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小心。」雖然眼睛瞎了,但是聽覺卻是異常的靈敏。
玻璃和積雪以飛快的速度,直直的向沈夜和顧清弦方向落下來。
四面都歐式下墜的玻璃和積雪,時間來不及逃,顧清弦急忙一把拽過沈夜,毫不猶豫用身體護住了他的頭。
「啪」
鋒利的玻璃直直插在顧清弦的後背,猩紅刺眼的鮮血頃刻間溢出來,順着衣服往下滴,滴在潔白的雪上,如綻放的死亡之花。
「哥哥?」
沈夜完全愣住了,隨後反映過來,第一時間掙脫顧清弦的懷抱,「哥哥,忍着點,我們去醫院。」
儘管穿着厚厚的冬衣,但是鋒利的玻璃還是深深的扎進了肉里,看着顧清弦略微蒼白的臉色,心痛讓他的聲音沙啞無力,「為什麼要這樣,哥哥,小溪不要你保護。」
沈夜說不出心裏是種什麼滋味,他寧願那塊玻璃扎到他身上,也不要扎在他最愛的人身上啊,他寧願自己疼,也不想.....他小心翼翼愛着的人疼。
沈夜也從來沒想到,顧清弦竟會不要命的將他護在身下,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才會奮不顧身。
這世間好人總是多的,一輛剛好經過此地的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並主動送他們去醫院並不收取任何費用。
到了醫院,護士小心的剪開顧清弦的衣服,用酒精清洗擦拭,然後再用鑷子輕輕夾出玻璃。沈夜靜靜地看着顧清弦的後背,看着護士手法嫻熟地幫顧清弦止血包紮,沉默不語。
最後再三確認沒有傷及要害後,沈夜才鬆了口氣,拎着藥牽着顧清弦回家,路上,沈夜說道:「其實我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幸福安康,無病無災,所以哥哥以後不要再做今天這種傻事了。」
顧清弦停下了腳步,牽着沈夜的手越發的緊了,活了27年,除了沈夜,何時有這麼一個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小溪.....」
心下一狠,言不由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個變態,我心理有病,我喜歡哥哥,喜歡得不得了。」
顧清弦徹底愣住了,原來,一直以來他的猜想都是對的,這個和他相依為命的男孩喜歡他,可是,他的思想還是無法讓他去接受一個和自己同樣性別的人對他的愛。
見顧清弦不說話,沈夜自嘲地笑,「我剛是和哥哥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
沈夜有些委屈哽咽的聲音讓顧清弦如芒在背。
這個男孩有沒有在開玩笑他怎麼會不知道,可他卻無法給他答案,「小溪,我們快回家吧,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又有大雪。」
沈夜笑,牽起了顧清弦的手道:「嗯,走吧。」
回想着連景之在壓住他的那些夜晚和他死的時候那張淚流滿面的臉,腦子裏閃過顧清弦未來和別人結婚洞房的畫面,心痛欲裂.....
原來愛情這種東西,不問是非緣由,也不講陪伴才是最深情的告白,只講究你我都是異性。
沈夜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他愛的那個人剛好和他一個性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