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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為什麼不說話?」程立雪問道。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我可能說過,但是,有時候我的腦子會迷糊,說出的話也不一定是準確的。」鮮于非很勉強地解釋道。
「要這麼說,你之前否定的那些事情,也可能是因為腦子迷糊,並非沒有發生?」程立雪面帶嘲笑地問道。
「不,那些發生了。」鮮于非說完,忽然發覺說錯了,急忙改口道「那些都沒發生,我沒有把麻醉劑帶回家裏。」
「被告人,截至目前,並沒有發現你有任何精神障礙,所以,你在法庭上說過的話,就一定要負責任。」程立雪道。
「天啊,我這是在法庭上嗎?」鮮于非高呼,「你們這些人,分明在圍攻我,往死里打。」
「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只是法庭例行的詢問流程,就被你搞得這麼複雜,翻來覆去,到底那句話是真的?」程立雪冷聲道。
就在這時,鮮于非突然下蹲,將頭猛然磕在面前的台子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法警急忙上前拉起他,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經被磕的青了一片,口中狂呼道「法官,我頭痛,無法忍受,我要求治療。」
「肅靜!」方朝陽用力敲下法槌,隨後說道「將被告人帶下去,進行身體檢查,如果沒有問題,重新帶上法庭。」
苦肉計沒有效果,鮮于非慌了,急忙說道「我,我,我沒有問題。」
「帶去檢查身體。」方朝陽再次確定道。
鮮于非被法警強行帶了下去,方朝陽宣佈休庭二十分鐘,隨後跟高亦偉、許薇一道,離開了法官席。
回到後方的小會議室,方朝陽點起了一支煙,心情多少也有些鬱悶,鮮于非的頑固程度,超乎想像,如此一再否定,也給法庭的量刑,帶來不小的困擾。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還是醫生呢,真可怕。」許薇忍不住罵道。
「強烈的求生欲,他不想死。」高亦偉道。
「對於鮮于非,我們一定要拿出絕對的耐心,到現在,庭審還是有收穫的。」方朝陽道。
「只是證明了一點,他確實從醫院拿了麻醉劑。」許薇道。
「問題在於,他依然不承認,將麻醉劑帶回了家裏。」高亦偉道。
「之前有供詞,他洗脫不了,再說,沒有任何證據說明,警方對其採用的刑訊手段。」許薇道。
「在法律角度上,沒有錯誤,但還是希望,能讓他親口承認,疑罪從無,指的就是辦案方尋找證據,並非嫌疑人自己來證明。」方朝陽道。
「那只能慢慢審理了,先是如何麻醉劑帶回家裏,然後是怎樣給受害人服用,最後,更關鍵的一點,他是否給受害人服用過量,導致其死亡。」許薇不免有些着急,照這個進度,還一定要審到什麼時候。
三人在後方休息了片刻,這才重新回到了法庭上,每個人的面前,都多了一瓶礦泉水,這次庭審,非常熬人,不止是身體上,還要耗費腦力。
鮮于非已經被帶上了,為了防止他再度採取過激的行為,法警強制他坐下,並且用手銬,將他的一隻手,拷在護欄上。
一名法警遞交了醫生證明,鮮于非身體健康,額頭的淤青,並不會影響他的思維,庭審可以繼續進行。
「下面,繼續進行法庭調查。」方朝陽敲下法槌,看着萎靡不振的鮮于非問道「被告人鮮于非,你身體還好吧?」
「嗯。」鮮于非鼻子裏哼出個音來。
「請確定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好!」鮮于非只是回了一個字。
「程醫生,還有要向被告詢問的嗎?」方朝陽問道。
「有。」
「繼續詢問。」
「被告人,受害人服用的抗抑鬱藥物,到底如何替換的?」程立雪問道。
「我不知道。」
「你是否監督她服用這種藥物?」
「監督過,但我沒注意看,藥瓶里裝的到底是什麼。」
「你作為專業醫生,怎麼會不清楚?」
「不清楚就是不清楚,醫生怎麼了,難道每片藥都要品嘗或者化驗?別問了,再問也是這個回答。」鮮于非耷拉着頭,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被告人,要清晰回答專家的詢問。」方朝陽道。
「不清楚!」鮮于非大聲道。
「被告人,詳細說明一下,怎麼給受害人服藥的。」程立雪道。
「這有什麼好說的,端來水,拿來藥,然後她就服了下去。」鮮于非道。
「是先拿藥,還是先端水?受害人服藥的時候,有沒有說過感激的話?你又是怎麼說的?」程立雪道。
「你可真囉嗦,我忘了。」鮮于非斜着眼道。
「幾乎每天都要重複的事情,怎麼可能忘了?」
「好,我說,通常是,我先去拿藥,準備好了,然後去端水,拿到妻子身邊,她這個人,沒什麼反應,一切就像是應該做的,看都不看,接過去就吃了。對,先把藥放進嘴裏,然後喝水。」鮮于非道。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藥物是否有問題,或者,那杯水也是不乾淨的?」程立雪又問道。
「我真是怕了你,廢話真多,我是她男人,一起生活十幾年,有什麼好懷疑的?」鮮于非道。
「被告人,正是受害人對你的這份絕對信任,才能讓你在很長時間內,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程立雪道。
「厲害啊,原來在這裏等着,我沒有給她下藥,非要說是,證據呢?就憑那一個撿來的小藥瓶?」鮮于非不屑道。
「我沒說下藥的事情,你在婚內出軌,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巨大的傷害。」程立雪道。
「她不知道,談不到傷害,再說了,我愛她,從未想過拋棄她。」鮮于非厚顏無恥地說道。
「你對她有隱瞞,不能否認吧?」程立雪問道。
「不否認,但是哪個男人沒有秘密。」
「你是否殺過流浪狗?」
「沒有!」
方朝陽皺眉,一樣的問題,卻總是不同的答案。
「警方有證人證言,有小區居民看到過,你使用一根木棍,將流浪狗給瘋狂打死。」程立雪道。
「他撒謊!」
「是嘛,難道說,現場照片也是偽造的?」程立雪冷笑道。
鮮于非再度沉默了,在程立雪面前,語言上絲毫佔據不了上風,總怕說錯話上套,也讓他感覺壓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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