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日子過的很是滋潤,猶如溫泉小溪一般。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如果不是再過些年頭女真人就會南下的話,趙誠還真未必想折騰了,就這樣在池州相妻教女,讀讀書種種田,時而出城找女山賊白沉香外遇一下,那也是很美的田園生活。
可惜宋人註定了會一直被騷擾,寇準相爺基本擺平了遼人後,就面臨西夏的威脅。王安石相公的政策基本擺平了西夏和青塘後,又面臨了女真人的崛起。
女真人被推平後,又要面臨史上最兇猛的蒙古韃子。
所以結論是必須折騰,不能永遠待在池州。
現在除了生活上安逸,學業穩定,《蘭若寺》的銷售和影響力節節攀升。而新的話本《歡樂三國》也在製作中。
趙誠人品還是有的,並沒有因為賣斷收益就亂寫,仍舊絞盡了腦汁,因為《蘭若寺》越好,就代表接下來的《歡樂三國》收益越大。同時作為着書立說的文人,也會撈取到更大的噱頭和關注度。
《蘭若寺》玩的是懸念,簡單的一座山,一座廟,不多的三個人,以及一個始終沒露面的女人,還有一隻後來加入的狗。
故事簡單而緊湊,最大看點在於那三人走不掉也死不掉,懷着滿腹的猜疑,時而敵對時而合作,不敢同床共枕,但分開後又相互牽掛,每次相遇,那種又想合作又想開戰的心態,導致了故事張力簡單又強大。
這就是《蘭若寺》的特點,但這樣的故事也就代表了寫不長。
第三集正在書寫中,並且趙誠已經知會老陳頭,整個《蘭若寺》會在第三集結束,不想水下去了,這類故事不適合強行水,否則很傷人氣導致讀者跑光。鑑於賺的差不多了,老陳頭也同意了……
蔡姑娘最近很閒,在猛追《蘭若寺》,她是越來越覺得這個故事有趣了。原本還道可以嘚瑟一下把作者捉來口述,卻是雙兒捉了一個文盲來,講的的確是蘭若寺,但鬼腳七隻會重複講已發佈的那些,最後又無比失望的趕走了。
蔡姑娘現在越來越好奇寫故事的人,而不僅僅是故事本身。
而蔡知州最近很忙,不忙追故事,只憂心着池州治下越來越多的山寨。
最近又有人被山賊殺死了,還有小商隊被劫持的事件。要說不能忍呢,這些事在大宋其實很正常,永遠都會發生的,是可以忍的。只是說不知道能維持到什麼時候,看似遲早會引爆。
並不是女兒和蘇在方的思路真不對,當時在巍山書院蔡攸說的很忠勇,卻也未必全是真心話。要說剿,作為一個官員蔡攸當然不喜歡治下有土匪,那除了讓官員顯得又蠢又慫外,最重要的相當於土匪在分流本該屬於官員的利益。
只是剿匪的確有很大風險,摸底不清楚,沒有好用戰將以及精銳軍隊的情況下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就是這個原因,來自中書門下的指示早就有了,乃是父親老蔡相爺親筆說:不能剿匪,一但陷入戰亂短時間又打不贏,相反致使池州永豐監的錢幣鑄造滯後甚至停滯,則在銅本就不足情況下,朝廷一定會陷入更大的財政泥潭不可自拔。
蔡攸不是一味的聽父親的話,甚至一些問題上有矛盾和分歧。但這問題上蔡攸知道父親他盡力了,有宋一朝,自始至終無法解決通貨緊縮的問題,前些時候因為缺銅,不得已用「當十大錢」過度,最終也帶來了惡果惡政,導致政治和財政一團混亂。
當十大錢上有他蔡京考慮不周的原因,但也有他的無奈。如果執行的好,如果百姓信他蔡京,官員聽他蔡京的,那麼貨幣從來就只是一個符號,別說當十,就是拿張紙當一萬它也是能運行的。
真正的問題出在執行力,蔡京為了在和政治對手的鬥爭中保持優勢,需要黨羽,加之北宋特有的士大夫不死規矩,蔡京政策基本是用寬鬆「籠絡官心」,而過寬的吏治造成了他黨羽眾多的同時,也就代表了過大的腐敗,必然到導致斂財成為常態。
那麼每級都在撈,都在向錢看,當十大錢也就真的失敗了。
這個問題上婆說婆有理。父親到底應該擔負多少責任蔡攸現在不想去理論,老傢伙現在若倒了,對整個蔡家都很不利。
有一點蔡攸覺得老傢伙說的對:現在不宜剿匪,沒精銳,沒有堪用戰將時候,短時半會打不贏,除了大幅的民生影響,永豐監恐怕也就該關門了,戰亂一起的時候銅都運不進來,救命的錢幣又怎麼運出池州去?
現在雖然吃相難看,但好歹暫時和山寨取得了平衡,他們暫時還沒有串聯,暫時還不敢搶奪官府的運銅隊伍。與此同時他們私采的銅礦,私鑄的銅錢,也仍舊持續流入大宋經濟,一定程度上也在緩解錢荒。
「若是內部戰亂一起。東南官府和東南土匪的『銅錢』大幅減少流入經濟,則我宋藥丸。」
這是蔡京發往基本盤東南諸路的基本指示精神。
好處在於東南諸路一直是蔡京的基本盤,是富裕的地方,鄉紳宗族勢力過於強大,於是這個地區受到趙挺之政策的影響最小,暫時還沒和幫派山寨明着決裂。
至於東南之外,尤其民風彪悍的北方實已隱患重重,流竄通緝犯在趙挺之的激化政策下明顯滿地走了,已經開始公然殺官差,公然對大戶打家劫舍,做下案子就跑,還相互有集結趨勢。
怎麼解決這些,明顯是政治問題而不是單純的大宋律問題。如果有可能,蔡攸知道父親蔡京也想放個大招把天下全部土匪給打掉,問題得打得過土匪啊!
縮小到具體一個地方,像趙挺之一樣,一但出兵卻打不過山賊,不僅僅是官府丟臉那麼簡單,那會讓賊人看到官府的虛弱,然後有更多想不勞而獲的人加入山賊隊伍進行投機,甚至官軍及官軍將領都有投靠山寨的幾率,這在北方地界已經開始發生。
從人性角度解釋這很簡單,官軍他也是人,眼看打不過土匪自己枉送性命,加入山寨卻可以喝酒吃肉,繫着殺人放火的金腰帶等候詔安,形成這個氣候而朝廷公信力又下落到一個閾值時,天下它就要大亂。
想來想去不得其法,蔡攸又順手拿起那份出自趙誠的策論仔細觀看。
這思路真的很新奇。玩物的確能讓人散志,現在大宋的問題是過度寬鬆,官府自己玩嗨了,喝醉了。而匪人幫派則卯足了力的等待着機會,逐步由鬆散過度到聚集。
一定程度這個叫趙誠的學子說的對,讓這些山賊慢慢的鬆弛下來多個娛樂,順便緩慢的隱性植入一些觀念,假以時日不說真的打消他們的念頭,但消磨一下戾氣,緩和一些時間出來是有可能做到了。還不用違背父親現有的政策基調。
這才是文人的作用。可惜老子們大宋真正的文人自命清高,所寫所講的東西實在缺乏趣味性,雲裏霧裏長篇大論的,別說不識字的山賊,有時特麼的張紀?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這就是不接地氣的特點所在。
「如果《蘭若寺》的作者和趙誠是同一個人就好了。」
就此蔡攸有了些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