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半空中就有一個團團打轉的人影,飄然落地。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人身穿一襲白衣,身材修長,長須墜到腰間,背後背着一把尺寸超乎尋常、足有人高的長劍。他怒目一圓,掃了周遭就要逼近時非清和顧盼兮的武林中人一眼,質問道:「你們都想做什麼?平日裏誇誇其談,自稱名門正派,卻在這環山縣中,堂而皇之地以多欺少,當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麼?」
受這中年男子的呵斥,這群剛剛還氣焰兇悍的武林中人,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囂張反駁,反而悻悻然地縮回去了一步,竟然是被這個中年男子喝住了。
就在顧盼兮奇怪的時候,木綰綰驚喜地喊了出口:「爹!」然後就一陣風般,朝這個白衣中年男子撲了上去。
白衣中年男子抱着木綰綰,展露笑顏,歡喜道:「你這個臭丫頭,不聲不響地就跑了,讓為父一陣好找,原來是跟非清在一起!」
木綰綰嘿嘿笑了笑,說道:「我都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去哪都還跟您老人家報備吧?您老人家要管着偌大一個落葉派呢,哪裏有那麼多心思管我?」
這個從天而降的白衣中年男子,赫然就是落葉派的現任掌門,木綰綰的父親木風揚。
&輩,闊別多時,別來無恙?」
時非清見是木風揚來了,慌忙老老實實地行了後輩之禮,朝他問好。
木風揚看來時非清一眼,嘆一口氣,然後視線後移,看到了顧盼兮身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說道:「時非清,你小子,倒真是娶了個好媳婦。」
顧盼兮聽見木風揚誇讚自己,絲毫不內斂地跳出來感謝了木風揚的誇讚,爽朗道:「多謝木前輩誇讚!非清能娶到我,確實是有福分。」
木風揚從來沒見過顧盼兮這般厚顏無恥的人,聞言微微一怔,旋即禁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就在木風揚跟時非清、顧盼兮言笑晏晏之時,見了血、丟了面子、栽倒在地的蔡亮大為不忿地掙紮起身,怒道:「木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風揚斜了蔡亮一眼,冷冷道:「我木某人是什麼意思?蔡亮,你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蔡亮把牙一咬,怒道:「木掌門,你是要包庇這時非清麼?」
&庇?」
木風揚顯然對這個字眼很是不快,瞪着蔡亮,反問道:「蔡亮,你的言下之意,是認定了非清做過了江秋白和月輕絮所說的所有罪行,同時又因為我木某人出來制止了你們以多欺少的行為,連我木某人都想拉下水,要給我扣一個同流合污的罪名。是也不是?」
木風揚這一聲質問,氣勢十足,壓得蔡亮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落葉派身為武林五大派,地位就比鎮江派高了不止一截,更何況木風揚是掌門,而蔡亮不過是個區區二把手,這就令二人的地位差距,拉得更開了。
蔡亮右臂的刺痛,逼得他要硬起頭皮來,在木風揚面前硬氣一把,沉聲怒道:「木風揚!這時非清如今是人人喊打,你卻對他偏聽偏信,這豈不是要跟武林同仁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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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風揚聽了蔡亮這句話,沒有徑直回答他,反而高聲朝周遭的
武林中人發問:「我木某人斗膽問一問在場的武林同仁,覺得我木風揚,是不是要跟你們作對?」
這個問題問得倒是妙。在場的人,誰敢點頭說一個是字,那就真的是要跟木風揚,乃至於要跟整個落葉派作對了。這種屎盆子,誰會為了蔡亮逞一時義氣去領?
一時之間,這群人自然是默不作聲。
見狀如此,顧盼兮對這幫人更加不屑,暗罵道:真是一群欺善怕惡的小人!
