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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敬仰得很,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
徐齊霖見禮已畢,和馬周分別落座,靜等着李二問詢。可沒想到,卻是馬周得到李二的頜首示意,先開了口。
「文林郎此前所寫有關科舉之諫議是極好的,只是似乎還有未盡之意。」馬周緩緩說道:「如其中詩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竟是半闕,令人慾罷不能。」
徐齊霖撓了撓頭,說道:「只是草稿,尚未完善,讓馬舍人見笑了。」
「如今可完善了?」李二略帶揶揄地說道:「是敝帚自珍,還是不舍藏私,或是擔心朕沒有封賞?」
「這個——」徐齊霖遲疑了一下,躬身拱手道:「若是陛下不吝封賞,那微臣自是充滿幹勁兒,暢所欲言。」
李二陛下沒想到徐齊霖這般直接,愣了一下,不由得翻了翻眼睛,說道:「你小小年紀,封賞太過,豈不驕傲自滿,固步自封?」
你就讓我傲嬌不行啊?小氣!
徐齊霖嘀咕道:「甘羅十二為相,也沒人說他小。」
嘿,口氣不小,還敢自比甘羅?李二陛下被氣樂了,馬周也是莞爾。
「文林郎人小志高,令人欽佩。」馬周笑道:「只是這半闕詩,半章諫議,總要完整方顯才識吧?」
徐齊霖想了想,回憶起這是少年學詩的範本《神童詩》裏的詩句,雖記得不全,但湊出四句還是可以的。
清了清嗓子,徐齊霖朗聲誦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好,好個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馬周脫口贊道:「格律工整,卻又淺顯易懂。便是三歲小兒,亦能明白其意,從而發奮圖強。」
李二陛下微微頜首,對這四句詩也是頗為滿意,緩和了語氣,開口說道:「朕向來不吝封賞,賓王便是一例,齊霖盡可暢所欲言。」
徐齊霖略微想了想,覺得可以白話一番,或許能博個更大的封賞。自己有權有勢,再受李二青睞,改變老姐的命運豈不是更加方便?
而且,李二作為皇帝,打壓世家的心理是肯定的;馬周出身寒門,對世家的態度也是顯而易見。
所以,科舉制度的完善於皇權有利,於寒門有利,自是投了李二和馬周的心意。
想到這裏,徐齊霖向着李二和馬周拱了拱手,說道:「既是如此,那某便暢所欲言,若有不到之處,還望陛下恕罪,馬舍人亦不要怪責。」
李二陛下頜首應允,馬周又鼓勵道:「陛下向來不以言論罪,文林郎盡可大膽言說。」
「陛下聖明。」徐齊霖先惠而不費地拍上一記馬屁,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才侃侃而談。
之前他所寫的科舉制度的完善,確實只是皮毛。這次不加保留的闡述,可是把宋、明兩朝的成功經驗全盤搬出,糟粕則有意刪除。
比如什麼三年一考,使舉子不必來往奔波,並增加取中名額;加考策論,以使舉子學而有用;解、省、殿三級考試,考官臨時委任,並鎖院不得與外界交往;試卷要糊名、謄錄,並且由多人交叉閱卷評判……
這一長篇大論起來,李二陛下和馬周越聽越是驚奇,越是對徐齊霖刮目相看。
這小子,腹中果然有料,如此周詳細緻,如此面面俱到,真是難以想像乃是十二歲少年研究出來的。
李二陛下面色愈加平和,讚賞之色已是掩飾不住。
這少年,高談闊論起來真是意氣風發。徐氏齊聃八歲能文,陛下贈金削刀,舉弘文生;徐充容八歲寫出《擬小山篇》,廣為流傳;這徐齊霖,亦是如此才華。將徐氏兄妹比作漢朝班氏,實至名歸啊。
馬大秘耳聽手寫,落筆如飛,跟速記一般快。心中一邊感慨,一邊為寒門學子將來會有公平競爭的環境而感到高興喜悅。
徐齊霖連說帶回答李二陛下和馬周的不時提問,差不多講了半個多時辰,方才進入了總結論述。
「舉子及第後,不對考官稱師門,卻因殿試由陛下主持,而可自稱天子門生。再開武舉,考較武力及軍事謀略。」徐齊霖向李二拱手道:「如此,天下人才英雄,可盡入陛下彀中矣!」
李二哈哈大笑,手捋長須,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馬周連連頜首,對此也深表贊同,卻又故意對徐齊霖問道:「文林郎,可知入吾彀中乃是何人所說?」
誰說的,好象電視劇里的糠稀說過吧?
徐齊霖撓頭摸下巴,冥思苦想,還真不知道首創者是誰。
李二愈發得意,卻不明言,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
馬周笑道:「陛下貞觀二年幸端門,見新進士綴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
啊?!這是李二說的,那我這記馬屁可真是無形無影無色無相,卻拍得啪啪響啊!
徐齊霖一臉驚愕,轉而又是欽佩地望着馬大秘,心說:還是你牛。這馬屁都讓你給撿着了,連李二說這話是哪年都記得清楚,真特麼的牛掰。
李二陛下被這馬屁拍得舒爽,笑得哈哈的,半晌才勉強收住,對徐齊霖說道:「很好,這科舉改革之諫議終是完善了。雖尚需數年時間方能佈置周全,卻可使仕門敞開,賢才雲集。大善,大善也。」
「陛下聖明,野無遺才、朝無素餐之期可望矣。」馬大秘利用自己深厚的文學知識,再度奉上馬屁一記。
佩服,佩服!徐齊霖此時覺得多讀些書還是有好處的,這引經據典的馬屁就是高大上啊!
李二陛下高興,得意,仿佛野無遺才、朝無素餐的聖明之世已離之不遠。
待看到徐齊霖正有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禁又得矜持一些,也知道徐齊霖在等什麼——討封賞唄!
馬大秘也看到了徐齊霖的樣子,心中瞭然,又覺得這才是少年心性,成府不夠卻正是本心。
李二陛下一時躊躇,不知該如何封賞。
大了吧,怕徐齊霖驕傲自滿,不再長進;小了呢,又擔心他孩子氣,不理解他的苦心和期望,甚至會心中怨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