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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
雲九墨這個姿勢,腰非常不舒服的想要從邪千夙這種壓迫性的氣勢下,挪出身子。
剛一動。
男人已直起身,收回了撐在床榻上的手。
滾燙的氣息,與沁染在鼻息間的郁雅龍涎香,也在這一瞬緩緩地散開。
還有些沒能回過神來的雲九墨躺在床上,僵直着身子,不知在想什麼,雙目有些放空。
直至,男人沉穩輕緩的腳步聲,在房間裏響起時。
她才陡然回過神,坐了起來。
男人背對着她。
一襲墨色錦袍,在屋內昏暗的光線下,漾動着鎏金的漣漪。
即便只是一個背影,都透出駭人的幽冷。
渾身上下,孤冷到生人勿進的氣場全開。
他……打算離開了嗎?
雲九墨張了張嘴,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她知道,他在生氣。
氣她明明要他當靠山,卻不信任她。
換做是任何人,心裏都會不舒坦。
可是……
她該將玄心鈴的秘密,告訴邪千夙嗎?
該將這麼大的秘密,性命攸關的秘密,告訴他嗎?
他於她,說到底,也不過是相互合作,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饒是心裏,這麼不斷的分析着利弊。
可在看到男人孤冷背影,即將消失在房門口時。
身體已經快過了大腦的支配……
雲九墨站起身,朝男人追了上前:「等……等等。」
男人似是一直在等着她開口一般。
她的聲音才出來。
他便已停下了腳步。
雲九墨幾步走到了邪千夙的身後,纖白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袍。
她能清楚感覺到。
當自己的手,落在他衣袍之上時,還在輕輕的顫着。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着去相信一個人。
邪千夙也未曾開口。
靜默的等着她的下文。
雲九墨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袍,額頭抵在他的背上,微垂下眼帘:「邪千夙,你還真是……讓人『討厭』呢。」
少女的嗓音,有些暗啞。
嘴裏說着「討厭」,可小手卻攥的更緊。
這無意識的舉動,讓邪千夙心裏莫名其妙的煩悶感,消散的蕩然無存。
「我斟酌一下,該從什麼地方說起。」雲九墨抿了抿唇。
邪千夙沒動,感覺到身後那一團嬌軟的溫暖:「你確定,要用這樣的姿勢,跟本尊說話?」
額頭的溫度,與熟悉的龍涎香,提醒着她,此時和邪千夙之間的近距離接觸。
而她,像朵小白蓮花似的,還攥着邪千夙的衣袍。
雲九墨:「……」
她是誰?她在哪裏?她要幹什麼?
不……這不是她!
身為女王大人,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小女人的動作?
她不是!她沒有!這一切都是幻覺!
雲九墨鬆開他,猛地往後退了兩步,擺出正經臉:「坐!」
她拉過木椅,一屁股坐下。
邪千夙眉峰微挑,看着少女微垂下頭,一臉鬱悶的抱着臉的模樣。
瑰色的薄唇,微微上翹一絲極淺的弧度。
他拉出一張椅子,在少女對面坐了下來,深邃幽瞳,深深地凝着少女。
「邪君小哥哥……你這目光,未免太過於……含情脈脈了吧?」調整了心態的某女王,再度開口時,便又是艷艷如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