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寵無雙:正室指南 073、正反色誘

    那大夫手腳利落,也可以說是因為宇文玠無聲的眼神指示,讓他做事沒有任何遲疑。筆神閣 bishenge.com儘管白牡嶸的表情眼下可以說是猙獰,但大夫選擇視而不見。

    他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瓷瓶來,然後倒出裏面綠色的藥水來,浸濕了一團紗布。

    用鑷子夾着那紗布,將白牡嶸的傷口裏里外外的擦拭了一遍。

    疼的白牡嶸要昏厥過去,忍不住痛叫,她嗓子沙啞,叫出來的聲音更是難聽至極。

    宇文玠卻好似沒聽到,依舊困着她,那時候他的身體真的跟鐵一樣堅硬。

    白牡嶸身體無力,根本掙扎不出,冷汗嘩嘩的流,一時間她衣服都濕了。

    將傷口裏里外外擦拭了個遍,大夫拿出縫合用的針線來。瞪着眼睛看他手上的針線,白牡嶸掙扎的更厲害。宇文玠亦是加大了力氣控制她,她在他懷裏看起來很是嬌小。

    大夫痛快的下針,順着皮肉進去,白牡嶸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與此相比,身上針扎感的不適已經不算什麼了。

    她啞着嗓子痛叫,難聽至極。如果有人在她耳朵邊這麼叫,她肯定會嫌棄死。倒是宇文玠面不改色,依舊十分平靜。致力於困住她,不鬆懈一分一毫。

    大夫下針也很快,好似只是幾下子,就縫合完畢了。

    剪掉線,他痛快的收針,然後塗藥包紮,也忙活的滿頭大汗。

    白牡嶸已經放棄掙扎了,而且隨着包紮完畢,手臂上的痛感似乎也逐漸減退了。

    這時,她也才知道最初里里外外塗抹的是什麼東西,是麻藥。

    大夫第一次給她處理傷口時就說要縫合,還說可以塗藥減輕疼痛。但是她根本就不信這個時代會有麻藥這種東西,所以也沒同意。

    但到底是自己想法太狹隘了,這個世界能做出那種改變體質練功的秘藥來,做出效果還算不錯的麻藥應該也不難。

    長出一口氣,大夫也放鬆了,站直身體,上了年紀的大夫也累的夠嗆。

    「王爺,已縫合完畢。只要王妃不再亂動,按時換藥喝藥,傷口會很快恢復的。」邊收拾藥箱,大夫一邊說道。嘴上在交代,身體卻已經做出要趕緊離開的架勢。

    白牡嶸說不出話來,氣的要死,明明是在她的身體上動針動線,報備卻向宇文玠說,她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做不了主了。

    宇文玠沒有言語,只是給了個眼神兒,那大夫就拎着藥箱離開了。

    小羽站在那兒滿臉擔憂,看了看宇文玠,又看了看完全癱軟下來的白牡嶸,最後沒法也離開了。不過,她實在放心不下,在樓梯轉角的地方悄悄停了下來,一邊聽樓上的動靜。

    「放開我。」嗓子沙啞的刺耳膜,白牡嶸通身無力,因為冷汗直流,她現在也覺得很冷。

    宇文玠緩緩地放開自己的手臂,然後自如的起身,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聽我慘叫,是不是開心了?」她就認為他是這個目的,憑他可沒那麼多的好心。

    從床上下來,宇文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開心。而且,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醜。」往時她都活力四射,要說以前覺得最丑的時候也就是新婚洞房的那一晚了。但現在,比那時更丑。

    哼了一聲,但發出的聲音極其難聽,更別說有氣勢了,「滾蛋,老子難看也用不着你評價。」挪騰着身體,她像鐘擺一樣,在床上找個舒服的位置,通身無力,都是這個小兔崽子害得。

    看她那毫不顧忌形象的樣子,宇文玠忍不住皺眉。儘管是受傷了,但也不能這麼無所顧忌,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模樣是否好看。即便他說她丑,她好像也沒任何的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吧,你的傷口若是崩開,本王會叫大夫再給你縫一次,自己掂量吧。」話落,他轉身離開,瀟灑的可以。

    翻了個白眼兒,白牡嶸長舒口氣,渾身都不舒服。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很快陷入了昏沉之中。

