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此刻自己的神智非常的清醒,眼前的場景,簡直會讓張鐵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自己不是被賽內爾家族給俘虜了嗎,此刻已經是階下囚,怎麼會有這樣的待遇?
如果此刻是呆在黑暗的牢房之內,張鐵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而眼前這個華麗非常的臥室,卻讓張鐵的大腦微微頓了那麼一下。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湊上來的那幾個女人已經麻利的動起手來,幫張鐵換起了衣服。
張鐵表面不動聲色,任由那幾個女人折騰着自己,暗地裏,卻連忙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體的情況——戰氣已經被封住了,在調動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應,身體的肌肉在那種舒服的狀態下也有一絲酥麻的感覺,使不出多少的力氣,就如同極致歡愉過後所擁有的那種短暫的疲憊感一樣,而識海之中,自己的精神力也變得晦澀起來,就像一灘被凍結住的水一樣,半絲都不能調動,顯得非常的遲滯。
總結下來,張鐵發現自己此刻的能力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估計隨意一個三四級的戰兵就能把自己撂倒了。
唯一讓張鐵放心的,則是識海之中那道與黑鐵之堡聯繫的神奇拱門,依舊在那裏,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來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根本沒有能力發現那道拱門的存在,記得那道拱門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好像會擁有隱藏自己的能力。
「海勒,能聽到嗎?」張鐵嘗試和海勒用心靈聯繫了一下。
「堡主大人,我可以聽到!」海勒的聲音響徹在識海之中,張鐵徹底的松下一口氣來,這些年的相伴,不知不覺,張鐵已經把海勒和黑鐵之堡當成了自己的一個巨大的依靠,只要還能和海勒聯繫,無論在多麼危險的環境下,張鐵都能迅速的鎮定下來。
這短短的一陣工夫,張鐵整個人已經被那幾個女人扒得只剩下一條褲衩,那幾個女人笑着,用欣賞的眼光看着張鐵那充滿了力量與協調感的身材,拿過一疊嶄新的衣服,幫張鐵換上。
張鐵也沒有拒絕,而是配合着把新衣服穿上,不管怎麼樣,衣服還是要穿的,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沒有必要用自虐的方法來表現自己的氣節,就算自己光着屁股,也不見得能讓賽內爾家族的那些人掉下一根汗毛來。
「我現在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張鐵一邊配合着,一邊問海勒。
「堡主大人的身體已經被人用秘法封印住了!」
法克,又是這樣,連上冰雪荒原的那次,這已經自己第二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但眼前的局面,張鐵知道,絕對比冰雪荒原的那次還要兇險千倍,在冰雪荒原那一次,自己是落在了奧勞拉的手裏,而此刻,自己是落在了三眼會的那些雜碎手上,兩者根本沒得比,只要想想自己在地下見到那堆積如山的骸骨,就知道賽內爾家族的可怕和殘忍,自己落在這些人的手上,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和上一次比起來這次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上一次嚴重,能不能化解?」
「這是兩種不同的秘法,上一次的爆骨針是冰雪荒原祭祀們的絕技,其核心能量來自於祭祀們修煉的精神力,爆骨針不僅封印了你的能力,施術者還能感應到你的情況,而這一次封印你能力的秘法的核心能量卻是戰氣屬性的,來自於十六級戰靈柯澤強大的戰氣,那股能量直接把你身體點燃的明點封閉住了,所以你此刻的感覺就像身體的明點完全沒有點燃一樣,後者比起爆骨針更直接和霸道,但它和爆骨針比起來,卻有一個不足,那就是施術者,也就是柯澤無法感應到你身體的情況!」
聽着海勒的話,張鐵心中一下子就燃起了一個希望,「那就是說我現在的情況還是可以化解的嘍?」
「當然!」
「我要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
「什麼都不用做?」張鐵驚詫了一下。
「是的,實際上你此刻對施加在你身上的戰氣封印也做不了什麼,你只能等它的力量自行的消散和減弱,當你可以調動你的精神力的時候,你才可以加快這個進程。」
「如果施加在我身上的這個戰氣封印會自行消散和減弱的話,難道柯澤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柯澤不會想到他施加在你身上的封印會自行的消散和減弱!」
「啊,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修煉的是大帝級的秘籍《無間鵬王經》,大帝級秘法的一個強大之處,就在於它的力量是無法被徹底封印和束縛的,你可以被殺死,但屬於你的力量卻不會被殺死,這是其他任何級別的秘法都沒有的能力,就算王座級的都有可能被封印,但大帝級的卻不行,這就是大帝級秘法的尊嚴!」