蔡亮沒想到自己連一點聲援都得不到,更加惱羞成怒起來,喝道:「木風揚,你別欺人太甚,總之,今日時非清和這個惡婦人不交代清楚自己的罪行,就不能走!」
時非清冷不丁道:「我時非清本來就沒打算要走,我的目標,本就是要去那金鳳酒樓,跟江秋白和師妹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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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譁然,就是木風揚也微微吃了一驚,顯然是沒有想到,時非清和顧盼兮懷抱着這麼一個目的。
木風揚略一沉吟,先不管蔡亮,轉頭對時非清說道:「非清,如今境況膠着,你就不要將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聽我的,先回去,從長計議,不要跟江秋白急着撕破臉皮。」
時非清皺了皺眉頭,正要反駁,木風揚立刻拿出了前輩架子,沉聲問道:「非清,現在我木某人的話,你也聽不進去耳朵了嗎?」
時非清一怔,顧盼兮心想,他們無論如何都需要木風揚和落葉派的助力,否則這麼孤立無援下去,之後在武林大會上會更加不利,連忙拉了拉時非清的手,勸道:「非清,木前輩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不妨真的暫且退去,從長計議吧!」
時非清聽顧盼兮也這麼說,雖然還是想第一時間跟江秋白和月輕絮對質,但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回了一聲>
木風揚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然後朝顧盼兮拋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蔡亮見木風揚和時非清、顧盼兮,對自己視若無睹,竟然就在那邊旁若無人地自顧自商量了起來,更感受到羞辱,他銀牙一咬,憤恨地跺了幾下腳,正要發難,木風揚就悍然拔劍出鞘。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等到回過神來,木風揚已經收劍,就在眾人狐疑木風揚拔劍的意圖是什麼時,就見到蔡亮的華服正中間,展露出了一條縫來,然後就如同香蕉剝皮一般,朝左右散落,露出了他光禿禿的身子來。
在場眾人全都一愣,旋即,顧盼兮就毫不顧忌地捧腹大笑起來。周遭的武林中人,因為不想得罪鎮江派,全都勉力憋笑,但待會四散而去之後,肯定免不得跟自己的同伴大說特說這件趣事,然後放聲大笑一把了。
&風揚>
蔡亮接連受辱,已經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身邊的鎮江派門人,慌忙用身體遮擋着他裸露的身體,不讓他繼續丟醜下去。
木風揚冷笑一聲,說道:「鎮江派的下三濫,也敢擋我木風揚的路?還有誰要領教木某人的劍技,不妨大大方方地站出來!」
眾人哪裏敢吭聲?
剛剛木風揚展露的這一手,着實是技驚四座,他劍長若人高,迅猛出手,竟然做到了只破衣服,不傷肌膚的水平。這種對劍的把控力,可謂
是細入分毫,甚至不是爐火純青這四個字足以形容的至高境界了。
顧盼兮也被之深深震撼,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一日三醉發酒瘋要逼她當徒弟,跟她較量的夜晚,心想一日三醉的本事,跟木風揚比,肯定是只高不低,如果當時一日三醉不是發酒瘋要逼自己做徒弟,而是發酒瘋要殺她,恐怕……
顧盼兮一陣後怕,心中對這個時代的武功,驀然多了幾分敬佩和讚賞。
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後,木風揚冷笑一聲,就大手一揮,跟時非清和顧盼兮道:「我們走!」話音一落,就一馬當先地拉着木綰綰,撥開人群走了出去。
時非清和顧盼兮緊隨其後,柳青煙、流川、趙忠和顧宇飛四人,自然也連忙跟上。
這場風波,總算是就此結束,沒有繼續惡化下去。柳青煙禁不住暗暗松出一口氣來,連叫慶幸。
一行人遠離了鬧市,最終回到了時非清他們租住的別院之中。
找人送來了茶水糕點之後,眾人在客廳之中坐定。時非清尊重木風揚是前輩,讓他坐了主位,自己則敬陪客位,跟顧盼兮一同,坐在木風揚右手邊頭兩個位置上。
木風揚啜了一口茶水,搖了搖頭,批評時非清道:「非清,你是不是太衝動了?剛剛若非有老夫幫你解圍,你怕是就要跟當時在場的百八十名武林同仁,展開一場械鬥了!」
時非清想了想,袒露自己當時的想法,說道:「木掌門,當時晚輩只是想着……」
&論你當時想什麼,你都不應該這麼衝動。我已經聽說了,你這次來,是要競逐武林盟主之位的吧?一個初來乍到就樹立了無數敵人的人,就算真的當上了武林盟主,就不怕離心離德嗎?」
木風揚教訓得確實在點子上。但時非清也有時非清自己的判斷。
&輩,江秋白和師妹砌辭誣陷晚輩,導致晚輩成了過街老鼠。如若晚輩不第一時間跟他們對質,辨明這些流言蜚語,反倒以一個身敗名裂之身前往武林大會,只怕連參與競逐的機會都沒有。」
木風揚也知道時非清所言非虛,如今武林之中對時非清的敵意已經因為江秋白和月輕絮的煽風點火,上升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如果時非清不想辦法,在武林大會正式召開之前,稍微扭轉這個形勢,恐怕到其時,他就連武林大會的門都進不去。
&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就帶着這麼幾個人以身犯險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三重門又多少人,討好巴結三重門的,又有多少人!你可以來找老夫商量、幫忙。難道你以為,連我木風揚都這麼不明是非,會偏聽偏信江秋白和月輕絮那些話?非清,你是什麼樣的人,老夫是知道的,否則當年也不會想將綰綰許……」
木風揚說得推心置腹,一時動情,險些將當年想將木綰綰許配給時非清的事情提起,好在他反應過來,顧盼兮這個原配夫人還在現場,慌忙止住。
老的懂事,小的可沒有那麼懂事了,木綰綰不嫌事大,嘿嘿一笑,接過了自己父親木風揚的話茬,說道:「對啊,非清,你應該知道我爹對你的態度。不然當年,也不會想着將我許配給你了,對不對啊爹?」
&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