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修想讓她看的就是這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魏言修和陸雅萱說了些什麼,她不關心,或許是演戲,或許是別的,已經沒什麼意義。
她看見一個身着盛裝禮服的冷艷女子穿梭於賓客間,是那天見過的李思思,她長得很有辨識度,眉眼細長,身材高挑,懷音第二眼便認出她了,她面帶矜持的笑容親熱的挽着一個俊挺高大的男人,遠遠望去,兩人神情同步,極為登對。
懷音胃裏的那股不適越發的明顯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眼前又看不真切,衣香鬢影,她扶着牆休息,因為穿着隨意,隨即遭到了門口迎賓的盤問:「女士,請問您有邀請函嗎?」
一般情況下,迎賓自然不會逐一盤問,人家也是猶豫了會兒才過來的,萬一得罪了貴賓就不好了。
懷音答非所問:「這裏舉行的是什麼性質的宴會?」
見她抬頭,容貌美麗,面色孱弱,有一種令人揪心的動容與激盪。
迎賓男呆呆的回:「訂……訂婚宴,東匯集團總裁妹妹和海市最出名的陸總。」
「哪個陸總?」懷音腦子裏嗡嗡的一下,所幸扶着牆,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會站不住。
迎賓男有些好笑,且不以為然的說:「還有哪個陸總,陸時靖啊,東匯集團原本的繼承人,不過他還真是挺聰明的,馬上就攀上了一門好親事,聽說東匯集團的總裁馬上要給他妹妹做了……」
懷音現在才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去看清楚李思思旁邊的男人,忽然發現,她早就知道了,是陸時靖,為什麼偏偏還要自欺欺人。
到底是為什麼?
原來魏言修說的是真的,看他臉上矜持禮貌的微笑,並不存在任何的不情願,那些忙碌的日子裏,到底有多少次,是同李思思在一起,更讓懷音童心的是,他們如此般配,而自己好像是被打回原形的醜小鴨,甚至沒有任何上前質問的勇氣,只有一陣陣的心悸。
「女士,您這樣子邀請函,着裝也不規範,我們很為難的,要不您找一個擔保人?」
懷音哪裏還能分辨面前這人的話,茫然的向賓客間走去。
「女士,你等等!」
懷音的出現給現場造成了一些不小的波動,主要是她的裝扮太隨便且奇怪了,誰會穿了個短袖和褲子來這種地方,眾人對着她指指點點。
這段時間的懷音消瘦的厲害,所以大家沒有認出她來挺正常的。陸時靖退出東匯集團的管理層已經很久了,懷音更是早就從網絡的議論聲中過時過氣了。
吃瓜群眾哪裏來閒得蛋疼的關注。
懷音數着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走到陸時靖面前。
兩人看見懷音的時候,明顯是閃過驚訝的,相互目光對視了一瞬,陸時靖主動鬆開了李思思的手,大步越過眾人,行至懷音面前,「是誰帶你來的?」
他壓低了聲音,顯然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魏言修。
他的目光隱約露着一股寒意。
懷音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顫:「重要的不是誰帶我來,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你先回去,晚點我跟你解釋。」
陸時靖推了懷音的後背一把,結果懷音如觸電般的躲開了。
她的太陽穴發脹發痛,強迫自己正眼,死死的倔強的瞪着他,聲聲質問:「不,我不回去,你現在就說清楚,那麼久以來,究竟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瞞着我,在騙我。」
她的聲音不重不輕,按理說不至於造成太大的騷動,陸時靖這個今晚的主角太惹人關注,儘管李思思安撫了大家,仍舊止不住好事之人的頻頻偷看,竊竊私語。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如果你理解我的話,酒店這邊一結束,我就去找你,我現在讓小五送你回去。」陸時靖徐徐的道,語氣沒有任何的愧疚與侷促,只是在催促懷音,安撫對方。
「你究竟有沒有騙我?」
「能不能顧全大局,小音,你應該理智一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陸時靖話音未落,兩人僵持間,李思思高貴冷艷的走了過來,沒有正眼看待懷音一眼,直接對陸時靖說:「賓客那邊我會應付,你這邊……儘快處理好。」
李思思走開了,背影婀娜迷人。
她來這一下,是為了膈應懷音的。
懷音非常確定,她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出來,滿臉通紅:「我不走,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你知不知道,魏言修不安好心,他巴不得看到我們爭吵。所以這個時候,你一定要聽我的話。」陸時靖伸出手撫摸住她的臉頰,幾乎將她的臉全部遮住了,她瘦得可憐,只剩一雙眼睛水盈盈的,大大的,充滿着哀怨。
他低下頭,緩緩的婆娑着,依戀着,在她耳邊低低的道:「我愛你,相信我。」
明明還是那般的深情,為什麼懷音腦中只有懷疑。
鑽心般的疼痛從天養血傳來,懷音驟然五官一擰,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從他掌中掙開,好笑的質問道:「你一直在騙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給我一個理由。」
陸時靖眸光漸深,直接把她帶離了宴會廳。
懷音很輕易的被他帶了出去,兩人來到走廊,已經不見了魏言修與陸雅萱。
這個時候,陸時靖的司機急匆匆上樓,「陸總。」
「把懷小姐送回家。」陸時靖嚴肅的命令道。
「我不走。」
懷音胡亂的揮動自己的手臂,她每每回憶起當初自己的樣子,覺得真是太瘋狂了,又完全失去理智,就跟一個潑婦一樣。
一陣子冷靜下來,眼淚鼻涕凝固在臉上,蓬亂的頭髮,將大半張臉全給遮住了,露出尖尖的鼻樑下巴以及黑洞洞的眼睛。
「你要讓我相信,現在就和我離開……」懷音突然好害怕。她更清楚,只要陸時靖肯點頭反悔,一切都來得及。
也害怕如果是魏言修算計好了,自己不是正如了魏言修的意。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理智型的女人,怎麼可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與嫉妒呢,更別談她之前便是心結重重。
「別胡鬧。」陸時靖眸底是漆黑的一片無奈。
可他又是極其強勢的,暗含警告,「把懷小姐帶走。」
「是,陸總。」
司機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懷音就是不讓他碰,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胳膊,發現懷音的身體在發抖,手臂涼得令人心驚。
她怎麼可能抵抗得過司機一個成年的男人,陸時靖眉間發緊,強令自己背過身,背脊挺直,步履堅定。
「陸時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理智,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體諒你,你要是變心了,或者有更大的野心,你可以和我提分手,我從來沒有對你死纏爛打,為什麼你要害死我的孩子,還有小安,是你串通李思年綁架了小安,是不是?」
「你說什麼?」
聽見懷音的指控,陸時靖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面目陰厲而猙獰:「誰告訴你這些的?魏言修?」
懷音有些後悔猶豫了,她不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畢竟這一開口,若是事實也罷,若不是真的,她和陸時靖便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時靖,你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嗎,你欺騙她有意思嗎?」魏言修轉眼出現,怒目指責他,仿佛自己是正義的勇士。他強有力的手勁瞬間將司機制服,司機當即疼得嗷嗷直叫,脫了手。
魏言修摟住形銷骨立的懷音,義憤填膺:「你看看她,現在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你要是對她還有一絲情意,就放過她,就當是可憐可憐她。而且,你有了未婚妻,等同於放棄她。」
陸時靖夾緊了拳頭,不管不顧的疾步而去,騷動的骨骼,渾身的肌肉在抖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了。
「時靖!」
身後有一道女音喝住他。
是李思思,她一臉擔憂的望着他,眼中似有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