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北越王宮。墨子閣 m.mozige.com
金墨取下手帕擦拭指尖血跡。
他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淡淡的,卻幽幽入骨。
「剛才不是已經命人開窗通風了嗎?」他擰眉,「怎麼還有香氣?」
葉語忽然笑起來:「因為這香氣,是從我身上來的呀。」
她語氣輕柔,像是情人間的傾訴。
這讓金墨一愣。
只有葉語剛來北越那年對他是這樣的態度。
那時她傻傻地以為能用感情拴住金墨,以達成兩國和平的目的。
這個生長於深宮的天真公主沒有想過,對於權勢煊赫的男人來說,愛情是最沒用的東西,可以作為一時調劑品,但絕不可能改變一個霸主的野心。
後兩年她大概也認清這個事實,逐漸不再向金墨溫柔討好,時不時還會諷刺金墨兩句,總歸沒個好臉色。
以至於連金墨都習慣了葉語的冷臉。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反倒讓他不習慣了。
他沉下聲音:「你……」
葉語還在笑,笑得花枝亂顫:「好聞嗎?這是情人香,香魂縈繞,深邃入骨。」
金墨對情人香這個名字感到陌生,他開始發現不對勁時,是他突然察覺到四肢變得沉重,像是有大石頭壓在肩上,讓他一點點彎下脊樑。
殿內的婢女都被遣出去了,殿裏只有金墨葉語兩人,所以金墨的狼狽姿態,也只有葉語能看見——
他身子弓得像蝦米,身體已經無力支撐不住,靠着單膝跪地才勉力支撐。
他臉色漲紅,額頭滲出大顆汗珠,呼吸空氣變得稀薄,忍不住用手按着胸口。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金墨支離破碎的聲音從喉嚨傳來。
他陰狠地瞪着葉語,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葉語已經死了百次、千次。
葉語壓下嘴角:「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這是情人香,後宮秘藥,殺人於無形,我的阿娘,就是死於這種毒藥。」
「嗬……嗬……」金墨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毒藥……」
他此刻的眼神很複雜,也很難用言語去形容清楚。
大概就是荒謬、不可置信,以及對葉語的重新審視。
葉語與他對視,也不介意與他解釋,反正她時間還有很多:
「金墨,你知道,你這個人看起來謹慎,其實很自負。比如你很在意每天入口的吃食,擔心我殿裏的陌生薰香,也警惕任何一個主動靠上來的人。但是你也很強,你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你也自信世上沒幾個人能勝得過你,所以你不怎麼帶暗衛,因為你覺得你可以應付……哦不,不是可以應付,或者該說,是你沒有可以相信的人,哪怕是你的心腹,你也擔心他們有一天會手持刀劍向你,我說得對嗎?」
葉語輕聲呢喃,還有閒暇去撫摸金墨的頭髮,看他像個卑微的可憐蟲,
「所以,就算坐擁天下又怎麼樣呢?你還是個時時刻刻擔心被殺的可憐人,你沒有親人、朋友、愛人,就算擁有那張金椅,你也不過是個囚徒。」
憤怒在金墨眼底燃燒,他勃然變色,只是他身體的力氣已經不足以讓他怒喝,連發火也是有氣無力: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葉語懶得與他多說,自顧自繼續道:
「我知道你會警惕我身邊的任何變化,你來到這座殿裏的每時每刻都不曾放鬆,就像剛才那座香爐,明明它沒有什麼特別,你也還是擔心我下毒,第一時間叫人把它撤走。」葉語微笑着,眸光深遠寧靜,「所以,為了殺你,我必須相處萬無一失的辦法,比如把自己變成毒藥。」
「情人香,必以異性骨血為引,以身體為鼎,連續煉毒七日,便可無色無味,以香氣為刀刃,殺人於眨眼之間。你可知,這七日來,我日日服下毒藥,就是為了今天能夠一鼓作氣殺了你?」
葉語撫摸着金墨的連忙,連個殺字都說得平靜溫柔。
轉瞬間,她的眼神又變得悲傷。
「就是可憐我的孩子,要隨我和你一起離去。他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世間的模樣,就要早早奔赴黃泉。金墨,你要記住,這是你的罪。」
葉語並不因為腹中孩子有金墨血脈而厭惡他,因為他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
坐在大雲皇宮龍椅上的人不是她的親人,那只是皇帝。
她的親人,只有阿兄,還有阿婆。
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們。
——連服七日情人香毒藥的葉語,也已經毒入骨髓。
對近在咫尺的死亡,葉語沒有畏懼,她還在笑,笑得如釋重負。
「讓我來早點結束這一切吧。」
說着,她取下頭上髮釵,用
尖銳的一頭劃破她細嫩的掌心,泛着異樣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葉語將流淌的鮮血遞到金墨唇邊,想要餵給他。
金墨用力掙扎,顯然不願意就範。
可是他已經在葉語咬破唇的剎那,就中了情人香的毒。
情人香讓他手腳無力根本做不到反抗葉語,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葉語把帶着傷口的手掌按在他嘴上,絲絲縷縷的鮮血像紅色小蛇滑進他的喉嚨,一點點啃噬他的生命、掠奪他的生機。
金墨的呼吸變得更困難了,他的眼神終於變得哀求,苦苦望着葉語,眼角甚至有淚,只希望葉語能放他一碼。
他還壯志未酬,還有皇圖霸業沒有完成,還有大好河山等着他做主人……
他怎麼可能死在這裏!
葉語又哪裏會仁慈:「你向來看不起女人,那你有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死在你看不起的女人手裏?」
金墨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被抽乾,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眼底哀求也變成了怨憎,仿佛要把葉語一起拽向地獄。
葉語看出來了,直接推開他:「那條噁心的路,還是你自己走吧。」
就算下黃泉,她也不會和金墨同行。
在金墨最後模糊的視線里,葉語拿起火摺子起身,點燃了身旁的帷帳。
布料為引,木質家具作輔,熊熊大火很快燃燒起來。
滔天火海,淹沒了金墨的意識。
也吞噬了葉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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