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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齊霖忙三火四地趕回長安時,小昭已經做好了侍候阿姐的安排。一筆閣 www.yibige.com
兩名在徐家多年的可靠僕婦入宮,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孩子已經一歲多的鄭娘子,也會隨小昭定期入宮,指點孕期注意事項。
小昭還是懂事兒的,山莊避暑都取消了,就為了阿姐孕期順利,能平安地生下小寶寶。
對於徐齊霖的擔心,小昭也是知道,自然不用多費口舌,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休息了一夜,徐齊霖第二天便帶上趕製的沙盤,進皇宮拜見李二陛下。
本想帶阿珂回來照顧阿姐,可小夜實在有點不靠譜,也不願意再進皇宮。徐齊霖只好帶着大雅,讓她看看阿姐和別人的氣色。
先公後私,徐齊霖雖然想急着見阿姐,可還是得先讓侍衛稟報,才能進宮。畢竟他已經不是十二歲的小少年了,不能再在皇宮裏隨隨便便。
李二陛下的傳召很快,徐齊霖立刻讓人抬上沙盤,趕到了千秋殿。
進殿拜見,施禮如儀,徐齊霖發現李二陛下的心情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又要添皇子公主的原因。
其實,李二陛下確實因此而高興。
七八年了吧,新城是最小的公主,李二陛下後宮佳麗眾多,卻再沒有子嗣。而這次,突然有了,豈不證明他身體康健,雄風猶在?
不僅僅是事實在證明,李二陛下自身也感覺到了變化。
仔細思索之後,他認為是徐齊霖給的保健方子起了作用。什麼保健茶,什麼逍遙丸,甚至是靜心咒和清心咒,也讓他的肝火降下很多。
李二陛下當然認為徐齊霖沒這個能耐,是陸羽仙長的本事。道家養生嘛,除了煉丹,確實有一套,得享高壽的也是甚多。
作為帝王,已經是富有四海,身體康健、延年益壽自然是最高的追求。至於長生,那只能是虛幻的夢想而已。
所以,李二陛下覺得自己不說還能再活五百年吧,起碼壽命延長是肯定的。感謝陸羽,感謝徐齊霖……
「這麼快就制好沙盤,又這麼快就回到長安,忠心可嘉。」李二陛下還真以為徐齊霖是為了沙盤,卻不知道他是早已經曉得了阿姐有孕的事情,才急忙趕回的。
徐齊霖立刻順杆爬上,說道:「陛下有命,微臣豈敢拖延?」說着,他讓宮人把沙盤擺好,掀掉蓋着的麻布,請李二陛下上前觀看。
李二陛下走到近前,凝神一看,便不由得點頭稱讚。
立體沙盤嘛,山川河流道路一覽無遺,可比平面地圖的鬼畫符強得太多。
徐齊霖還讓木匠制了幾條小船的模型,他拿起來,分別擺在登萊、沽塘的位置上。
「海運?!」李二陛下笑了笑,說道:「討伐高句麗,水軍確實有大用。」
徐齊霖把小船推到了覺華島,說道:「如果從海路運輸糧草物資,可在此島建倉儲存。然後,可運至遼東沿海,供應我軍使用。」
李二陛下挑了下眉毛,伸手一指,問道:「此為遼河?」
徐齊霖點頭稱是,說道:「隋軍在遼河曾有大敗。遼河大漲時,渡之不易,且有不少沼澤,人難行走。」
說完,徐齊霖又用手指在遼西走廊的沿海道路上劃着,「此路雖最便捷,卻時有海潮沖積,同樣易成難行泥沼。」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朕已知曉,絕不會重蹈隋煬帝覆轍。」
停頓了一下,李二陛下沉聲道:「如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後嗣因士馬盛強,謀臣導以征討,喪亂方始,朕故自取之,不遺後世憂也。」
別介呀,你啥事兒都幹了,讓後代驕奢淫逸,腐化墮落嘛?
