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九月初二,朱由檢如往常一般坐在乾清宮的東暖閣內,聽着王體乾給他念奏摺,而魏忠賢則在一邊站立着,隨時等候朱由檢的諮詢。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些奏摺司禮監已經全部擬定了處理方式,從登基以來朱由檢也從沒有駁回過司禮監擬定的意見。朱由檢這種作為,倒是慢慢的讓司禮監的人心安定了下來,連魏忠賢也沒有天啟去世時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了。
「剛剛的奏摺再念一遍,什麼意思是?」朱由檢第一次讓王體乾停了下來。
王體乾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再重複讀了一遍。這份奏摺是福建巡撫朱一馮送上來的,是關於「以夷治盜」的內容。按照司禮監的分類,這不過是一份無足輕重的,可以一筆帶過的奏摺。
福建巡撫朱一馮上奏說,福建洋面有巨盜曰鄭芝龍,劫掠福建、廣東沿海,乃是大明沿海之患。有漳州商人許心素自告奮勇,願意聯絡台灣的荷蘭人,和大明水師一起進攻這伙盜賊,為大明沿海百姓除去這一巨患。
這一次王體乾讀的很慢,生怕朱由檢沒有聽清楚,魏忠賢也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新皇帝的喜好。
朱由檢不自覺的抬起右手,開始撫摸起自己的下巴來了。「鄭芝龍麼,這不就是鄭成功他老爸麽。這人出了名的有大才而無大志,不過這畢竟是歷史傳聞,不能完全當真。與其說是鄭芝龍沒有大志,不如說是,他完全看清了滿清入主中國已經是大勢所趨。而失去了大陸的生產基地,他這個明末海上之王,就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換成了對基層完全失去控制的大明王朝,這位海上之王不是照樣不甩官府嗎?鄭芝龍在海上收了十多年的稅,連根毛都沒給過崇禎呢。」
朱由檢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半天后才開口說道:「關於這位鄭芝龍,司禮監以前沒有收到過關於他的奏摺嗎?」
王體乾絞盡腦汁的想着,然後不確定的說道:「好像年初的時候有過一份,不如讓臣去查查歸檔的舊文可好?」
「恩,你去吧。下次有關海防的奏摺,要和遼東的奏摺並列。」朱由檢追加的囑咐了一句。
王體乾答應着退出了,朱由檢忽然對着魏忠賢說道:「魏公公,你們東廠、錦衣衛難道沒有關於福建的情報嗎?」
魏忠賢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跪下請罪的說道:「老臣無能,東廠、錦衣衛一向只關注於九邊、南北直隸等地,其餘地方卻無安排人手。」
「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北有後金,陝西有農民起義,貴州、四川有奢安之亂,福建、廣東又有海寇之禍。尼瑪的就沒有一個平靜的地方了。」朱由檢暗暗抱怨着。
雖然如此,但是朱由檢還是沒有想過,讓魏忠賢再度染指錦衣衛的指揮權力。朱由檢知道,現在宮內上下都在看着自己如何處置魏忠賢,如果他吩咐魏忠賢做事,即便是一件小事,宮內的風向都會改變。縱虎容易,擒虎難啊。
魏忠賢現在就如一隻被繩子捆綁着的老虎,雖然他依舊擁有司禮監太監提督東廠的各項權力,但是只要朱由檢一日不吩咐他做事,下面的人就知道魏公公的權力還是天啟陛下給的,而不是現在的崇禎皇帝給的。
一個不被新皇帝承認的提督東廠兼司禮監太監,就是一個擺設而已,就連魏忠賢自己現在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這些權力,像是一個竊取了寶物的小偷一般。
看着朱由檢只是詢問了一聲,就不再開口。讓魏忠賢有些興奮起來的心,又重新沉寂下去了。
等待王體乾回來時,朱由檢閒極無聊,就開始翻看起堆積在桌子上的書籍起來了。這些書籍都是天啟生前翻閱的,朱由檢命人不得收拾這間房,也就讓這裏的佈置一如天啟生前了。
翻着這些書籍,朱由檢仿佛看到了一個年輕人在此百~萬\小!說的樣子,心中不由有些感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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