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鐵飛過去的時候,只看到在那山谷的底部,有一個深達十米的大坑,那大坑之中,有兩個人影,剛剛還炫目無比的戰氣光華此刻正慢慢在兩個人身上暗淡下來。
那兩個人此刻的場面,絕對的慘烈,兩個人各有一隻手互相緊緊的抵抓在一起,駐守着摩格城的那個人族騎士的另外的一隻手上的長劍,直接插在那個三眼會騎士的胸口,從後背透出來,那個三眼會騎士的身上掛着一層藍色的冰凌,而三眼會的那個騎士的一隻右手,也同樣插在那個人族騎士的小腹內,在那個人族騎士的背後,轟出一個巨大的血洞……
兩個人站在那個深坑的底部,鮮血淋漓而下,在兩個人的腳下匯聚成一個血窪……
看到這樣的場面,想到這兩位騎士那恐怖的威能,張鐵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想掉頭就走,
要走嗎?張鐵掙扎了一下,在思考了兩秒鐘之後,他咬了咬牙,就毅然的飛到兩個騎士的大坑邊的一顆小樹上,伸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穿過一片樹葉,打量着坑內的情況。
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山嶺之中,那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一個不起眼的小蟲子飛到了旁邊的樹上,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
「為……為什麼?」三眼會的那個騎士死死的看着他對面的那個人,用沙啞的聲音問道,語氣充滿了怨恨,不解。還有那麼一絲後悔。
張鐵看着這個騎士,發現就在昨天晚上自己見過這個傢伙,當時自己從魔化傀儡大軍的軍營上面飛過。這個傢伙和塞內爾家族的那個供奉騎士站在一起。
「你……不會明白的!」雷歐剛剛說了一句話,那大塊大塊的黑色鮮血就從他的口中涌了出來。「就算是騎士,你也只是……魔族的走狗而已,能戰死在摩格城……能拖上你……我就……夠了……」
「瘋子……瘋子……」那個三眼會的騎士大罵起來,也是一邊罵一邊吐血,他的血吐出來,落到地上。就變成了暗藍色的冰渣……
「這是……真正騎士的……職責!」雷歐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平靜的笑容……
「你以為這樣……就能和我同歸於盡嗎,嘿……嘿……」那個三眼會的騎士突然狠毒的笑了起來,「你太天真了。沒有足夠的好處……你以為我會……幫三眼會做事嗎?」
雷歐的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卻沒有說是好麼,而是奮起身體內的最後一絲戰力。「去死吧……」
那插入三眼會騎士胸口的長劍突然光華一盛。傾斜着就往哪個人的肚子下面剖下,似乎想要把那個人剖成兩片,瞬間再次在那個人的身上切出一道將近十厘米長的恐怖傷口……
在自己的身體再次遭到重創之際,三眼會的那個騎士突然張開嘴巴,一朵青色的火焰從他口中飛出,落到了雷歐的身上,雷歐的身體凝固了起來,然後開始燃燒。那燃燒似乎沒有什麼溫度,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在張鐵的眼中,那個強大的人族騎士就變為了一堆灰燼。
整個大坑之中,瞬間就分出了最後的勝負,如果不是那把長劍還插在那個三眼會騎士的身上,如果不是現場還留下了這麼一個恐怖的大坑,幾乎不會有人想到剛剛這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張鐵第一次目睹了一個強大的人族騎士的死亡。
哪怕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那個死亡的人族騎士的名字。
張鐵的心中翻江倒海……
三眼會的騎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吐起血來,在吐了一陣血之後,他掙扎着站了起來,似乎想嘗試着把自己身上的長劍拿下來,但只是輕輕一動,他就發出一聲悶哼,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最終他放棄了現在就把劍拿下來的想法,那劍還是留在了他的身體之內。
這番嘗試,似乎也耗盡了他的體力,他的身體有些站不穩的搖晃了兩下,最後剛脆一屁股盤腿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了幾下,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支藥劑來喝下,然後閉起眼睛開始打坐。
此刻的張鐵,正在天人交戰之中,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張鐵的心中升起,但是想到這個三眼會騎士那恐怖的戰力和剛才他從口中吐出的那一朵青色的火焰,張鐵又猶豫了一下。
所有的行動都是要冒險的,如果他這個時候就離開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
「這是……真正騎士的……職責!」一句剛剛聽到的話再次出現在張鐵的腦海里,不斷的迴蕩起來……