    半睡半醒時,小羽曾上來過一次,餵她喝了一些湯藥,之後,她就徹底睡着了。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流玉守在床邊,眼見她醒了,立即先倒了一杯水過來。

    扶着她坐起身,一邊小心的餵水給她喝,「王妃,你覺得身體如何?手臂疼不疼?」

    水順着喉嚨滑下去,難受的不得了。

    喝完最後一口水,白牡嶸搖頭,「倒是沒那麼疼了。」看來,進行縫合還是有好處的,也或許是心理作用。

    「那就好,這兩天換藥時傷口都外翻着,奴婢瞧着真的很嚇人。」流玉覺得縫合是對的,但最初白牡嶸那麼反對,她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宇文玠那小子呢?」這個該死的東西,想想就一股火兒。

    「王爺昨晚下樓之後就出府了,不過倒是留了一部分人在索長閣。」其實這樣,流玉覺得很有安全感,宇文玠身邊的護衛功夫都很好,比府里的護院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又出去了?」白牡嶸不知道宇文玠這是幹什麼,忽然回來又離開了。

    「這次好像是第一次王爺這麼快的回來,而且昨晚回來後就先見了常嬤嬤,又把大夫召了過來待命。奴婢覺得,王爺可能是真的擔心王妃。」這一點,作為一個局外人,流玉認為自己是看得清的。

    白牡嶸切了一聲,嗓子疼,忍不住抬手捏着喉嚨,「正好宇文玠那小子不在,你一會兒把常嬤嬤找來,我有事兒問她。」交代給常嬤嬤的事兒,也不知辦的怎麼樣了。

    誰知宇文玠這麼快就回來了,這個地方真是危險重重。她覺得待不下去了,得趕緊離開才是。

    但,想離開又太難,第一張休書找不到,就只能再弄一張。

    「王妃,您若是不舒服就再躺下。早膳應該送來了,奴婢給拿上來。」看着她不太好的臉色,真的像生大病了似得。

    「嗯,去吧。」再次躺下,受傷的手臂還是絲絲的疼,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轉。主要是後腰那裏,有針刺感,又痒痒的,忍不住想去抓。或者,把整塊肉都摳下來也好,免得不適。

    早膳送上來,是很清淡的小菜和補湯,流玉坐在床邊餵她,她不用自己動手,倒也算是享受。

    即將吃完,常嬤嬤到了,她是個完美的下人,可以說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兒都挑不出毛病來。索長閣所有的上女都是她調教的,可見其能力。

    在床外一米處,她給白牡嶸行禮,「奴婢給王妃請安。」

    「常嬤嬤不用客氣,可找到那張休書了?」啞着嗓子,白牡嶸急於知道這件事。把之前住過的那間房子掘過來,應該能找到吧。還是說,那張休書真的被誰拿走了?

    「回王妃,奴婢無能,沒有找到。也沒人見過那張休書,不過奴婢還會再接着找的。」常嬤嬤回答。

    「宇文玠的印鑑呢?」也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她真的沒有印象,關於那張休書,可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回王妃,王爺的印鑑沒有在書房,其餘的地方奴婢也找過了,並沒有。想來,應當在王爺的身上。」所以,想要偷偷拿到印鑑,是不可能的。沒人能夠近宇文玠的身,也拿不到印鑑。

    這又是一個不幸的消息,白牡嶸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再接着找找吧,總是不能無緣無故的飛了。」真是讓人迷惑,那麼一張紙,到底跑哪兒去了?

    常嬤嬤接收命令,然後再次行禮,隨後倒退着離開。

    「王妃,您是打算偷到王爺的印鑑,然後自己偽造一張休書麼?」流玉問道,從最開始她要常嬤嬤找宇文玠的印鑑時,她就有這個懷疑了。

    「只要有印鑑,就都是合法的。」無需簽名或是按指印之類的,甚至字跡不同也沒關係,代表他身份的印鑑才是最重要的。

    流玉點點頭,卻又忽然道:「其實奴婢覺得也不一定非要離開,似乎王爺現在很在意王妃。」忽然之間就回來了,明顯自己手頭的事情沒有忙完。以前哪次離開都是半個月打底,不做完事情不回來。

    「看事情這麼表面,往後你可怎麼辦呀?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喉嚨疼。」仰頭,白牡嶸閉嘴閉眼,看來往後她還真不能再受傷或是生病,但凡抵抗力下降,她就得被後腰處的隱患所控制,沒準兒什麼時候就被徹底制住了。

