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安靜得連風聲都聽不到,讓這個寂靜的夜更加寂靜。
而一幢私人別苑裡,鞭聲像是孩子在哭,一下一下的落進了世間萬物的耳朵里
不管沈夜怎麼用力打他,江臨安硬是連哼都不曾哼一聲,更別提認錯。
一根嶄新的牛皮鞭上遍佈血跡,那原本乾淨無暇的後背,此時鞭痕累累,混合着鮮血,觸目驚心。
江臨安都快被打死了,好幾次都因扛不住倒在地上,最後又咬牙挺直了後背。
他沒錯,錯的不是他。
這一場酷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再也下不去手了,沈夜才扔掉鞭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再有下次,可不是這樣了。」
說完,沉着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臨安跪在地上,突然笑出了聲,有液體流下,熱熱的,鹹鹹的,是什麼?是眼淚嗎?
不,不是眼淚,是血
很快天亮了,吳媽來的時候,做好了早餐叫江臨安下來吃,可是叫了許久都沒人應答,而他臥室的門也是開着的
從那臥室里傳出來陣陣腥臭味,吳媽上樓查看,還未進門,就被房間裏的一幕嚇到了。
江臨安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那些已經乾涸的黑色血跡,發出腥臭難聞的味道。
而他身旁,還有一根帶血的鞭子,吳媽當即就哭了出來,她知道,是先生動手打了臨安少爺。
她在沈家帶了二十幾年,也算是看着江臨安長大的,把倆人都當自己的孩子。
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成了這樣,怎能不哭?
她知道沈夜在家,跑去敲門,可屋裏的人像是沒聽見,任由吳媽怎麼喊,硬是不應答一句。
吳媽沒辦法,只得打電話給司機老李頭,讓他開車來送江臨安去醫院。
江臨安昏睡了很久,再次醒來,周圍陌生的一切和刺鼻的藥水味讓他皺起了眉頭,而吳媽就坐在床邊。
吳媽看見江臨安醒來,健步如飛地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有許多穿白大褂的醫生進來,給他做檢查。
幸虧沈夜用的是鞭子,傷皮傷肉不傷骨,如果換做是棍子,照這鞭傷的力度來看,背上的骨頭肯定廢了。
江臨安在醫院躺了一天,沈夜沒出現,他選擇出院回家。
等他一回到別苑,就看到杜安檸和沈夜的母親王秀慧坐在客廳,而沈夜則是坐在了另一邊。
聽到動靜,兩女人一起轉頭看向門外,江臨安視若無睹走進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夜身上,可沈夜始終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他是空氣。
「爸,我回來了」
王秀慧從來就不喜歡,更不接受江臨安,而江臨安也從不需要王秀慧去喜歡他,去接受他,對他而言,他只要沈夜一個人的喜歡就夠了。
可老天偏偏就不讓他如意。
聽到江臨安叫沈夜爸,王秀慧火氣就上來了,直接不客氣的開口,「你叫誰爸?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許叫阿夜爸爸的嗎?這要讓外人聽去了,你把我們沈家的臉面置於何地?」
一想到江臨安當着杜安檸的面就叫沈夜爸爸,王秀慧氣就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