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方!
喬東陽腦子嗡了一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被女朋友盛情送禮,他卻高興不起來。
「池、月。你這腦袋裏,一天都在想什麼?」他說完不解氣,狠狠拍一下她的後背,斥道「在菩薩跟前,瞎說什麼呢你?沒規矩。」
池月突然回頭,望着菩薩聖像,「菩薩為何仁慈為懷,皆因懂眾生疾苦。因此,菩薩能理解你的。嗯,也理解我。不會怪罪。」
「……」
大廟不大,逛不了多久。
兩人繞配殿逛了一圈,往回走時,池月把每一個見到的功德箱都捐了一些香油錢,有零票,有整錢,有些多,有些少,直到錢包里的現金一張都沒有了,這才拍拍錢夾,「沒了。」
喬東陽說「你給每個菩薩的孝敬都不一樣,會不會惹怒菩薩?」
「你以為菩薩像你一樣小氣呢?」池月笑着瞪他一眼,「回去記得報銷。」
喬東陽勾唇,「這些不都是你捐的嗎?」
池月抿了抿嘴,眉目間自帶一絲羞澀的笑,「我是幫你捐的呀。我又沒有祈福。」
她是低着頭說的。
喬東陽卻是聽懂了。
……她為了他的願望,捐的錢。
也許是寺廟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他們相視而笑的時候,喬東陽的內心突然就有一種極為篤定的感受——會有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她能克制心理上的疾病,他們會得圓滿。
他突然有些感動,緊緊捏住她的手腕。
「池月,我們會好的。」
在大廟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好像時光都在這裏停頓了下來。
等他們慢悠悠回到吉丘縣城的燈火霓虹里時,竟像是受了洗禮重歸凡塵的歸來客。
「今天的參觀,還滿意嗎?喬先生。」池月打趣,笑着望他。
喬東陽目光微沉,輕輕拉過她,摟在胸前,低頭親她額頭,「我很滿意,池小姐。感謝你,讓我遇到你。」
池月抿抿唇,與他相視,輕輕一笑。
兩個人,十指相扣。
喬東陽的手指修長,掌心卻厚實,極有質感。
池月突然覺得安心。
……
月亮從雲層里探出腦袋,好奇地看着新興的月亮塢。
這個被上天眷顧的美好地方,有過許多美麗的傳說,現在它又一次蛻變,開始走向屬於它的傳奇。
規劃開始實施,一座座房舍拔地而起,一望無際的荒漠裏打上了地標,規劃圖描述着它未來的美麗,大量的工程人員進駐月亮塢和月亮湖地域,速度快得像是眨眼之間,超過了池月的想像。
而這些,燒的是錢。
大筆大筆的錢,流水似的往外撒。
喬東陽的資金動向當然沒有逃過喬家人的眼睛。
項目是阻止不了了,喬家人三天兩頭去找喬老太太哭訴。
敗家,敗家,敗家,這是他們提得最多,而喬正崇在這期間也聽過最多的詞。
喬家人希望喬老太太出來主持公道。他們認為喬東陽投資月亮塢,大量燒錢不干實事就是敗家的行為,必須按喬老爺子的遺囑做出認定,收回喬東陽的繼承權和喬正崇的管家權,財產按三房平分。
老太太左聽一耳朵,右聽一耳朵,早已經按捺不住。
家庭會議召開了幾次,次次都鬧得不歡而散。
對此,喬東陽充耳不聞,也沒有告訴池月。
迫於來自家族的巨大壓力,喬正崇在家庭會議上拍着胸膛保證喬東陽這不是敗家,是投資。他同時為喬東陽做出辯解不能因為投資周期長,短期內看不到效果,就認為這是在敗家。
做人做企業,都要有長遠的發展眼光。
他把喬東陽的項目書,添油加醋的對老太太講了一遍,表示這是一個對公眾、對社會、對環境,都具有劃時代標杆意義的項目,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即便是虧損,也是為喬家積德。
他認為,這個項目對企業形象的提升,大有益處,比喬東陽的《星空行者》還要靠譜。
值得一說的是,《星空行者》這個當初同樣不被喬家人看好的投資,賺錢了。
節目的火爆程度超出預期,火了,收益就來了。
可觀的收益數字,是為喬東陽正名的砝碼。
喬正崇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堵住了老太太和喬家人的嘴。
可是,一轉頭,他撥通喬東陽的電話,借着火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這麼大的投資項目,你說干就干,為什麼不找我商量?」
喬東陽的回答也乾脆,「因為我就不是為了賺錢去的,我就想燒點錢,做點有用的事。實現敗家的夢想。」
喬正崇早已被兒子鍛煉出來一顆好心臟,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仍然能循循善誘,「你就作吧,作吧,要是賠得血本無歸,我看你怎麼向他們交代。」
「我要向誰交代?」
