也不理人家。
胡文楷冷聲說:「王西海,不用泡茶,你帶上門出去吧」。
王西海輕手輕腳的帶上門離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倚在太師椅靠背上,冷眼看着黃金榮和杜月笙。黃金榮昨夜是嚇得魂飛魄散,在世人眼中他是什麼也不怕的黑社會老大但在隨時可以輕取他性命的胡文楷面前內心掩飾不住的戰慄,昨晚那兩槍打碎他不可一世的狂妄,死亡離他如此之近他膽怯了。
錢有的是機會攢命只有一條,胡文楷這種狠角色還是少碰為妙。昨夜杜月笙象被錘子砸過一樣充滿驚恐,開始黃金榮不太相信杜月笙說的,昨晚酒席散後黃金榮只是默許杜月笙稍許警告下胡文楷,在上海還沒有一個中國人敢這樣無視他,杜月笙沒有多久就被人扶進來,胸口部全是血。
安排教訓胡文楷的七個人中五個人受了槍傷,都說胡文楷用一種沒有聲音的手槍,用槍果斷心狠手辣,特別最後打在杜月笙胸部那一槍,沒有傷到骨頭直接穿過身體,警告的意味重。
黃金榮聽到胡文楷要他帶着杜月笙去道歉心裏不以為然,準備請公董局的董事出面調解衝突,大不了暫時不碰胡文楷,他怎麼可能上門道歉。杜月笙是他手下頭號干將這老江湖知道需要收買人心,請來醫生在客廳為杜月笙包紮,派手下兄弟將受了槍傷的幾個兄弟送到醫院救治。
忙停當下來已經下半夜了,這時沒有任何預兆窗戶玻璃碎了,黃金榮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隨後吊燈被打落才想到有人用槍威脅他性命。那槍能將細細的繩索打斷,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他殺過人但從沒有這樣離死亡這麼近。
一早趕忙去了公董局帕艾薩先生家尋求幫助,帕艾薩聽完黃金榮的敘述直接讓他儘快去胡文楷辦公室道歉,警告他胡文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連帕艾薩自己都不願得罪胡文楷,總領事威爾敦很器重胡文楷,再有興業實業大部分業務已經移到公共租界法租界對他公司影響力不大。
黃金榮告退時還得到一份警告不得再次對胡文凱出手否則帕艾薩也保不了他。黃金榮也是放得下的人明白了利害關係立刻帶着杜月笙來興業實業公司找胡文楷賠罪。
胡文楷看了看這兩人連個道歉的禮品都沒有帶心裏有點不舒服,胡文楷自從到了這時空比較搞笑凡事都喜歡先禮品,到他家的人很多被他索取過禮品,他拜訪別人也喜歡送上一盒雪茄。他拿起桌上報紙繼續看着也不搭理這兩人,杜月笙已經從骨子裏害怕眼前的年輕人,要不是有黃金榮在旁邊他跪下的心都有了。
「胡先生,我帶杜月笙向您來賠罪」黃金榮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如果這算道歉,你們可以走了」胡文楷看着報紙頭也沒有抬。
「那胡先生說怎麼個道歉,我黃金榮按照你說的做。」
「黃捕頭你大可不來啊,來了再擺你那我看不懂的架子,還有什麼意思?」胡文楷直接用捕頭稱呼黃金榮。眼睛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杜月笙是個機靈人,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上前準備端起茶杯向胡文楷敬茶。
「你放下,你還不夠格。」胡文楷看了一眼黃金榮。杜月笙捧着茶杯放下也不好不放也不好。黃金榮低着頭接過杜月笙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的遞到胡文楷面前。
「胡先生請用茶,是我的不對,向胡先生賠罪」既然已經低頭敬茶了,黃金榮索性賠罪徹底點。
胡文楷點點頭接過茶杯,電話吩咐王西海帶紙筆進來。口述一份保證書,黃金榮、杜月笙於1920年9月27日前來興業實業公司向胡文楷道歉,保證以後絕不冒犯胡文楷先生任何利益,保證自己和手下今後不得侵犯胡文楷先生,如有以上行為任憑胡文楷先生處置。
胡文楷正說着電話響起。杜威打電話詢問昨晚胡文楷遇襲的事,電話中表達威爾敦領事很憤怒,要嚴懲黃金榮。胡文楷感謝杜威先生和領事的關心,這小事不勞兩位操心,這種小事我胡文楷處理不好怎麼能在上海立足,告訴杜威黃金榮已經在他辦公室雙方交談的很融洽。
掛上電話胡文楷將保證書和筆推給黃金榮讓他簽字。黃金榮心想還虧早點來道歉,遲一步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兩人在保證書上籤上名字,畢恭畢敬站在寫字枱前面。
「這事到此為止,只有在座的四個人知道。王西海你將保證書存檔注意保密,你們可以走了。」胡文楷低下頭繼續看的報紙。
兩人是後退着身走出胡文楷的辦公室,王西海看着比他年輕的老闆心裏是驚濤駭浪,上海灘有名的流氓頭子被老闆搞的像個條狗似的,老闆平時文質彬彬待人接物很和氣,第一次見到今天這麼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