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香重重 36 腦洞大開的猜測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坐在後車座上望着副駕駛上的葉楓背影，莫名的覺得無形的壓力籠罩着他。
上回連着死了兩個人，有個還是上頭的親戚，上面施壓很大，勒令一定時間必須破案，搞的葉楓連着幾天加班，拖着傷勢沒日沒夜工作，才找到了真正的兇手。
這次又發生這樣的事，雖然對於上面的人來說，這個事不關己的命案只是普通的案子，但對於責任心重的葉楓而言，就算沒人施壓，他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
而且，這次的案子很棘手，目前掌握的線索太零散了，唯一知道的事和楚家有關係，卻看不出動機是什麼。
海邊的風很大，屍體就停放在被發現的沙灘上。
韓法醫和我們幾乎同時抵達，檢查了屍體的情況後，韓法醫擰着眉頭說道：「死者為女性，年紀約二十四五，身高一米六二，從屍體的情況初步推斷，死亡時間大概在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以內。根據風向推測，被害人是在死後被兇手人拋屍在海中，順着水流飄過來的。還有一點，她的腎臟被挖走了。」
葉楓蹲下身，掀開被害人背上染血的衣服，看着她後腰上的傷口，眉頭緊鎖。
韓法醫指着傷口又說：「和之前的案子很像，切口乾淨利落，兇手是個行家。對了，這是方才在被害人的指甲中找到的殘留物質，需要回去化驗才能弄明白是什麼。」
說着，韓法醫把證據遞給葉楓看了眼，葉楓透過袋子細看，感謝道：「那麻煩韓法醫了。」
我從旁看着已經被泡的發白的屍體，心裏默默自責，為什麼要有那種想法呢？
無意間看到屍體的小腹處，湊近了細看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低頭轉過身偷偷摸了下自己的皮膚，又轉過身去細看死者的小腹，很不確定的抓了抓頭髮。
葉楓察覺到我一臉疑惑的盯着屍體發呆，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什麼呢？」
「恩，我讀書的時候老師說過，人會在發胖的時候撐開皮膚組織留下某種印記，我沒胖過自然沒有，可是被害人的小腹就有這種印記。」
葉楓很耐心的聽着，側頭看了眼屍體的小腹，對視了眼韓法醫，韓法醫會意，立即同助手一起把屍體翻過來檢查。
又問我：「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不確定的望着他，「我，我就是覺得，被害人的小腹印記顏色有點深，面積也有點大，不太像是肥胖過度減肥留下的，反倒像是女人懷孕留下的妊辰紋。」
「你是說，死者可能是個已婚女子，而且還是個母親？」葉楓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在我不確定的點頭後，他又求證韓法醫。
韓法醫檢查之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葉局，你今年收了個不錯的新人，觀察力很細緻。她說的沒錯，死者小腹的印紋正是妊辰紋，也就是說，你們調查失蹤人口的時候，可以從這方面入手會更快些。」
我自己也很驚訝，暗暗慶幸蒙對了。不過這也否定了我的某種想法了，死者並非都是針對年輕女孩子。
法醫帶着屍體回去做進一步的檢查，那邊周平帶着發現屍體的清潔工走了過來。「這位王大哥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來，王大哥，和我們頭說說具體情況吧。」
王大哥常年在外，皮膚被陽光曬得發黃，用一口地方方言說了個大概，大致意思是，屍體是漲潮時被海水從遠處衝過來的，因為深秋海邊沒人，他打掃的時候正好看到了。
「漲潮？那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適合停車觀望海邊的地方嗎？」葉楓望着平靜的海面，又看岸上沿海修的盤山道。
「這海邊修的是國道，來往的車子不多，停車看海的地方啊也不是沒有，不過要開車沿着國道往上走，大約二里地的山頂有個小公園，那裏也可以停車看海。」
「多謝。」葉楓讓周平作好記錄，在看看問問別人看看有什麼發現，帶着我一起開車往山頂開去。
由於深秋風冷，所以山頂的公園沒人遊玩，顯得格外淒涼。
不過王大哥說的沒錯，山頂視線遼闊，看海的感覺和下面完全不同。當然，由於天涼的關係人煙稀少，這裏更是個拋屍的好地方。
葉楓把車子停在路邊，徒步走進公園。
他先是停在停車的位置觀察了下，我跟在一旁，看了眼地上的停車印，車子似是從山頂下來，離開的印記是看去山下的，並沒有原路返回。
