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防盜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樓道里一片漆黑,而這時丁二狗的膽子比剛才在家裏還大了起來。
由原來只是死死抓住李紅楓的小手變成了十指相扣,這個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但是李紅楓只能是忍着,心裏盼望着趕緊下樓將他送走就完了,但是丁二狗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但走得很慢,而且說的話反而讓她很願意聽。
「嫂子,你做的魚真好吃,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來吃你做的魚?」
「你喜歡吃就來,我給你做,拜託你鬆開我的手好不好,要是讓鄰居們看見多難堪啊」。李紅楓如果想甩開丁二狗的手,那是易如反掌,可是那樣的話,好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恐怕就又回到了起點,甚至更糟糕,所以她以商量的口氣說道。
「其實沈哥的事情一點都不難辦,嫂子,我保證,不要一年的時間,我保證沈哥可以解決副科的問題,你信不信我?」丁二狗答非所問,但是手上卻一點都沒有鬆開她的意思,反而是越抓越緊了。
「真的,沈木的事已經成了我的心病了,你要是真能幫他解決了副科的問題,到時候嫂子和你沈哥好好謝謝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李紅楓一高興吧一個重要的話頭送到了丁二狗這邊。
果然,丁二狗停住了下樓的腳步,轉臉看着李紅楓,雖然樓道里漆黑一片,可是兩人出來已經有一會了,彼此都已經適應了黑暗裏的環境,兩人離得又是如此之近,所以相互間都能看到對方的臉,丁二狗沒有說話,可是這比說話還令李紅楓感到壓抑,她想鬆開丁二狗的手後退一步,可是這個時候丁二狗卻突然選擇鬆開了她的手,說了一句令她感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話。
「嫂子,我想要什麼,你懂得」。
說完丁二狗好像是沒事人似得下了樓,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小區,看的李紅楓目瞪口呆,這哪像是喝多了的樣子,那剛才他,那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擺明了要佔我便宜嘛,這個小屁孩,心眼子還真是不少,可是這事千萬不能讓沈木知道,如果知道了,沈木還不得找他拼命,那麼他允諾的給沈木解決副科的事情不就泡湯了。
「他走了?」一進門,就看見沈木已經坐了起來,正大口的喝着水呢。
「走了,這傢伙太能喝了,你們以後喝酒別到家裏來了,外面合區得了,你看看弄得家裏,還不得我收拾」。李紅楓不高興的說道,沒辦法,自己這個丈夫當官已經上癮了,還可以說是着迷了,要不是顧忌他那點面子,早讓他辭職了,現在倒好,為了托關係求上進,把人家弄到家裏來,還打上了她的主意,所以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丈夫。
「好好好,夫人辛苦了,我去收拾,這小子是個人物,我感覺他是幹大事的人,別的不說,前段時間拆遷的時候,我們單位一個女工作人員被拆遷戶劫持了,身上潑滿了汽油,揚言要是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把那女的點天燈,就是這小子自己把自己身上澆滿了汽油把那女的換下來的,哎,這事都上電視了,你沒看啊?」
「看了,我看了,那個男的就是他啊?」李紅楓吃驚的問道,當時電視上的鏡頭不是很近,再說了當時這事和她沒什麼關係,也不過就是掃了一眼,知道有這麼個事,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是啊,就是他,膽子不小吧,誰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對了,據說當時市長也在現場,說不定當時就看上了這個傢伙,嘿,這也是用命換來的,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沈木搖搖頭收拾碗筷去了。
李紅楓卻呆坐在沙發上,想着沈木剛才的話和丁二狗臨走時在樓道里說的那番話,漸漸的,她明白了丁二狗是什麼意思,其實剛才在樓道里丁二狗那樣抓着她的手,她就已經明白那個傢伙是什麼意思,可是自己有求於人,不敢拒絕,現在想來,自己當時夠傻的。
丁二狗自從來了湖州市,這是第一次踏進市政府的大樓,市政府和市委不在一個院子裏,而是隔着一條街遙相對望,而且兩座大樓樣式基本都是一樣的,都是九層高,最上面的四周有一圈很突出的帽檐,整個大樓遠遠看上去很像是棺材,沒錯,就是棺材,要說這樣式很不吉利,整天在棺材裏辦公能有好嗎,這是外行話,其實這事取其諧音,升官發財的意思。
為了應付各式各樣上訪人員,進入市政府是很嚴格的,先出示身份證,然後是安檢,如果帶着水之類的飲料,要求拿出來自己喝一口,以證明那裏面不是硫酸之類的東西,然後用身份證換取一張通行證,當然了,你去哪個部門還得先聯繫好,要不然還是進不去,或者是哪個部門人員不在,門衛聯繫不上,你就得在門口等着,人民政府如此害怕人民,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丁二狗是第一次來,也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在門口和其他人一樣排隊等着安檢,也不知道門衛是不是看丁二狗長得帥還是怎麼着,反正對丁二狗檢驗的特別仔細,最後還是把他的鑰匙留下了,理由是鑰匙串上有一把刀。
「同志,這把刀沒事吧,他又不能傷人」。丁二狗有點不甘心的說道。
「不行,我們這裏規定的,不能帶任何道具進入到市政府,請遵循我們的規定」。
「可是,這是指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