    不念不想的就在房間裏躺着,晌午時,那大夫又來了,給她的手臂換了藥。

    她自己看了一眼,手臂的傷口縫合的很醜,這手藝要多差有多差。而且,縫合傷口的線也不是那種可吸收的,到時拆線下來,單是想想都知道這胳膊得變成什麼樣兒。

    換了藥,又喝了苦到懷疑人生的湯藥,她再次迷糊了過去。她再次確認喝的藥有安眠的成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睏倦。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房間裏燃着朦朧的琉燈,小羽坐在床邊,正守着她。

    「王妃,您醒了?餓不餓?」開口便是詢問,白牡嶸一時間恍惚的覺得自己不像人,已經變成豬了。

    順着小羽的力量坐起身,白牡嶸晃了晃腦袋,「我要下床走走,那時整日在床上,我都怕了。」嗓子還是沙啞的,不過還是敵不過她想下床走動的心思。在床上躺着十分不適合她,讓她聯想到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不快的記憶。

    下床,身體有些微微的無力,不過還能支撐。手臂倒是還好,現在主要是由後腰處向全身蔓延的針刺感,以及身體無力和喉嚨痛。

    小羽將較厚的披風找來披在了她的身上,白牡嶸走出居室,一步步的下樓。

    雖是身體無力,但是走了幾步,身體裏的血似乎也活躍了起來。

    樓下,有上女在候着,流玉看到她下來,迅速的跑過來攙扶。

    「王妃,您餓不餓?廚房應該已經燉好了補湯,奴婢去拿來。」把她扶到軟榻上坐下,流玉一邊說道。

    「嗯,去吧。」吃了睡睡了吃,她最近應當也就是過這種日子了。

    靠坐在那兒,小羽把一張柔軟的毯子蓋在她腿上,她這待遇及得上老佛爺了。

    那幾個上女站的筆直,連呼吸都沒什麼動靜,如果不是還在眨眼睛,這以為她們是雕塑呢。

    「都去休息吧,別站在這兒製造二氧化碳了。」看她們不自在,白牡嶸也覺得彆扭,還是空寂一些的好,她也能自在些。

    上女立即領命,雙手置於肚臍處,彎着腰退了下去。

    「王妃,再喝些水。」小羽端着水杯過來,一點一點的餵給白牡嶸喝。

    「不喝了,喉嚨疼。對了,大楊和金剛情況怎麼樣了?」他們倆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傷,不知大夫有沒有照顧到。

    「金剛沒什麼事兒,就是手傷了。大楊哥其實傷得重,他後背都被劃開了,那天晚上他看王妃受傷了,也根本沒敢告訴您。這兩天,都在房間裏趴着呢。」小羽告知。

    「大楊功夫不行,但膽子大是真的。這兩天廚房裏的補湯也給他們送去些,多吃一口東西王府又不會窮死。」白牡嶸覺得虧什麼都不能虧嘴,民以食為天啊。

    「嗯,奴婢記下了,會吩咐廚房的。」小羽點頭,還是白牡嶸對下人寬容,也不小氣。

    靠坐着,她姿勢也顯得極為鬆散,小羽蹲在軟榻一側,小心的給白牡嶸捏腿。

    正享受着呢,就聽得外頭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接下來就是那些上女小心的聲音,「給王爺請安。」

    一聽這話,就是宇文玠回來了,白牡嶸挑了挑眉頭,也只有他能得到這種如同拜見天神般的待遇,一個個膽戰心驚,好像他隨時會吃人一樣。

    果然下一刻,那個人就進來了,裹着厚重的狐裘披風,兜帽也老老實實的扣在頭上,只露出一張臉來。

    進來後,他便抬手摘下了兜帽,然後看向如同老佛爺似得白牡嶸,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靜,儘管看起來像個剛剛成年的大男孩兒。