又趕緊跟上，眼睛不閒着的四處撒麼，由於地上都是落葉，根本看不出任何可疑的腳印。
又走向崖邊的涼亭處。拄着護欄看着下面，又轉頭看向屍體發現的海邊，扶着護欄的手慢慢鬆開，掌心一片殷虹。
我順着護欄往下看，從地上撿起一片佔了殷虹液體的葉子遞給他，「這也有。」
葉楓摘下手套，連同那片葉子裝進密封袋裏，「一會交給老周，讓他送去韓法醫那驗一下，走吧。」
「這就走了？」我不解的問。
「拋屍的地方找到，並不代表會找到兇手，你也看到了，這裏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地的樹葉。不過，從被害人死亡的時間，還有漲潮拋屍的時間推測，也不是沒有線索。」說到這，葉楓意味深長的笑了。
「你是說，要看相應時間內路過車輛的記錄，然後根據車速推斷出可疑的車輛嗎？」我是真不想看那種東西，上次的那個經歷，想想就頭大眼睛疼。
我的回答讓葉楓非常滿意，陰霾的臉上露出了清朗輕鬆地笑意，「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要比帶着兩個王旭有用多了。」
他這是在變相的誇獎我嗎？咧嘴乾笑，跟着他一起下山。
有了線索，葉楓心情不錯，就近找了個餐館請我們吃麵條。吃飯的時候葉楓偶爾的咳嗽讓周平很擔憂。
「昨天你們一夜未歸，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
「你們不是懷疑私奔嗎？」葉楓隨口說了句，他說得輕鬆，卻差點把我噎死。
好在葉楓這次很有人性的幫我拍後背，還幫我倒了杯水，讓我猛灌了幾口水才緩過來，趕緊解釋：「你可別聽葉局胡說，我，我們是，是出了點意外，所，所以。」
「我知道。」周平回答的很嚴肅，沒有絲毫的質疑。
「啊？知道？」知道早說啊！
「他換了備用的衣服，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才會換上的吧。而且他手背上有輸液的針眼，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他昨天是在醫院度過的。丫頭，辛苦你了。他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也請你幫忙保密。」能被葉楓看中得老狐狸就是不一樣，簡單的幾句話就把我們昨天的大致經歷描述了出來。
我看了眼葉楓，原來他的這個秘密還沒有人知道啊？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了！
葉楓卻不在意的笑了笑，別過頭去輕咳聲，毫不保留的把昨天的事告訴了周平。
周平很震驚，「有這種事！這麼說，這個楚誠狗急跳牆，非要殺人滅口了。」
葉楓贊同，「目前還不確定他是不是這幾起案子的真兇，但從這個事情來看，他很有問題。今早我們會來之後，醫院方面已經給我發過電話，說楚清已經醒了，下午我們有時間就要過去一趟，問問情況。」
「我去吧，……」周平和葉楓提出自己去的想法，葉楓也沒有反對，畢竟他清楚周平辦事穩妥，他去沒什麼事不放心的。
我沒有聽他們後面說了什麼，而是被進來的客人吸引住了。
剛才走進來的女孩子點了份拉麵，老闆很熱情的找到了她，還詢問近況，顯得很熟絡。
然而客人卻一臉蒙圈，問老闆是不是認錯人了，老闆才細大量客人，尷尬的道歉說認錯人了，趕緊去給客人做面。
「長得相似的人……」我咬着麵條喃喃自語，腦海中卻都是關於楚誠的某些資料，就好像黑暗的謎團中出現了一道曙光，某些答案就要浮現了。
「嘿，小丫頭，你說什麼呢？」
我回過神發現葉楓和周平都很詫異的看着我，弄得我莫名緊張了，「我，我剛才看那邊發生的事，胡思亂想來着。」
「說說看吧，你的想法一直都挺有意思的。那邊認錯了人，讓你想到了什麼？」葉楓很有興趣的問。
「我，想到了楚誠。」我緊張得咽了口唾液。
「楚誠？」周平聽了也來了興致，恍然的想到了什麼，笑着問：「繼續說，有意思。」
「調查的資料不是說楚城出差回來後，周圍的人都覺得他變了，還時常叫錯別人的名字嗎？我在想，會不會回來的楚誠並不是楚誠，而是某個和他長得非常相似的人，而這個人有十分了解楚誠，所以，即便他變得有些奇怪，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我覺得我的想法有點太異想天開了，腦洞有點大。
葉楓和周平對視了眼，葉楓的神色顯得沒有多大波動，只是好奇的聽着。但周平卻蹙起眉頭，嚴肅的又問：「你的推斷很大膽，那麼你覺得真的楚誠在哪？」
「我猜，猜他是，是……」
「險些被害的楚清，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