「雖然你現在僅僅完成築基,你所掌握的《無間鵬王經》的力量還很弱小,但你身體內的那股力量再怎麼弱小,但其本質屬性,卻高高在上,唯我獨尊,超越了所有大帝級以下的戰氣,是無法被低級的戰氣所完全束縛的,在弱小的狀態下,它會被暫時壓制住,但不會被永遠的壓制,它自己就有掙脫束縛和封印的能力!最多只需要一周時間,封印住你神宮明點的能量就會被消磨掉,你就可以恢復一點能力,你的精神力也可以再次被調動,至少可以讓你隨時進入黑鐵之堡,你的神之符文也可以再次使用。」
張鐵沒有想到,此刻讓自己在絕境之中看到一絲希望的,居然是自己剛剛完成築基的《無間鵬王經》所帶來的力量,大帝級秘法的強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這次的任務完全就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陷阱,由賽內爾家族通過三眼會的力量在幕後推動,想到三眼會居然能通過聯軍司令部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對自己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張鐵的心中充滿了寒意,對威夷次大陸上人族聯軍的未來也充滿了悲觀。
張鐵不知道聯軍司令部中有多少人捲入到謀算自己的這場陰謀之中,但能在幕後推動這件事,而且把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讓自己出了事情也找不到他們身上的勢力,絕對非常的可怕,在這件事中,聯軍司令部的高層一定有人涉及其中,或許還不是一個人。
三眼會的力量滲透得太厲害了,如果不把三眼會的力量徹底從人族聯軍中清除,塞爾內斯戰區的局面遲早要崩潰,但三眼會的力量可以清除嗎?張鐵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容易清除,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這次的遭遇,除了讓張鐵自己身陷險境之外,也讓張鐵對人族聯軍的高層徹底的失去了信任感。
而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怎麼活下去,然後脫離這裏。
在張鐵搞清了自己身體的情況和處境的這段時間,張鐵已經被那幾個女人「折騰」好了。
張鐵最後站在鏡子前,看着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穿着一身華貴而得體衣服的自己,平靜的笑了笑,賽內爾家族如此對自己,肯定有所圖謀,自己就看看那些傢伙想玩什麼名堂好了。
「這裏是什麼地方?」張鐵問那幾個女人。
「這裏是老爺你的居所,位於托克伊城太陽大道附近的一處莊園……」那幾個女人還沒開口,一個男人說着話就走了進來。
張鐵發現,看到那個男人,那幾個侍女似乎有些害怕,連忙向他施禮,其中有兩個侍女頭都不敢抬,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着。
那是一個老傢伙,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看起來像個管家,賣相不錯,但整個人身上卻充滿了陰沉的氣息,看都這個老傢伙的第一個印象,張鐵就像看到了一條已經開始掉毛,但仍然喜歡吃人的年老的豺狗。
「地上的水怎麼還沒有擦乾淨,我是怎麼教你麼的?」一進到房間,那個老傢伙就瞪着那幾個侍女問道,就在房間的地上,剛剛那幾個女人幫張鐵洗漱的時候灑了一點水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擦去。
「啊,我們……我們還沒來得及……」
一個女人正想用抹布去擦,卻被那個老傢伙一耳光抽在臉上,整個人被抽倒在地,想哭卻又連忙忍住,而是連忙爬了起來。
老傢伙冷冷的看着那個女人,慢慢的走了過去,在那幾個女人臉上每人都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一邊抽一邊還教訓那幾個女人,「不要忘記你們現在的身份,你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些大小姐了,而是這裏的女奴,要珍惜現在的機會,盡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讓心,想想那些和你們一樣的女人成為血奴或是進入墳山的下場,你們就應該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了……」
那幾個女人被老傢伙打得頭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吱一聲。
張鐵冷冷的看着這個老傢伙在自己面前的表演,這個老傢伙那些話與其說是對那幾個女人說的,還不如說是對自己說的,這種指桑罵槐殺雞駭猴的小把戲,張鐵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過這手段,對付普通人還可以,在自己面前來這一套,那可真是找錯表演的對象了,老子砍下的魔族的腦袋都可以用車來拉了,還吃你這一套?