    「舒服了?」他走過來,一邊隨手把披風扔到了不遠處的椅背上,那動作竟帥的很,充滿了男人味兒。

    「托你的福,我手臂要爛了。」啞着嗓子,白牡嶸可不是那容易吃虧的人,即便眼下體力不濟,但在嘴上也一定要討到便宜。

    「本王看看。」走過來,小羽自動的讓開,他則沒有任何停頓的坐在了軟榻上。

    白牡嶸歪頭看他,說真的,這一瞬間好像十分陌生,因為他瞧着似乎真的是很關心的模樣,並非只是想看笑話。

    「謝了,不用你看。大夫晌午時看過了,說是好多了,過幾天就能拆線了。」這小子,莫名其妙,忽然之間的好心比以惡相對還要嚇人。

    浸水了一般的眼眸無比清澈,很容易讓人心動,他看着她仍舊蒼白的臉,「本王也不是非看不可,如果真的爛掉了,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少裝老人說話,聽着不順耳。我喉嚨疼,不想和你交談。」仰頭靠在軟榻的靠背上,她喉嚨被自己掐的都有些發紫了。

    「現在才知,本王為你擋去了多少兇險。若再出言不遜,本王可不會再管你了。」她那不耐煩的姿態,真是讓人看了不由得想揍她一頓。

    「別呀,最起碼得等我滿血復活之後再撒手。斑比,你這幾日去哪兒了?看你的臉還好好地,也沒有任何過敏的跡象,看來這段日子也不是多辛苦。」眸子一轉,她態度忽然轉變。然後微微朝着他這邊靠過來,和他拉近距離。

    宇文玠上下的審視了一下她的臉,眼底是警惕的,因為無事獻殷勤這句話套用在她身上也極其的合適,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本王去做什麼,需要向你報備麼?」他問,並且稍稍退離了些,距離她遠點兒。

    白牡嶸挑了挑眉,「你想說也可以啊,這隻耳朵為你敞開。」她也跟着挪過去,因為身體不是很靈活,所以顯得有些笨拙。

    她越這樣,宇文玠就越覺得奇怪,看着她又靠過來,他忽然站起身。

    而白牡嶸也在同時抬起自己那隻沒受傷的手,一把抓在了他墜在腰帶上的精美玉佩上。

    她抓住了就沒鬆手,宇文玠垂眸看了一眼,「你要做什麼?」

    「佔便宜,摸一把。」白牡嶸鬆手,然後手指頭快速的爬到他的腰帶上,好像真是佔便宜似得摸索了幾下。

    宇文玠微微皺眉,隨後快速的退了一步,徹底甩開了白牡嶸的手。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轉身上樓了,什麼話都沒再說。

    看着他消失在樓梯上,小羽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就笑,「王妃,你瞧沒瞧見,王爺臉紅了。」簡直太好笑了,刷的一下就紅了,特別扎眼。


    白牡嶸卻沒心思說這個話題,本來宇文玠也是那種容易臉紅的人,她故意逗弄他時,他就臉紅。

    「沒摸着,他身上除了玉佩,就沒別的東西了。」其實她是在找印鑑,想看看藏在他身上哪兒了,可是除了玉佩就沒別的玩意兒了。

    她有一瞬間還懷疑玉佩可能是印鑑,但用手指摸了一下,根本不是。這小子也不知把印鑑藏哪兒了,難不成藏得更深,她得摸到衣服裏頭去不成?

    小羽看着白牡嶸並不高興的臉,然後想了想,「既然王爺那麼容易害羞,也不知道王妃想要做什麼,其實王妃可以再接再厲的。去他房間裏搜查,不行的話就翻他的衣服,總是能找到的。」壓低了聲音,小羽給出主意。

    「你這丫頭比我還生猛,就不怕嚇得斑比跳樓?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不帶在身上,那就應該是藏到哪兒了。但能藏哪兒呢?還得再觀察觀察。」若說真要扒開他衣服,那也得等她恢復一些再說,現在身體無力,不是他對手。

    小羽也覺得想在宇文玠身上找東西的確是費勁了點兒,他可不是那種容易糊弄的人。而且一旦被他發現意圖,結局可能也不會太好,反正她是不敢的。就得看白牡嶸了,她膽子大,很讓人信服。

    等流玉拿來了晚膳,白牡嶸吃了一些,隨後也上樓了。

    走到樓梯口時,她看了一眼宇文玠的房間,門是緊閉的,燈火朦朧,而且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深吸口氣,朝着小羽擺了擺手,小羽配合的朝着她的居室走過去,還特意加重了腳步聲。

    待小羽進了居室,白牡嶸站在原地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均勻和輕鬆時,她緩緩的挪動腳步,朝着宇文玠的房間走了過去。