「你是不知道他們都怎麼盯着你的?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嗎?」
「哦。」喬東陽懶洋洋的,「你不是會應付嗎?你辦事,我放心。」
喬正崇再一次被嗆得呼吸急促,咬牙切齒。
「你小子,也就是運氣好。次次作死,次次好運。」
開發陪伴機械人、星空計劃、星空行者,一次次的決定,他冒進而強橫,不計後果的燒錢,看上去毫無章法,可以說,根本就是奔着弄死喬氏去的,可是他總能得到老天眷顧,像開了掛似的,取得不錯的效果,這讓喬正崇在他準備投資月亮塢之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去想太多。
可當他看到工程的總體規則,終於驚呆了。
舉一個企業之力,跨十年光陰,造出一個逆天工程,
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何止是賠本,根本是拿錢去填坑。
在應付完喬家人的步步緊逼後,喬正崇向老太太立下了軍令狀,不敢再在這事上大意,決定親自飛一趟吉丘,看看兒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董珊陪他一起來的。
他們帶了些隨從,浩浩蕩蕩,聲勢浩大。
結果在來的路上就遇到風沙,搞得灰頭土臉,到達月亮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到一地的帳篷,他目瞪口呆,喬東陽卻告訴他,這裏沒地方洗澡,沒地方睡覺,奉勸讓他馬上返回吉丘縣。
喬正崇差一點當場駕崩。
「這些日子,你就守在這裏?」
他不相信。
從小嬌生慣養的兒子,蜜罐里養大的,手心裏捧着的,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
「不然呢。我住天上去?」喬東陽嗤一聲,看了看他爹被風吹得豎起來的頭髮,明顯是準備不足被打臉的樣子,突然有一點好笑,「回吉丘去吧,那裏有個酒店,環境還是可以的,能對付一晚。」
喬正崇哼聲。
他是來視察的,哪能就這麼走?
「你睡哪裏,我就睡哪裏。」
他的態度很明確,兒子能做到的,他也能。
喬東陽哦聲,指了指背後的帳篷,「我就睡在裏面,你要睡嗎?」
喬正崇冷眼剜他一下,走過去掀開帳篷,不到三秒就放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你就睡這個狗窩?」
喬東陽嗤笑,「幹嗎又罵自己?你又不是老狗。」
「……」
這兒子是天生克他的。
喬正崇黑着臉,指了指他,「行,我就睡這裏。」
「不行。這是我的。」喬東陽望向帳篷區域邊角的一個小土坑,「你要睡,我讓人在那兒給你搭一個。」
「……」
喬東陽說到做到,他沒有把自己的大帳篷讓給喬正崇,而是吩咐人在那個小角落裏,給他和他的隨從們搭了幾個帳篷。
這裏什麼不多,就帳篷多。
現在項目組的辦公用房還沒有蓋好,自來水管道也正在修建中,這裏經常會添一些人,來了只能住帳篷。都是早早備好的,方便。
喬正崇頭皮發麻。
其實他和喬東陽一樣,也是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的主兒,想到睡在這個也許一晚就會被風沙掩埋的荒漠,他腦袋隱隱作痛。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兒子能睡,他不能不睡。
只是……
他望着董珊,「我讓人送你去吉丘。」
男人怎麼都好,不洗澡、不洗臉,熬一熬就過去、女人不能受這個罪。
董珊微笑,搖搖頭,「我沒有關係的,我可以睡帳篷。」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願意給他們父子兩個添麻煩,哪怕委屈自己。這一點喬正崇是明白的,這個女人向來願意犧牲,可身為男人,他並不願意妻子跟着吃苦。
「不行。你身體不好。」
「你和東子在這兒,我不走。」
看喬正崇猶豫,池月硬着頭皮說「阿姨,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讓董珊住她的房間,她可以和池雁擠一擠。
她家也簡陋,但總比睡帳篷好點,中年婦女在帳篷里睡一宿,池月都怕她熬不住。
董珊看了喬正崇一眼,見他拉着個臉不高興,但沒有反對,馬上就笑了開,「好啊!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池月腦殼痛,「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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