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大家竊竊私語,面色變得詭異起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陸時靖對王洋使了一個眼色,「你去看看什麼情況。」
現場馬上被控制起來,大部分的人端得是有權有勢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做小家子氣看熱鬧的事情,大家仍舊呆在宴會廳里,萬一外面有什麼暴力份子的,跑出去太危險了。
沒多久,王洋步履匆匆的小跑了回來,「陸……陸總,不好了,李思思小姐受傷了……」
「嚴重嗎?」
「120已經在路上了,酒店方面正在給她做急救。」王洋腦門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如果僅僅是這個事情,他的表情不會顯得那麼着急,那麼驚慌失措。因為王洋本身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了,性子一般來說是比較穩重的。
陸時靖快步離開現場。
王洋抹了把汗,立即跟了上去,嘴裏欲言又止:陸總,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兩人匆匆的背影,給了許多人許多的聯想空間。
「什麼事啊?」
陸雅萱推了推魏言修的手肘,魏言修姿態隨意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玩着透明的骰子,咕嚕咕嚕的攪動起來。
「我去看看,難得陸時靖那麼着急。」她剛站起來,就被魏言修拉下。
魏言修意味深長的道:「坐下看戲。」
陸雅萱作沉思狀。
酒店會議室內驚現持刀傷人事件,陸時靖過去的時候,110和120都趕到了,呼啦啦的一群人將會議室里堵得滿滿當當。
「閒雜人等不准靠近。」
警戒線拉起,酒店那邊的人都在外面圍着,規規矩矩的沒有進去,伸長了脖子張望。
王洋和警察試圖在溝通,陸時靖的眉宇繃得很緊,就在這個時候,裏面醫生擔架抬出了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是昏迷不醒的李思思,她頭部的創口,碎玻璃和鮮血狼藉,看上去極其虛弱,奄奄一息。
「讓開,讓開!」
醫生急着把人給送到醫院搶救,一路快步跑着,救命如救火,酒店方面也比較配合。
李思思的小助理急哭了,臉上的妝全花了,急急忙忙的追過去。
陸時靖聲音沉沉的囑咐:「你馬上打電話通知李思年,再找一個……不,你親自去醫院盯着,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李思思搶救回來。」
沒多久,會議室里兩個穿制服的警察出來了,他們中間架着一個纖瘦的女孩,虛弱的好似完全不是自己的雙腿在走路。
驀地,陸時靖的眸光忽明忽暗了一瞬,整個身體變得激動和亢奮。
怎麼是她?
陸時靖的嘴角緊閉,且不說懷音為什麼出現在酒店裏,她怎麼就與李思思扯上了關係,在此之前,她們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警察同志,為什麼要銬着我,發生什麼事了?」
懷音如夢初醒的震驚過來,纖細的手腕根本掙脫不開來,兩邊的警察如同銅皮鐵骨,側臉剛正威嚴,煞氣十足。
無論她說什麼,就是沒有得到應答。
「抬走的李思思都沒氣了,八成是情殺。」
「這女的那麼瘦,沒想到下手挺狠,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估計是嫉妒李思思,八成是陸總的腦殘粉,長得那麼丑,還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
旁邊聲音嘈雜,她耳膜難受,甚至一度出現了嗡嗡嗡的雜音,身體被動的踉蹌着而行,但是她們說的每個字每個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們到底在說什麼,自己殺人了?殺的還是李思思?
怎麼可能,簡直匪夷所思。
她和李思思明明好好的聊天,期間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爭執,她就是不知道怎麼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種可怕的事情。
沒有,她沒有殺人啊。
懷音在眾多圍觀者的人臉晃動中,看見了陸時靖。
陸時靖就像是真的旁觀者一般,目光深沉,面無表情的望着她。
她拼命的搖頭,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跟他解釋嗎?