    抵達門口,她先站在那兒,耳朵微微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動靜。

    能聽得到宇文玠均勻的呼吸聲,看來,還真是睡着了。

    昨晚半夜回來,『強迫』她縫針完畢後,他就又滾了。這回來沒多一會兒便睡着了,顯然是累了。

    也不知到底做什麼去了,不過,累是好事,最好睡得像死豬一樣才好。

    聽了一會兒動靜,白牡嶸抬起完好的手臂,一點點的推開了房門。

    房間裏燈火朦朧,這房間不如她住的居室大,所以一眼便也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宇文玠。他半身蓋着被子,矗立在床邊不遠處一個精緻的暖爐在散發着熱氣,還真是睡得挺香的。

    不過,為了確保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在裝睡,白牡嶸第一時間先走到了床邊。

    動作緩慢的坐下,就坐在了床沿上,白牡嶸不眨眼的盯着他。其實人都有警惕性,有些人即便睡着了,但警惕性還是醒着的。

    若是被這般盯着,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被驚醒。

    不過,宇文玠好像真的累了,閉着眼睛,呼吸始終均勻,沒有一點錯亂或是醒來的跡象。

    眯起眼睛,白牡嶸抬手在他臉的上空揮了揮,那精緻的小臉蛋兒在燈光下都在反光似得,真是讓人不由得想咬一口試試。

    長得是真好看,這麼瞧着眉眼真是柔順,像極了那種聽話的好孩子。

    顯而易見,他絕對不是孩子,而且也不會聽話。

    用兩根手指在他眼睛上方比劃了兩下,然後收回手,看來真是累極了,這樣都沒反應。

    視線開始在他周圍轉悠,他只穿了中衣,應該不會把印鑑放在衣服里,睡覺必然不舒服。

    他之前脫下來的衣服就掛在床尾處的屏風上,她起身走過去,然後一點一點的摸索。

    摸了一圈,衣服里什麼都沒有,看來他不是那種習慣在身上放東西的人。

    轉眼看向靠近窗邊的軟榻,軟榻旁邊有小几,小几上放置了一封信,信封旁邊還有個四四方方一手掌高的錦盒,十分精美,不知是什麼。

    掃了一眼床上的宇文玠,她步子一轉朝着軟榻走過去。

    本想先打開那錦盒的,不過那封信她也挺好奇的,信封十分精緻,在民間都未必買到這種材質的。

    動作很輕的拿起信封,然後一點一點的將裏面的信紙抽出來,摺疊的很工整,邊角整齊,有強迫症的人會十分滿意這種摺疊。

    展開信紙,上面的字清晰且有勁力,這就是宇文玠的字,她之前在書房見過。

    快速的看那上面的字,白牡嶸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有幾個熟悉的人名,一時之間倒是難以對上號。

    驀地,她覺得有一股涼意蔓延全身,拿着信紙的手抖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扭頭看向床的方向。

    床上,宇文玠盤膝坐在那兒,眉目安靜的正在看着她。許是因為燈火的關係,他的眼睛顯得格外的漆黑,那種不言不語又知道一切的姿態,莫名的有點嚇人。

    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鐘,白牡嶸動作自如的把那封信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極為平靜,好像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兒的人根本不是她。

    「把你吵醒了。」放好了信,她淡然自若,絲毫沒有偷看之後的羞愧之意。

    宇文玠亦是一樣平靜,「你要找什麼?」

    「想來看看你。」自如的說謊,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宇文玠若有似無的揚起眉尾,「確定是來看本王?對着本王一通無言的威脅,之後就開始翻東西,你還有偷盜的習慣?」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從她在門口窺探的時候就知道了,只不過裝睡着而已。

    「我這可不是偷盜,是壓抑不住自己對你的垂涎欲滴。本想偷溜進來劫個色什麼的,但看你睡得那麼熟,我又不忍打擾,只能無聊的翻翻你隨身攜帶的東西嘍。」走過來,白牡嶸又抬手扯了扯床幔,像多動症一樣。

    宇文玠面色依舊平靜,不溫不火,看着她走近,他想了想,驀地道:「你要侍寢麼?」

    一聽這話,白牡嶸的眉頭也抖了抖。往時都是在古裝宮廷劇里聽過這句話,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她這麼說。

