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衛夜玉在兩男兩女四名侍衛的簇擁之下,各自騎着快馬,在神都的大街小巷風馳電掣地狂奔,到了應天門也沒有下馬,只是向守門禁衛亮了亮威力無比的帝令,而後馳馬闖入皇宮,十萬火急地直奔蘭苑。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薊縣男,夜侍衛來了!」高力士來到門口稟道。
夜玉過來做什麼?張麟聽了,略微愣了一下神,並沒有馬上說請進。
「薊縣男,請你馬上跟我去一趟公主府。」夜玉不請自進,大步進入張麟所在的房間,來不及寒暄,心急火燎地說道。
「跟你去公主府?」張麟皺眉審視夜玉,夜玉是皇上跟前的御前侍衛,卻讓我去公主府,這麼說,皇上的鑾駕已經成功移到公主府了?
可是夜玉的話我能相信嗎?雖說她跟我合作過兩回,而且合作的也算不錯,可我對她是不是蛇靈奸細仍然持懷疑態度。
哎,如果夜玉是神狄中有名的人物那就好了,就像桓斌和鳳凰一樣,是壞人還是好人,一聽名字就知道。可神狄中沒有夜玉這號人,那麼她的立場我就無從判斷了,除非能對她進行驗身。
對夜玉驗身僅能停留在想法上,而要付諸行動,打死他也不敢的!夜玉的武功,張麟見識過多次,只是比武常略微低那麼一點點,跟小梅和惠中差不多,絕對可以算得上頂級高手,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他。
夜玉似乎感知到張麟對她的不信任,壓制着內心的不快,只能向他多透露一點消息,壓低聲音道:「皇上病情加重,公主說,好像你有辦法救皇上。」
「哦~」張麟終於明白了,皇上已被太平公主接到府里,病情加重,甚至還發生了其它的意外。
「別磨蹭了,速速起行。」夜玉心急如焚道。
張麟覺得很奇怪,這夜玉一向都是溫吞水的性子,今天這麼着急上火,公主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不僅僅是皇上病情加重那麼簡單,或許出現了什麼連公主都難以應付的挑戰?
張麟有一種直覺,公主府發生了火燒眉毛的大事,而他,被太平公主當成了一個救火的角色,臨時徵調,前去撲火。
既然夜玉受到皇上和太平公主的雙重信任,張麟也只能選擇相信,沒有怎麼遲疑,帶上高力士,也帶上了他剛研發出來的器械,跟着夜玉出發了。
像張麟這種重傷之體,肯定不能騎馬的,夜玉早已令手下侍衛整備了一輛馬車,兩人面對面坐於車廂里,高力士和四名侍衛騎馬跟隨,從麗景門出了皇宮,轉上了西街,快馬加鞭,向公主府急如星火地趕去。
這是他第一如此近距離與夜玉面對面處於一個狹窄的空間,兩人近在咫尺,心跳相聞,呼吸相應。
「說說公主府那邊的具體情況,免得我到時候不知怎麼應付。」張麟抬眼看向夜玉,淡淡笑道。
「既然公主信任你,那麼我也只能對你採取信任的態度。」夜玉咬了咬殷紅性感的朱唇,嬌聲開口。
「呵呵~」張麟哂笑一聲,心裏說,原來夜玉對我也是心存疑慮的!真是彼此彼此!
「皇上移駕太平府的消息被人知曉,太平府被幾個王爺和權臣所圍攻,太平府危在旦夕,朝廷幾乎要失控了。」夜玉身體前傾,靠近張麟,悄聲說道。
啊,太平府危在旦夕,朝廷幾乎失控?要是追究起來,我豈不是罪魁禍首?!甚至會成了千古罪人!
張麟的小心臟在突突亂跳!
這麼說來,原來制定的第二套預案必須抓緊實施,刻不容緩!
張麟一邊在腦子裏思索對策,一邊隨口問道:「圍攻太平府的都有哪些王爺和權臣?」
「有皇嗣,廬陵王,魏王,梁王。。。還有宰相李昭德。」
對於這十個王爺,張麟略有知曉,前面四個王爺,都在盛典上見識過,都是權勢很大的,後面六個王爺雖未謀面,卻給他送過禮,聽了夜玉的介紹之後,便都有所了解。這些人都想爭奪皇上,把皇上掌握在自己手裏,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篡改遺詔,自立為帝。想得都很美。可以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跟我說說李昭德的事兒。」張麟對於宰相李昭德一無所知,不知他要皇上幹嘛,於是便讓夜玉重點講述一下其人的情況。
「在皇上登基稱帝時,李昭德是贊成的主要力量,在徐敬業、越王以及琅琊王起兵造反時,他的立場都很明確,站在皇上這一邊,立了不少功勳,甚至還將自己的兒子送給皇上做供奉,得到了皇上的信任,成了本朝第一重臣。」夜玉神情凝重道。在近距離看去,她長相極其精緻,眼睛深邃而明亮,眉毛如同匕首,英氣逼人,顏值一點都不會比太平公主遜色。
「李昭德的兒子是供奉,是哪個宮的?」張麟聽了很是好奇。
?「就是十三郎。」夜玉撇了撇嘴,臉上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棄之色。
「哦。」張麟知道十三郎其人,在控鶴監的地位僅次於張易之和張昌宗,爵位是侯爺。堂堂宰相,為了坐穩自己的位置,竟然會將兒子送給七十歲老太婆做面首,真正是很舍本,看來他決不是什麼好人。
夜玉繼續說道,雖然她極力表現出一種平和中正的態度,但是語氣之中卻隱隱帶着一絲激憤:
「這兩年,李昭德自恃功高勛重,在很多朝政上與皇上相左,在朝中排除異己,重用親信,控制台諫,左右皇上的決策,意圖獨攬大權,漸漸從重臣滑向了權臣的邊緣。讓皇上龍心不喜。皇上對他頗為忌憚,想要動他,卻找不到他的瑕疵,抓不到他的把柄。因為他做的滴水不漏。說起來,他的所做所為都是為大周朝廷着想,忠誠可嘉。」
「這種人城府太深,外似忠忱,內藏奸詐,更加可怕!」張麟沒有表情地點評道。
興許受到張麟這番點評的影響,夜玉表現一種掩飾不住的氣憤:
「這次皇上病危,李昭德跳出來了,撕破了偽裝的面具,揚言要總領朝綱,專裁朝政,可謂倨傲跋扈,凶態畢露,圖窮匕見。」
「估計這只是他的第一步,得到一寸,還會進尺,以後恐怕會要求加九錫,封九千歲!」張麟若有所思道,言辭之間有些誇大其詞,危言聳聽。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前行,神都的街景透過車窗閃入張麟眼帘,和電視劇上所看到的沒有太大的差別,再說輝煌壯麗的皇宮他都見到過,這樸陋簡明的街上建築,引不起他的特別興致。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轟轟然抵達了位於朱雀大街的太平府。
太平府氣派闊大,比三十個萃陽宮還要大,光是門口空地就佔地十數畝地,足以容納幾千兵丁在這兒操練。
此時,太平府門口偌大空地乃至旁邊的街道上都排滿了兵卒,擠得水泄不通。
有帝令開路,至少現在帝令還保有許多威嚴,馬車所到之處,禁衛們急忙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狹窄的人巷,馬車硬生生衝進人巷,一路擠擠撞撞進了太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