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熟?」唐琛淡淡地道。
「誰跟那個王八羔子熟了!」林易提到魏渡兩個字就來氣。
「是嗎,那是他單方面騷擾你?」唐琛把林易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扔了回來。
話是這麼說,但從唐琛嘴裏說出來就感覺怪怪的了。
林易難得怔了一下,「反正就是不熟。」
「這樣啊。」唐琛頓了頓,頓到林易的心都忍不住高高懸了起來,他才慢悠悠地繼續說,「不過剛才美團的領隊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怎麼跑去給璀璨打勢力戰了。」
「哐當」好不容易站起來的林易再次摔回了樓梯腳下。
林易痛得齜牙咧嘴,心裏把魏渡翻來覆去地問候了一遍,才對着電話道,「啊哈哈,沒有,不可能,絕對沒有的事情。」
「是嗎?」唐琛的聲線十分溫柔,卻聽得林易冷汗直冒。
想着自己下個月的工資,林易果斷堅定了自己的立場,「肯定沒有,不可能的,我剛才一直在訓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星火今天也有勢力戰,我幹嘛放着自家勢力不去,反而去幫璀璨呢?」
「是啊,為什麼呢?」唐琛似乎只是順着林易的話問了一句。
「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哈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璀璨有什麼瓜葛的。」林易拍着胸脯保證道,他仿佛把自己都給說服了似的,扶着牆站起身來,「其實吧,我建議你去查查落月驚鴻,我懷疑是韓默上的這個號。」
唐琛冷靜地喝了口茶,「日理萬機刻苦訓練的你,怎麼知道今天勢力戰,是落月驚鴻幫了璀璨呢?」
「啊……李向飛說的……李向飛聽追風說的……」林易飛快地道。
「哦?」唐琛抬了抬眼皮。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林易為了工資,忍辱負重。
唐琛放下了茶杯,「還有件事。」
「您說您說,我聽着呢。」林易就差點頭哈腰了。
「下周轉會期,田壯,暫時還沒有戰隊聯繫。」唐琛的聲音透過電話,變得有些冷冰冰的。
林易的動作僵住了。
樓梯口的燈光昏暗而沉悶,禁止吸煙四個大字被唐琛貼滿了基地。
林易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四個大字,用下頜和肩膀夾住電話,從兜里翻出了一包軟雲,低頭叼了一根煙出來,隨即點燃。
沒有戰隊聯繫……又沒有和星火續約……
意味着田壯明年,不可能出現在職業賽場上面。
失去了這個舞台,沒有戰隊的訓練,再怎麼有天賦的選手,基本上也會被日復一日地磨平,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這也就是韓默退役的時候,所有粉絲震怒的原因。
離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而歸來,則遙遙無期。
樓梯上,星火戰隊訓練室還亮着燈。
隱約能看見裏面還有人在熬夜訓練。
啪啪啪的鍵盤聲,仿佛是砸在了人心上一般。
林易看着訓練室門上,龍飛鳳舞的星火隊標,總覺得肩頭沉甸甸的,幾乎快要壓得他站不起身了。
自己……真的能帶領星火走下去嗎?
另一邊,剛結束勢力戰的璀璨則處於完全不同的興奮中。
柚子抱着王復,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王復則捧了個電話,試圖和龍崎講一講自己今天英勇神武的表現。
陸守恆坐在電腦前,嘴角也有些微微的上揚。
對比之下,魏渡反而是最冷靜的。
如果……拋開他手心的細汗的話。
陳禾這邊還有一大堆後續的事情要處理,包括按照團隊貢獻給璀璨的人員分配獎勵,記錄今天的出勤情況。
最重要的是,領取勢力戰勝利的獎品。
其他人還不知道魏渡這把武器升級是有多難。
其實不止萬獄杖,大荒所有武器升級都是有失敗的概率的,最慘的莫過於像叫我無敵這種選手,費了大量的材料、經驗和技能點,最終升級出來的武器,等級倒是高了,屬性卻比之前還差。
但這些武器所需要的材料並不算多,還在大荒玩家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萬獄杖的話……
陳禾估摸着以這把武器升級的速度和所需要的材料來看,萬獄杖的升級,一旦出現問題,這把武器就完全沒有了用處。
它所需要的材料和經驗都太多了,不說璀璨了,鏡花水月也不一定有這麼多升級材料供它揮霍的。
陳禾按照之前記錄下來的升級所需材料,提了出來,直奔鴻蒙煉爐。
風不散還在不緊不慢地跑圖。
陳禾忍不住踢了魏渡一腳,「快點。」
「不急。」魏渡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像是根本提不起勁。
「我兜里一堆升級材料,萬一被人搶了,都沒地方哭的。」陳禾警惕地看了看周圍。
以璀璨現在的仇恨值來說,陳禾覺得尿完抖三抖一個人出門在外,就像是滿臉寫着「快來殺我呀」一樣。
魏渡終於是磨磨蹭蹭地讓風不散趕到了。
陳禾連忙把材料都扔給了他,「快拿走,被搶了別哭。」
「誰能搶我的東西?」魏渡挑眉。
張揚跋扈的語氣,不知為什麼,被他說出來,有種理所當然的意味。
陳禾心頭一跳,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魏渡比對着彈出來的格子,把材料一件一件地放了上去。
「等等」陳禾又忽然叫住了他。
「怎麼?」
「你就這樣升級了?」
「不然呢?」
「……」陳禾遲疑了一下,「不用先用別的裝備試試水嗎?」
因為裝備升級的不確定性,大荒興起了一種特別迷信的升級方式,就是升級重要的裝備之前,先用幾件小裝備升級一下,看看今天的運氣如何。
要是連着失敗的話,就暫時不去升級重要的裝備了,以免接着黑掉。
「別擔心。」魏渡像是看出來陳禾的忐忑了,忽然一抬手,輕輕握了握陳禾緊緊攥在一起的五根指頭,在引起別人的注意之前,又飛快地鬆開。
掌心滾燙的溫度,讓陳禾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手指濕漉漉的……是魏渡手心留下的汗。
「我升了。」魏渡笑道。
陳禾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魏渡:「……」
「要不你把眼睛睜開吧,這樣我總覺得自己像在生孩子。」魏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