「你是誰?」等老傢伙表演完了,張鐵才問他。
「老爺,我是你的管家,我叫納瓦斯……」老傢伙對着張鐵鞠了躬,神態似乎很恭敬,但眼神卻很放肆,在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眼神看着張鐵,那眼神之中,還帶着一絲的戲謔和輕蔑,讓張鐵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你叫我什麼?」在這個老傢伙那放肆的目光下,張鐵越發的平靜了。
「我叫你老爺!」
「你是我的管家?」
「是!」
「這裏誰最大?」
「當然是老爺你了!」
「那麼,你走近一點,你說話我有點聽不清楚……」張鐵朝老傢伙招了招手。
老傢伙走近了一步……
張鐵突然暴起,狠狠的一耳光就抽在了這個老傢伙的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房間裏的幾個女人都被這一下嚇得連忙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腳面。
那個老傢伙也被張鐵這一耳光抽懵了,臉上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巴掌印,隨後就用一副要吃人的眼光看着張鐵,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也凜冽了起來……
張鐵則是吸着冷氣,甩着自己的手,就像看一條老狗一樣的看着這個老傢伙,毫不介意納瓦斯那要吃人的表現,「嘶……沒想到你這個老傢伙的臉皮還挺硬的,我不喜歡你剛剛看我的眼神,所以給了你一耳光,算是提醒你一下,讓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也讓你好好想想賽內爾家族讓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你沒意見吧?」
張鐵一提到賽內爾家族,那個老傢伙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泄了下去,他低下了頭,一下子似乎變得乖巧無比,「老爺你提醒得是,剛剛是我失禮了!」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知道了!」
「那抬起頭來!」
老傢伙抬起了頭,正想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張鐵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啪……」的一聲,老傢伙的另外一邊的臉頰上又出現了張鐵的一個巴掌印,老傢伙的嘴角邊上一下子就出現了一絲血跡。
「剛剛我感覺你好像在心裏對我還有一些怨恨,這下還有嗎?」張鐵微笑的看着納瓦斯。
納瓦斯幾乎已經在咬牙切齒,「沒有了!」
「太不真誠了,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幾乎想要把我吞下去一樣!」張鐵說着,再次一耳光抽到了納瓦斯的臉上。
「你……」納瓦斯似乎想要暴怒。
「怎麼,想對我動手嗎,儘管來啊,我感覺你至少也是一個六級的戰士吧,已經凝練出戰氣了吧,我此刻不是你的對手啊,你在害怕什麼呢?」張鐵冷笑着,直接一腳踹到了納瓦斯的小腹上,把納瓦斯踹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張鐵此刻的戰氣和明點的力量雖然被封閉住了,但他本身那強悍的身體帶來的力量,也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健壯小伙差不多,揍在人的的身上,那也是非常疼的,一個普通的六級戰士不還手讓張鐵揍的話,打傷是正常的,打死都有可能。
「過來……」張鐵再次朝納瓦斯招了招手。
老傢伙雙眼像是要冒火一樣的走了過來,張鐵再次一耳光的甩了過去。