徐齊霖撓了撓頭,也不知如何潑冷水來打消李二陛下的雄心壯志,只能讚嘆道:「陛下英明神武,高句麗實乃一大禍患,而遼東更須牢牢掌握在我大唐手中,方能後世無憂。」
東北和西北都是中原王朝的邊患所在,但奇怪的是,西北雖有威脅,卻不能翻覆王朝,東北卻是心腹大患。金、清皆是從東北起兵,囊括中原的。
所以,滅掉高句麗還在其次,把遼東收復,更是徐齊霖所在意的事情。
李二陛下在沙盤前捋須思索,半晌才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笑着對徐齊霖說道:「嗯,沒別的事情,去冰霞宮見阿姐吧!」
徐齊霖趕忙躬身施禮,告退而出。
由宮人引着,帶着新玩具,徐齊霖直奔冰霞宮。對於阿姐的安全,除了擔心會出現小意外,象其他的勾心鬥角害人爭寵的宮斗戲,徐齊霖並不認為會發生。
主要是李二陛下的強勢,後宮內沒有誰敢這麼做。到了渣男李治時期,烏七八糟的事情才屢有發生。
什麼武媚娘掐死親生女兒,什麼毒死侄女等等,好象都是她乾的,也沒別人有這個膽子,有那麼心狠手辣。
當然,以防萬一還是要做的。派自家的僕婦入宮,便是基於這樣的考慮。
來到冰霞宮,便看見徐惠坐在涼亭里在看書。風暖暖的,僕婦宮人在旁邊看顧着。
書沒看幾頁,徐惠便伸手掩嘴,打起了呵欠,睏倦之意又上來了。
一轉頭看見小弟匆匆而來,徐惠又把欠起的身子坐好,微笑着注視,準備和小弟好好聊聊。
徐齊霖走到近前,打量了一下阿姐,笑着說道:「阿姐,小弟回來看你了。」
徐惠笑了笑,算時間也知道他不是在得到消息後往回返的,可身邊還有外人,她也不說破,示意徐齊霖坐下,轉頭揮退了身旁的人。
「沒想到小弟的察顏觀色如此厲害——」徐惠開了個玩笑,說道:「小昭就是這麼說的,有趣吧?」
徐齊霖嘿然一笑,說道:「還不到家,當時覺得阿姐有些異樣兒,可直到了新安,才想起家師所教,也不敢十分確定。」
徐惠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你的擔心可去除大半了,日後莫要再失言亂語了。」
徐齊霖沒說什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只有平安生下子女,我的心才算全部放下。小弟在外面,諸事也照顧不及,阿姐一定要好好保重。」
「你儘管安心辦差,阿姐有這麼多人侍候着,肯定不會有事。」
徐惠寬慰着,輕輕拔動着手腕上的七彩玉珠,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你和小昭並不喜歡皇宮內的約束,也認為阿姐是寂寞的。其實不是這樣,阿姐在宮內還是很快活的。」
說着,徐惠展顏一笑,伸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書籍,「阿姐喜歡看書,而皇家藏書怕是這天下最多的。嗯,這就叫各有所好吧!」
徐齊霖抿了下嘴角,不置可否,但還是笑着說道:「阿姐覺得快樂就好,家裏有我和大哥照應,你也不用太費心。」
「齊俜就算了。」徐惠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管家的話,夢薇都比他強。小昭也長大了,我看她也很好。」
姐弟二人閒聊着,徐齊霖暗中與大雅聯繫,確認徐惠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
可還有件事情,徐齊霖想給兕子看看病,卻知道直接去晉陽宮似有不妥。正想以送玩具為藉口派宮人去請,兕子和新城卻來了。
徐惠不知道小弟有別的事情,在旁笑着解釋道:「兩位公主每天都來看我,比給陛下請安都準時。」
好孩子,不枉我來給你看病,興許能救你一命。
起身與兩位公主見禮,兕子比較端正,新城還是小孩子心性,看見小舅便問帶來什麼好玩兒的。
徐齊霖趕忙讓宮人把他帶來的三輪小車拿過來,教新城怎麼坐上去騎行。新城立刻就掌握了要領,歡笑着騎上小車玩耍。
「這個小車只適合新城玩嘛?」兕子不是眼饞,而是略有些不滿,厚此薄彼,顯得徐齊霖沒拿她當回事兒。