    「我這個樣子要給你侍寢,你就不怕嚇出病來?」毛都不一定長齊,還敢說侍寢這種事兒。

    「如果不是意圖侍寢,那麼便是居心叵測,你到底要找什麼?」如果不是有目的,她是絕對不會進這個房間的。

    「話不能這麼說,我不侍寢就是居心叵測,你未免有些太武斷了。你長得那麼好看,我就是來偷偷看看你,不成麼?有些人把這個叫做有賊心沒賊膽,我就是這種,只想飽眼福。」說着,她一邊朝着門口的方向挪步,極其自在,但明顯是想跑路。

    「你不用有賊心沒賊膽,本王給你這個機會。」看着她的腳下,宇文玠的眼睛像是燈籠似得閃了閃,然後猛地起身,一把抓住白牡嶸的手臂,直接把她甩到了床上。

    「疼疼疼。」發出的聲音仍舊是煙熏火燎的,白牡嶸才不覺得自己眼下有什麼能讓人失去理智的美色。躺在床上,她叫了兩聲,然後就閉嘴了,因為宇文玠就懸在她身上,不眨眼的盯着她。

    別說,以這個視角看這小子,還真是有一股成年男人的洶湧威懾,一時間她都不由得轉開了眼睛,躲避他的視線。

    不過,轉開後她就覺得自己輸了,輕易就說輸可不是白姐的風格。她迅速的將眼睛又轉了回來,然後和宇文玠拼眼力。

    當然了,宇文玠根本沒有和她拼眼力的打算,看着她的臉,他一隻手抬起,然後就落在了她腹部的腰帶上,「你是本王的王妃,侍寢也是應盡的本分。本王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你可能得受點苦了。」說着,他當真把她腰帶扯開了。

    白牡嶸一瞧,這傢伙還來真的了,不是總動不動就臉紅麼,這會兒臉倒是不紅不白的。

    「慢着。」她開口,宇文玠脫她衣服的動作果然停了。

    「打算說實話了。」他等着她說,到底什麼目的。

    「好吧,我懷疑之前你給我的那張休書被你自己偷回來了,所以,我打算來找找。」隨口胡說,她用完好的那隻手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裏拽出來。臭小子,和她來這套?

    其實她明明可以配合他演戲,然後看他落荒而逃的,畢竟以前他也沒少逃跑過。可是,她最後還是認輸了,心裏一股鬱悶之火。

    「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向來不會收回,你找不到的。」他沒有拿,在他這兒純屬浪費時間。

    白牡嶸深吸口氣,「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你再寫一張吧,這樣你我都輕鬆了。你也不必為了我整日和人明里暗裏廝殺,我也不用在這兒整日看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心存不軌。」

    微微皺眉,她的話真真假假,不值得相信。

    「本王說過,不會為你浪費紙墨,你是聽不懂本王的話麼?不想侍寢,就回去睡覺。本王的房間,以後不許進來。」話落,他翻身坐起來,脊背挺直。

    白牡嶸在原位躺了一會兒,看了看宇文玠散在脊背上的長髮,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目光是不客氣的,盡數都打量了一番。

    既然休書沒戲,那麼還是得打印鑑的主意,如果不在他身上,那有很大的可能在剛剛看到的那個精美的錦盒裏。

    想了想,她緩慢的撐起身體,瞄了一眼不動如山冷艷自持的宇文玠,然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身上。

    這一下子還用了些力氣,宇文玠也被她撞得身體歪斜。她順勢扭頭將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靈活的那隻手迅速的在他胸前腹部腰間等等部位摸了一遍。

    手之靈活超乎想像,在宇文玠感到自己受到非禮要把她推開時,她自己就坐直身體,然後雙腿一跳便起身了。

    「來都來了,我臨走占點便宜。雖然外表看起來好像還沒斷奶似得,但你這身板真不錯。」啞着嗓子最後調戲一番,她便轉身離開了。

    隨手關了房門,她便長出一口氣,他身上什麼都沒有,衣服下面就是肌肉。看來,她還得想想法子把那錦盒拿到手,印鑑有可能藏在那裏頭。

    儘管自己在中間略遜一籌,不過臨走時也算報仇了,小兔崽子,看着挺瘦,渾身都是肌肉。

    走回自己房間,小羽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來了,「王妃,沒事吧?」她剛剛聽到那邊有說話的聲音,極其擔心白牡嶸會被當做宵小給處理了。