她什麼都沒有做,陸時靖會誤會她嗎。
警察已經把她帶出了走廊的盡頭,她轉過身,陸時靖的臉終於還是消失在視線之中。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頭上套了一隻袋子,面前看不見任何的光亮,她害怕驚慌,遠遠沒有從怔忡中迴轉過來。
身體就這麼被粗魯的拉扯着,外面閃光燈咔嚓咔嚓的不停,警笛聲,呼喝聲……所有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她渾身顫動得厲害,一顆紛亂攪動不安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陸時靖緩緩的從酒店電梯下來,周圍的記者和狗仔還沒有散去,守在外面等待着第一手新聞。
警車一輛一輛的開走,警鳴聲一下一下的變輕,從而漸漸從耳邊消弭。
手機震動嗡嗡嗡的震動起來,打斷了陸時靖長時間的沉默發愣。
他劃開屏幕一看,是王洋,「怎麼樣?」
「陸總,你趕快來醫院吧,李思思快……不行了。」
陸時靖的臉色一變,渾身的氣息散發着冷意與寒氣。電話里陸總的呼吸很重,在窒息般的停頓了幾秒鐘之後,王洋聽到陸時靖說:「你馬上跟警局那邊打個招呼,酒店的案發地點一定要封鎖好,仔細取證,不要讓任何人破壞現場。」
「好。」
王洋應得尾音沉重,想來陸總已經知道了懷小姐的事情了吧。趁着對方還沒有掛電話,他補充了一句,「陸總,您別太擔心,懷小姐她會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我擔心她?」
陸時靖的聲音變得有些古怪。
……
記不起過了多久,大概是一個小時,半個小時,她腦袋上的袋子拿掉了,發麻的雙腿一下子就沉到了硬梆梆的椅子上。
光線乍然射過來,她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還是有點刺痛。
這是一個冰冷的審訊室,一張椅子,一張桌子,她的手腕上還銬着手銬,腳上一動,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
她轉過頭,後面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
除了她,沒有任何人,門鎖着,她根本不能動。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漫長的等待幾乎讓她在沉默中快要窒息過去。
她反反覆覆的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異常噩夢似的,她閉上眼睛,這種孤寂感,沒有依靠的感覺一點點的侵蝕着她。
陸時靖,哪怕是魏言修,隨便誰,來一個人,她要說說話,她需要幫助。
「懷音,1993年9月20日出生,海市……縣人,高中學歷,孤兒,1994年送到大地孤兒院……」
突然,一個機械的男音在她耳邊突突的響起,將她的人生履歷準確無誤的稱述出來。
她渾身一震,緩緩的抬頭,看見面前坐着穿着制服的一男一女,帽檐上的標誌冰冷又威嚴,他們嚴厲的毫無感情的說着她和陸時靖的種種,連他們公開的每一次行程,陸時靖公開和她表白,她陪同陸時靖參加陸老爺子的葬禮的日期,都清清楚楚。
還有,她十幾天前從海市離開,以及今天返回的時間掐得很準,毫無遺漏,甚至比懷音自己知道的更仔細。
他們不說,她還不知道,原來自己跟陸時靖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兩年的時間下來,她終究是看不清陸時靖的心,非但如此,還讓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地步。
而這些事實,時時刻刻刺痛着她。
懷音的表情變得異常的痛苦,雙眸中凝結着許多酸楚。
「現在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其他的不要多說。」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一到海市,就去萬豪大酒店,你去找誰?」
男警員一邊問,女警員則在旁邊錄音以及飛快的做筆錄。
懷音一一如實回答,在稱述過程中,她強調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昏過去了,可能是趕路時間太緊,坐車太累……總之後來警察的態度變了,越發的冰冷和變本加厲。
「我不知道李思思為什麼會受傷,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把我銬起來了……我沒有傷害她,我真的沒有。」懷音口乾舌燥的辯解,在此之前,她始終心存僥倖,因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不是真的,所以她是無罪的,應該很快就能出去。
但是,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懷音最擔心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一切就跟設計好的,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似的,一步步將她逼迫到角落,懸崖邊上。
再後退一步,便是無盡的深淵。
「陸時靖拋棄了你,選擇和李思思訂婚,你對她很嫉妒,甚至是怨恨她,對嗎?你們兩個發生了爭吵,所以你一時衝動,一時失手,把會議桌上的瓶子砸到了她的頭上……」
「沒有,不是,我們沒有爭吵,你胡說……」懷音面紅耳赤的打斷對方,爭辯着,「我原本沒有要去找李思思,是她的一個私人助理,我們的談話很平和,李思思是個很好的女人,我沒有憎恨她,也不是要從她身邊把陸時靖搶回來,你們沒有證據,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李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