這一次,張鐵的手腕被老傢伙一把緊緊的捏住了。
張鐵也不掙扎,在對着納瓦斯笑了笑之後,就大聲慘叫了起來,「啊,我的手,我的手要被納瓦斯捏斷了……救命啊,納瓦斯要殺人了……」
一聽張鐵的慘叫聲,納瓦斯的臉色一白,抓着張鐵的手就像一下子抓着一根燒紅的鐵棍一樣,連忙放開。
張鐵的叫聲停止了,那只能動的手再次狠狠的一耳光抽到了納瓦斯的臉上……
只是半分鐘的功夫,納瓦斯的一張老臉就被張鐵抽成了豬頭,看着張鐵那自始至終冰冷嘲弄的目光,納瓦斯看着張鐵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他終於知道,一頭獅子,哪怕是已經被鎖住,但獅子就是獅子,不是豺狗可以戲弄的。
……
在暴揍了納瓦斯一頓之後,張鐵讓納瓦斯滾開了,自己則在房子裏面轉悠了起來,在轉了一圈之後,張鐵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自己被賽內爾家族軟禁了。
在軟禁了自己的這處莊園之中,除了幾個女人,就是納瓦斯和一隊面目冰冷實力強悍的侍衛,不用說,那些侍衛和納瓦斯在這裏的職責就是監視和控制住自己。
而只要自己不想着出去,在這處莊園之中,張鐵發現自己的行動幾乎不受約束,就如同這裏真正的主人一樣,華服,美食,再加上一堆聽話的女人,幾乎可以滿足自己的所有需求,莊園之中還有一個書房可以讓自己進去閱讀消遣。
華族的古語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已經落在了賽內爾家族的手上,生死都由不得自己,賽內爾家族還擺出這麼一個姿態來,這就說明,賽內爾家族在自己身上一定有所圖謀,那圖謀越大,他們才會容忍自己在這裏越加的放肆,在此刻,對賽內爾家族來說,活着的自己,對他們更有用處。
賽內爾家族想要圖謀什麼呢?
張鐵知道,賽內爾家族一定不會讓自己等太久就會揭開這個謎底的。
張鐵是對的,在他醒來三個小時後,賽內爾家族的一個重要人物就到了他所在的這處莊園之中。
來的人是斯卡拉。
雙方現在的立場完全是你死我活的完全兩個敵對的陣營,但斯卡拉到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來拜訪一個朋友一樣,氣氛那是相當的輕鬆,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就在莊園的客廳之中,斯卡拉的穿着便服,身邊也沒有侍衛。
「怎麼樣,在這裏還習慣嗎?」斯卡拉一臉微笑的說着,「有些措施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畢竟托克伊城不比別的地方,你應該能理解吧!」
要不是已經在地下見識過賽內爾家族和面前這個人對付人族的殘忍與無情,張鐵說不定還真要被眼前的這個景象給騙了過去。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這裏的確不錯,我想要的生活也就差不多是這樣了。」張鐵平靜的說道。
「這場戰爭不會永遠持續下去的,這片土地一定會迎來新世界的秩序。」
「這我贊同,魔族和你們被消滅是遲早的事情,那樣的世界和秩序很讓人期待。」張鐵微笑着說道。
斯卡拉看着張鐵,雙眼閃過一道厲色,但他沒有發怒,而是笑了笑,「願意和我去城外看看嗎?」
「看什麼?」
「看看你這次來托克伊城想看的東西,或許在看過那些東西之後,你的想法就會變了,我們也就有了進一步合作的基礎!」
「哦,是嗎,那我倒真想去看看!我都等不及了……」張鐵笑了起來。
斯卡拉也笑了起來,「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
這一刻,兩個人都在笑着,但那笑容卻在無聲的摩擦出冰冷的火花……
……
幾分鐘後,張鐵走出了莊園,坐上了斯卡拉的汽車,那汽車直接駛向托克伊城的城外。
坐在汽車裏,張鐵好奇的打量着這座被魔族佔領的城市,就像掀開了一道冰冷而神秘的面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