    「沒事,就是被那小子嚇了一跳。身體不舒服,腦子也不好使了,我應該趁機問問他丁海哪兒去了。」也不知他打算如何利用這一枚上好的棋子,她得抓緊時機才行。

    「王妃,您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吧。看你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是生了大病,讓人怪擔心的。

    「很醜麼?」坐在床邊,白牡嶸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也沒有興致去照鏡子了。

    「那倒不是,王妃很美的。就算現在臉色不好看,那也是人見人憐。」很嬌弱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想保護她。

    聽她這麼說,白牡嶸不禁笑,「我也能有人見人憐的一天,還真是稀奇。」想她白姐,那時即便掛着吊瓶也沒人會說她柔弱,誰想到現在居然可以用可憐來形容她了。

    若是前幾個月,她肯定會很排斥這種說法的。但是現在,她忽然覺得能讓人覺得可憐也是一種本事,外貌上的優勢,有的人是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躺下,小羽給她弄好了被子,這才在她的催促下離開。

    燭火幽幽,白牡嶸躺在那兒,盯着床頂,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忽然想起剛剛在宇文玠房間裏看到的那封信,那上面的名字看着有些眼熟,如今她再想想,忽然想起來是誰了。

    楚郁的大哥,就是在邊關統率幾萬大軍的那個,楚震。

    那封信她也沒全部看完,看了三分之一的樣子,但似乎那上面寫的是邊關與趙國有過幾次衝突,均戰敗,好像很吃緊似得樣子。

    邊關情況那麼不好,在這皇城好像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依舊一派祥和,各府分派年終獎金和年貨,都等着過年呢。

    那封信再往下她就沒看到了,邊關有沒有轉機也是未知,明明她沒什麼歸屬感,但莫名的還真想知道邊關情況。

    難不成,這幾天宇文玠是為了這事兒跑出去的?他還挺在意邊關情形的。

    琢磨着,她也逐漸睏倦,再次睡了過去。

    三天後,她手臂的縫線終於拆了,大夫的手藝其實並不怎麼樣,拆線疼的她半死。

    不過,傷口倒是癒合了,就是有些丑,白瞎了這嫩皮。

    大概是因為吃喝較好的原因,她身上的針刺感逐漸消失,而小羽看了她後腰,那些明顯又延伸出去的脈絡不再血紅,又恢復了之前的肉色。不過,瞧着也是讓人極為不舒服。從最初紅色的圓形變成了這個模樣,它明顯是在生長的。

    白牡嶸已管不了那麼許多,急切的想要拿到宇文玠的印鑑,可是這兩天他都很忙似得,很晚才回來,根本沒機會。她趁着白日他不在時去過他的房間,那個精美的錦盒不在,顯然是被他拿走了。

    就在她急的抓耳撓腮時,蘇昀過來找她,偷偷塞給了她一封信。

    打開信,沒想到是宋子非寫給她的,他告知宋家情況有變,他離開了她的宅子回宋家了。

    不知宋家又出現了什麼狀況,似乎這年關將至,出現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趁着宇文玠白日不在,她打算將自己的『財產』都運出去,金剛做不了這事兒,因為他目標太大了。

    這事兒,還是得交給大楊。

    大楊後背的傷還沒好,所以近些日子值守的事兒也沒輪上他,正是個好時機。

    他從後門溜出王府,租了一輛破破的的驢車,不顯眼,正好用。

    白牡嶸也將索長閣的上女調到了別處去打掃,然後這邊張士良便帶着幾個人開始快速的搬運那些箱子。

    將近十個箱子,各個沉甸甸的,他們搬了兩趟才搬運完畢。從索長閣到後門的路上又鬼鬼祟祟,像極了宵小。

    不過好在任務成功完成,沒有被府里的其他下人瞧見。

    白牡嶸也換了一身衣服,披上不起眼的厚重披風,腦袋也遮擋的嚴嚴實實,順着後門溜了出去。

    蘇昀依舊睜隻眼閉隻眼,好像什麼都沒瞧見,其實他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這驢車很合白牡嶸的意,箱子上又蓋了一層破布,瞧着就是不值錢,不扎眼。

    「走吧。」坐在車轅上,白牡嶸把披風攏緊,幾乎看不到她的臉。

    大楊坐上另一側車轅,一甩鞭子,驢車當即晃晃悠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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