徐齊霖笑了笑,讓宮人拿來一個盒子,打開,拿出玻璃球遞給兕子,「這是新出了產品,一共就三個,送給你和新城,還有阿姐。」
兕子接過玻璃球,發現裏面有東西,仔細看時卻是個小房子,外面還有還有個小孩子和一個雪人。
徐齊霖拿過另一個,用力晃了晃,笑着讓兕子看,「下雪嘍!」
漫天飛舞的雪花瀰漫在玻璃球的空間內,小房子、小人立刻生動起來,仔細盯着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兕子把手裏的玻璃球也使勁晃,然後咧嘴咯咯笑着細瞧。
徐齊霖把手裏的玻璃球遞給了阿姐,「只是一個玩物,博阿姐個開心。」
徐惠笑着點頭,拿過去把玩,也覺得新奇有趣。
徐齊霖暗中把拘魂令移至右眼,觀察兕子。他很少這麼做,特別是白天,還是觀察活人。
果然如大雅所說,兕子的眉間額頭處有象霧氣似的東西,並不是漆黑,而是淡黑色。
徐齊霖皺了皺眉,沉吟着問道:「公主殿下,近日可是覺得哪裏不舒服?」
兕子正玩得開心,聞語轉頭看了徐齊霖一眼,露出奇怪的神情,說道:「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
「未必是有病,而是厄運纏身。」大雅提醒着。
徐齊霖覺得這下可不好辦了,但本着試一下的心情,還是笑道:「家師傳了某一個診脈之法,公主殿下不介意由某診斷一下吧?」
兕子眨巴着眼睛,有些猶豫。
「某已給阿姐診斷過,頗為靈驗哦!」徐齊霖吹噓着。
兕子莞爾一笑,說道:「診脈說什麼靈驗,又不是拜神求菩薩。」說着,她坐下來,伸出手,「來吧,試試你那靈驗的診脈之術。」
徐齊霖凝神靜氣,卻是召魂上身,伸出三指搭在了兕子的手腕上。感覺兕子的手動了一下,抬頭看時,發現兕子的臉好象有點紅。
收攝心神,徐齊霖也沒有多想,專心診脈,好半晌卻無奈地發現,脈象正常,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
「把你的流珠給她吧!」大雅嘆了口氣,「興許能救她一命!」
徐齊霖臉色凝重,忽而皺眉,忽而眯眼,倒讓兕子有些緊張了,徐惠在旁也微蹙秀眉,顯是有點擔心。
「怎麼?真的有什麼不妥嗎?」兕子強笑着,「還是診脈之術不靈驗了?」
徐齊霖嘿嘿笑了兩聲,鬆開了手指,褪下流珠,戴在了兕子的腕上,對着有些愕然的兕子說道:「這是靈物,有逢凶化吉之功效,請公主殿下隨身戴帶,萬不可摘下。」
兕子臉色好象又紅了,低頭看着流珠,用手指一顆一顆的拔動,說道:「你好象戴了三四年了——」
剛說完,她又趕忙解釋道:「不是別的意思,我是說你常在外跑動,戴着應該更好吧?」
「我命硬。」徐齊霖笑道:「只要公主殿下不嫌乎就成。」
兕子抬頭看着徐齊霖,笑着搖了搖頭。
這時,新城騎着小車轉了一圈,跳下車跑過來,大眼睛盯着徐惠手中的玻璃球,問道:「徐充容,這是什麼呀?」
徐惠把玻璃球搖了搖,讓新城看下雪的景色,笑道:「好玩兒吧?那個盒子裏還有一個,是齊霖送給你的。」
新城瞪眼看得新奇,聽說有自己的,立刻歡叫「謝謝小舅」,跑過去拿出來又搖又晃,舉到眼前看着,咯咯笑個不停。
徐齊霖笑着對兕子調侃道:「你怎麼不叫我小舅了?上次見面就覺得奇怪呢!」
兕子輕咬了下嘴唇,臉上的紅暈還未消,卻是轉頭不語,心中暗斥妹子:不是說好不許叫小舅的嘛,怎麼就改不過來呢?
徐惠覺得兕子今天的表現有點怪,可也說不出是為什麼,便打着圓場笑道:「想當舅還不容易,明年就有個小娃娃來煩你了。」
徐齊霖呵呵一笑,說道:「我能進宮幾回,煩阿姐倒是真的。」
徐惠笑着不以為意,甚至是充滿幸福感的,轉而問道:「你回來能待幾天,不是又要忙着外面公幹吧?」
徐齊霖想了一下,說道:「可能後天就要動身啟程,新安那邊處理好,還要去揚州看看造船的工作。」
兕子看了看徐齊霖,沒說什麼。畢竟人家還要奮鬥,自己雖然錦衣玉食,卻是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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