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男人嗓音壓得很低,以至於甄心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黎一走出了醫院,今天外面的風很大,嘩嘩呼嘯而來,話筒內全是這股叫囂聲,「蕭先生,需要我把檢查報告拿過來嗎?」
「不用了,只說結果就行。」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只是撕裂傷,也不需要開藥,第一次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
黎一盯着上面的診斷內容,他自然不好照着讀,只能用最委婉的詞告訴給蕭庭禮聽。
蕭庭禮吸了口氣,才感覺到冷,浴袍底下的雙腿被凍得快要僵硬掉。「知道了。」
「褚小姐已經回家了,您放心,市醫院這邊安排好了,是婦科的主任親自給褚小姐做的檢查,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點風聲。」
「好。」
蕭庭禮手掌握成拳,在前額處輕輕敲打幾下,「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吧。」
「是,對了蕭先生,」黎一想起了方才的事,着急說道,「出門的時候,褚小姐讓我帶句話給您。」
「什麼話?」
「她說她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過,讓您不必多心。」
蕭庭禮聽完,什麼話都沒說,就將電話掛了。自己的醫院,蕭庭禮自然是信任的,如果不是他醉酒後乾的糊塗事,難不成這身,還能自己破了不成?
蕭庭禮收起手機回到屋內,甄心蜷縮在大內,看上去睡得正沉,他小心翼翼躺到她身側,伸手將她輕抱在懷裏。
「庭禮。」
「還沒睡?」蕭庭禮將臉貼向甄心。
「睡了,」甄心閉着眼帘,「只是你沒在身邊,睡得不安穩。」
怎麼辦?
真的真的已經習慣了有他在,昨晚他徹夜未歸,甄心一個人留在醫院陪着蕭箏,也是睡不着。連睡覺都要這樣依賴了,那以後呢?
第二天,甄心下樓的時候,黎一已經在樓下等着。
他跟甄心一道用過早餐,然後親自送她。
「甄小姐,今天去的是不是比較早?」
「我有個同學在市醫院保胎,我也是剛知道,我想在上班前去探望下。」
「好。」來到醫院門口,外面和裏頭都有水果店,甄心下了車,黎一率先一步替她去買了果籃。甄心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跟前,竟不知要伸手去接。
「甄小姐,拿着。」
「黎一,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您別客氣,我負責替蕭先生做好所有的事,您是蕭先生的女朋友,自然也要面面俱到。」
甄心將果籃接過手,「謝謝。」
「不客氣,甄小姐,再見。」
甄心點下頭,提着腳步往裏走,同學住院的事還是韓蓓蓓告訴她的,甄心在讀書的時候,跟那名女同學也還算不錯,不過後來女同學嫁去了外地,就和她們逐漸逐漸少了聯繫。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回來了,在住院,總要去探望下。
來到病房前,甄心敲門進去,正在保胎的孕婦看到她,吃了一驚,「甄心?」
她走過去,將果籃放到頭柜上,「我也是聽蓓蓓說你在這,身體還好吧?」
「還行,」對方起身拉着甄心的手,「你坐啊。」
女同學的媽媽也在,熱情的要給甄心倒水,她忙擺下手,「不用麻煩了,我待會還要去上班。」
「對了,上次蓓蓓家親戚生病那次,聽蓓蓓說,多虧了你醫院的朋友幫忙,是不是啊?」
「嗯,算是吧。」
「真的嗎?」女同學的媽媽聽聞,兩眼放出光來,「那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幫我們花花調個病房啊?這兒只剩下三人間,吵死了,一直想要換個單間,可總說沒有,既然你醫院有朋友,這點小忙應該可以幫幫我們的吧?」
甄心坐在那有些尷尬,「這……醫院的單人間一直都很緊張……」
「但你有朋友在這呢,上次蓓蓓家那麼大的事情都能幫的上忙,這種小事肯定不難吧?」
甄心這時候挺希望那名女同學能夠站出來說話,但對方顯然也將希望都壓在她身上了。她立馬覺得意興闌珊,話都不想再多說,「好,那我問問吧。」
「心心謝謝你,太謝謝了。」
甄心走出病房,朝着產科那邊的門診室走去,準備以同學家屬的身份去問一聲。能爭取一下最好,倘若真的沒有,那她也沒法子。