只是思考了不到五秒鐘,張鐵就咬了咬牙,從樹上飛了下去……
……
在張鐵從樹上飛下來的時候,那個三眼會的騎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隻小蟲子,也就沒有在意,繼續回過頭打坐。
在那個傢伙轉過頭來的時候,張鐵幾乎嚇得就要轉身飛走,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還有着這麼強大的感知能力,騎士不愧是騎士。
但這一瞬間,張鐵身體內那冒險的因子再次佔據了上風。
……
那最後的一刻,那個騎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再次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在他背後,他看到的不再是那個蟲子,而是張鐵那殺氣四溢的堅決面孔,那個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去死吧!」張鐵下意識的把剛才那個人族騎士的最後一句話喊了出來,就像要完成那個人族騎士的遺願一樣,在喊出來的同時,他的雙拳帶着他此刻全身的力量和那兇猛的鐵血戰氣,用雙風灌耳的招式,狠狠的轟在了那個三眼會騎士的耳朵與太陽穴的部位。
在張鐵雙手那恐怖蠻力和灌入的鐵血戰氣的雙重打擊下,那個三眼會騎士的頭上的每一個孔竅在那一瞬間都炸出了一股血漿,整個腦袋似乎都有些變形了……
因為害怕這個傢伙嘴裏吐出來的那團青色的火焰,在雙拳擊中那個人的腦袋後,張鐵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死了沒有,只是心念一動,在一隻手抱着那個傢伙腦袋的同時,張鐵的另外一隻手上一下子就多出了一把匕首,然後瘋狂的用匕首從那個傢伙的後心處捅進去,拔出來,再捅進去……
眨眼之間就在那個人的背後捅了幾十刀。
張鐵鬆開了自己的手,那個三眼會的騎士軟軟的委頓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張鐵的拳頭砸死的,還是被張鐵捅死的,反正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但確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張鐵發現,自己已經流了一身的冷汗,張鐵胸膛起伏,大口的喘息起來。
媽的,幹掉一個騎士的壓力也太大了。
這個地方,實在不是久留之地,幹掉了那個傢伙,張鐵直接把他的屍體連同着還沾在屍體上的那把長劍丟到了黑鐵之堡,隨後再打量了一遍坑底,發現沒有遺留什麼東西,在心情複雜的再次看了一眼坑底的那一團黑灰之後,張鐵進入到了黑鐵之堡,幾秒鐘後,那隻黑色的小甲蟲再次出現,轉了一個方向,就朝着遠處飛去。
幾乎只是剛剛過了二十秒不到,張鐵都還沒有來得及飛出那個山谷,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了那個山谷之中。
看到那個人影,哪怕是在黑鐵之堡內,張鐵還是差點嚇出了一聲冷汗。
那個人是柯澤……
柯澤身形如電,雙眼精光閃閃的來到了那個大坑之中,仔細查看了一下,因為大坑裏都是一些碎石,張鐵也不怕留下自己的腳印之類的東西露出什麼破綻。
沒有發現什麼東西的柯澤最後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坑之中的那一小堆黑灰和血跡上,最後蹲了下來,把大坑裏面的那團黑灰與那些血跡親自用手捻起來看了看,臉上出現了一個疑惑的神色,在坑裏站了幾秒鐘,然後就從坑裏跳了出來,幾秒鐘後就如風一樣的掠過張鐵的身邊。
那一刻,張鐵離柯澤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只不過柯澤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麼一隻在看到他之後就趴在山谷的一顆樹的樹幹背後,連身體的顏色都變得和樹幹一樣的小蟲子。
今天晚上,只要自己動手之前再猶豫二十秒或者在動手之後在那個坑裏再耽擱二十秒,那麼,現在的結局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張鐵暗暗感到慶幸。
從樹幹上再次飛起,張鐵也沒有急着回摩格城,而是繼續往西邊飛了幾十公里之後,就在一片不高的懸崖下面,找了巴掌大的一個縫隙落下腳來,隨後就讓甲蟲分身回到了黑鐵之堡。
黑鐵之堡內,張鐵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海勒用一種奇怪的神色看着自己,那神色,就像一個每日研究計算着彩票大獎號碼出現規律的數學博士看到一個路人甲隨意買了五六十張同一個號碼的彩票就把可以中五六十個大獎的幾億金幣的彩票池清空了一樣,這種情況,如果不是那個路人甲和賣彩票的串通好了,那就只能歸結於運氣了。
張鐵也來不及細想海勒的神色是什麼意思,就有些興奮的跑到了那個被他幹掉的三眼會的騎士身邊。
用腳把那個雜碎的身體勾着翻過來,張鐵一下子就拔出了插在那個傢伙身上的那把長劍,騎士使用的武器當然不可能是普通貨色,只是剛剛把那把長劍拿到手上,張鐵就感覺到了這把長劍的不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