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紅楓店裏出來後,丁長生和楊璐倆個人在路邊的拉麵館吃了碗面後才過來的,所以這個時候已經是過了飯點了,但是丁長生一道樓上,就聽見某個房間裏傳來了喝酒猜拳的聲音。
循着聲音就過去了,在一個寫着支隊長室的門前停下,聲音就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但是不單單是有男人的聲音,仔細一聽還有女人的聲音。
「隊長,我真是不能喝酒,不會喝」。一個女孩的生意哀求道。
「不會喝酒,不會喝酒你長嘴幹麼,長嘴是幹什麼的,吃屎的嗎?」
「不是,隊長,我真的是……」
「好了,你不喝是吧,不喝也可以,明天晚上你去巡街去」。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的聲音威脅道。
「喝了吧,小侯,隊長讓你喝,那是看得起你……」其他的幾個男人起鬨道。
「喝,再不喝我可就真的捏着鼻子灌你了」。被稱為隊長的男人更是肆無忌憚的喊道,好像是興奮的無以復加了。
丁長生轉身看了看楊璐,示意她打開手機錄音機。
在走廊上根本不可能有助跑,楊璐眼看着丁長生抬起一腳就將門踹開了,隨即門把手掉在了地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
屋裏的人完全驚呆了,直勾勾的看着進門的這個年輕人,心在想,這到底是誰,來幹什麼的,他們的第一感覺是有人來尋仇了。
「你是什麼人?」終於有一個人怯怯的問道。
「丁副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丁長生還沒來得及搭話,坐在正中間的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站起來問道,而且他的身邊還坐着一個長相嬌俏可愛的女警,看來就是剛才那個被灌酒的女孩了。
「季大寬,現在是不是上班時間,你在這裏幹什麼?」丁長生寒着臉問道。
「我,在喝酒啊,怎麼了?不行嗎?要不丁副局長也一起喝點?」季大寬顯然沒把丁長生放在眼裏,以一種非常挑釁的眼光看着丁長生道。
「喝酒?哼,我覺得你的酒喝到頭了,你明天到局裏自己主動遞交辭職報告吧,這樣大家都顯得好看點,不要把事情弄得大家都難堪就不好了」。
「哈哈哈,李局長說的沒錯,你這個小屁孩還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告訴你,老子就是不去,而且丁長生,我告訴你,老子心裏只有李局長一個人,他才是領導,你算個屁啊」。季大寬要是沒喝酒,這話絕對不會說,但是酒壯慫人膽,這話脫口而出,在場的人從季大寬開口叫丁局長時就知道這位就是近來風頭正勁的丁副局長。
所以當季大寬罵丁長生算個屁時,大家都驚呆了,心想這個季大寬瘋了嗎,當面撕破臉有什麼好處?
「哦,是嗎?李局長真是這麼說的,這麼說來我不把你弄下去真是對不起你了,季大寬,你可想清楚了,既然我分管巡警隊,你這裏既是我必來之地,所以你還是自己辭職吧,我保證你這個隊長干不到明天晚上」。丁長生臉色鐵青,擲地有聲的說道。
「你敢,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就在大家想勸勸季大寬時,不知道何時季大寬的手裏居然拿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丁長生,而且大家都很清楚的看見了季大寬上膛的聲音。
「老季,放下槍,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走火就麻煩了」
「對對,老季,有什麼話咱慢慢說,你這樣很危險的,放下槍,放下……」
…………
其他幾個人雖然很害怕,但是還是在勸導着季大寬將槍放下,可是收效甚微,季大寬本來就對丁長生有意見,再加上他確實是李法瑞的人,而近來關於丁長生和李法瑞的矛盾他更是一清二楚,所以今天算是逮着一個好機會羞辱一下丁長生了。
「季大寬,你要是現在放下槍,我還可以不追究你拔槍的責任,但是你要還是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丁長生一邊冷冷的說道,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着這裏的形勢,看看能從什麼地方出擊一舉制住這個混蛋。
「哈哈哈哈,小子,是不是怕了呀,怕了就立馬滾蛋,放下槍?放下槍你等你來抓我嗎,小子,你給我句話,識相的,立馬滾出公安局,湖州公安局不要你這樣的小白臉,媽的,老子參加工作時,你還在尿尿和泥呢,現在倒好,反過來教訓老子,告訴你,不行」。季大寬急赤白臉的喊道。