說到底,上次蓓蓓家表姐那件事,是蕭庭禮幫的忙,和她其實哪有什麼關係呢?可她不能總拿這種事去麻煩他。
最重要的是,不能開這種頭。以後她和蕭庭禮在一起的日子還長呢,不能沒完沒了的。
醫院內陸陸續續人多了起來,前來看診的病人早就在外面坐滿了,甄心直接走嚮導診台。
兩個年輕的護士正在整理病歷,有什麼新鮮事,自然要第一時間分享。
「喂,昨晚褚家小姐來醫院了。」
「哪個褚家啊?」
「你太out了吧?之前不是來體檢過的嗎?那陣仗你忘了?」
「哦哦哦,記起來了,褚家小姐,什麼事啊?」
甄心腳步慢下來,她印象中的褚家小姐,就是褚薇雨了。
「不知道,特別神秘,我只看見是主任親自接待的,褚夫人坐在外頭,臉色很難看,我就給她倒了杯水。」
「這……褚小姐還小吧?來婦科做檢查?」
「還有個關鍵點……那時候都九點多了,那說明是急診啊!」
甄心雙腿猶如灌了鉛似的,站定在原地後,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急診?別嚇我。」
「我本來想八卦的,但就連門都進不去,反正壓根別想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
甄心愣在原地,小護士一抬頭就看到她了,甄心之前上過電視,所以人家一下就把她認出來了,「你是……那個愛心天使甄小姐?」
她猛地回神,視線落到對方臉上,「啊,對,是我。」
「那請問你有事嗎?」
甄心點了點頭,腦子有瞬間的空白,但回過神時還是問道,「我有朋友在這住院保胎,想諮詢一下,有沒有單人間可以給她更換?她對聲音比較敏感,挺怕吵的。」
「哎呀,暫時怕是沒得換呢,最近產婦挺多的,住院部都塞滿了。」
「好,謝謝。」
說完這話,甄心轉身離開了。
走進電梯後,甄心按了個數字鍵,褚小姐來了市醫院,昨晚的那個時間點……是蕭庭禮在等電話嗎?
她腦子裏嗡嗡作響,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回御景苑的時候,黎一替她打開車門,「甄小姐,蕭先生今晚有事出去了,晚飯不在家吃。」
「好。」
甄心走進屋內,在玄關處準備換鞋,卻看到一雙女鞋端端正正地擺在鞋櫃跟前。甄心穿了拖鞋進去,傭人站在餐桌前,看見她回來,立馬迎上前,「甄小姐!」
「怎麼了這是?」
傭人朝着廚房內指了指,甄心上前幾步,看到蕭箏的身影在裏面忙碌着。她吃了一驚,「姑姑?」
蕭箏從裏頭走出來,「心心,你回來了。」
「您在廚房做什麼?」
「包了些餃子,一會下給你們吃。」
甄心上前,拉住她往外走,「家裏有廚師有傭人,哪兒需要您親自動手啊。」
「我反正沒事,天天閒在家裏骨頭都要生鏽了。」
甄心放下包,將她身上的圍兜脫下來,「您上次檢查說身體不舒服,醫生不是讓您多休息嗎?您得聽醫生的話啊。」
「好好好,一會下餃子的活,我不干,成了吧?」
兩人走向客廳的沙發,甄心將電視打開,蕭箏朝落地窗外看去,「庭禮晚上不回來吃飯吧?」
「嗯,黎一說他有事。」
「大晚上的,不知道會不會又要喝酒……」
「姑姑,您總是這麼不放心他,他老大不小了。」
蕭箏笑了笑,斂起視線,「是啊。」
甄心將注意力落到電視上,傭人進廚房去下餃子,蕭箏朝她看眼,「心心,你家裏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說到底,你跟庭禮還挺像的。」
「嗯,不過沒關係,我們都長大了。」
「長大後,跟小時候就不一樣嗎?」
「小時候的我,想念爸爸的時候只能哭,可我還不敢完完全全表現出來,現在不一樣了,一方面,是那種刻骨的思念由最初覺得沒有爸爸的委屈,轉變成了如今的接受。另一方面,我長大了,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不必因為單純的想念而戰戰兢兢。」
很多話,甄心沒有透露出來,但蕭箏聽得明白,她小時候必定吃過很多苦,就連想念父親都要小心翼翼,因為一旦顯露出來,恐怕就會招來繼父的責罵。
孩子越是想念自己的親生父親,那就越說明繼父的不稱職吧?
蕭箏想到這,心裏不由抽痛,「你跟庭禮還是不一樣的,他儘管從小喪母,可到了今天,卻沒人會給他委屈受。」
「嗯,」甄心輕應聲,「不過我也沒關係,我記性不好,以前很多不開心的事早就忘了。」
蕭箏嘴角不由挽起,傭人下好餃子喊她們,兩人來到餐桌前,蕭箏自己胃口不好,便張羅着甄心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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