「季大寬,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不聽,這也怪不了我了」。丁長生慢慢說道。
「你想幹什麼?」季大寬眼露凶茫,手也有點開始哆嗦了,這個時候楊璐悄悄拉了一下丁長生後面的衣服,示意他還是走比較好。
但是丁長生反而是把手伸向後面,將楊璐一把推到了門外,楊璐哎吆一聲倒在了地上,就在季大寬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倒地的楊璐身上時,丁長生已經開始行動了,抬起一腳踏在了一個凳子上,整個人騰空而起,這樣就最大程度的避開了季大寬手裏的槍的平射範圍,而門外楊璐倒在了地上,也不在槍的平射範圍內。
雖然丁長生在這麼短時間裏計劃的還算是周詳,可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的本能反應,在這裏就是季大寬的本能反應,雖然舉槍的姿勢還是端平的,沒有再擴大範圍,但是他的手指還是動了,槍終於響了,不過好在打在了門上,並沒有打到任何人。
丁長生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季大寬的身邊,一把就將他的胳膊窩了起來,方向正是季大寬自己的懷裏方向,而槍也抵在了他的下巴處。
「混蛋,你還真是有種,敢對上司開槍,你真是活膩歪了,來呀,開槍啊,你不是很能耐嗎?開槍,像個爺們一樣開槍啊」。丁長生惡狠狠的說道。
季大寬又不是傻子,媽的,槍口現在抵在了自己下巴處,開槍的話,自己的嘴還不得給打爛了,但是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再服軟那真是太丟人了,於是也是惡狠狠的看着丁長生。
「你們幾個還不出去報警,等着挨槍子呢?」丁長生沖其他人大喝一聲道,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滾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房間裏一片狼藉,而季大寬雖然喝了點酒,但是他不傻,他馬上就看出了這裏面哪裏不對了,屋裏沒有了旁觀者,而手槍握在他自己手裏,這要是萬一走火的話,自己就是在企圖拿槍對付上級時誤殺了自己,這個念頭一出,冷汗馬上就出來了。
「現在安靜多了,季大寬,你想怎麼個死法吧?自己挑一樣,是讓我送你一程,還是你自己開槍?」
「你,你敢殺我?」季大寬雖然嘴上硬,但是內心裏已經嚇破了膽,雖然幹了十幾年的警察,但是從來沒有拿槍和犯罪分子對抗過,還不如丁長生見過世面了,至少他還隨着周紅旗去過泰國,見識過真正的死亡。
「不是我我敢殺你,而是你企圖謀害上司,但是被發現不可為,所以開槍畏罪自殺了,你說這個理由說得過去說不過去?而且我隨後還會搜查你的家,從你這個囂張程度來看,也不是什麼好鳥,貪污,受賄,這樣的罪名隨便給你按上幾個,讓你的老婆孩子這輩子都別想有出頭之日,而且我相信在你的下三代里,也別想有什麼可以混官場的人了,政府是不會將一個孵化分子的後代收入到隊伍里來的,你信不信?」
「丁長生,你夠狠,你想要什麼,畫個道道來」。胳膊被丁長生牢牢的制住,而且槍就頂在自己的下巴處,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我想要什麼,你說呢,嘿嘿,我想要你的命,我要拿你的命立威,明白了吧?」丁長生奸笑着,笑得讓季大寬渾身寒毛倒立,他感覺到自己的某個地方有點涼。
而丁長生感覺到屋裏的氣味有點不對,低頭一看,這位剛才拔槍時氣勢洶洶的老兄居然尿了褲子了。
「呵呵,季大寬,看來你還是怕呀,我給你個機會,你要是告訴,我說不定會饒了你」。丁長生開始逐漸的誘惑道。
「什,什麼?」季大寬顫抖着問道。
「李法瑞和衛皇集團到底是什麼關係?」丁長生手裏的勁更大了,這種壓迫感使得季大寬根本沒有絲毫的考慮餘地,但是他還是本能的否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好吧,你還是不想說是吧,那今年夏天的時候我看見你跟着李法瑞到高速路口去幫着趙剛站場子,你還說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李局讓我去的,我就去了」。季大寬戰戰兢兢的說道。
丁長生不再說話,將季大寬握槍的手向右移動了幾公分,使他手裏的槍離開了下巴,但是槍管很巧妙的貼在了他的大動脈上,就在季大寬稍微感覺放鬆了一點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食指被壓了一下,槍又響了,他能感覺到槍管震動的感覺,隨即就是一種灼熱感從皮膚傳到了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