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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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於黑夜中遙望着靈芝山方向,如果判斷沒有失誤的話,南門的統治性勝利,會即將轉化為靈芝山的劫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當然了,判斷到底會不會坐實現在誰也不知道,所以不能縮回城池去,需要在有利潤的情況下很猥瑣的做「指數跟隨」。
現在距離黎明還早,假設四散逃亡了一半的薛靜部能回到王秀軍中,不利的藥丸消息將會在王秀軍中擴散,大幅影響士氣。所以接下來的戰鬥應該不會很難打,風險已經不大。
其實清點下來,拿到南門戰果也不輕鬆,民兵隊伍的戰損已近兩成,一千零幾十人出陣,現在報數也就只有八百四十人會說話。
好在小虎頭的存在讓他們相信了這是必須打的正義戰爭,受到光環影響,又因為打贏了。
否則對於新民兵,這個戰損不修整的話沒法進行了。
「行,五分鐘到了,沒搜刮的東西不能再理會,否則要出事,趁着黑跟我立即行軍。」
就此一來,重整旗鼓的八百多人再啟征途,故意離池州城更遠一些,開始朝靈芝山挺進。
民兵以及核心差人們很心疼那些沒來得及拿的戰利品,但無奈這是死命令,誰也不知道趙誠為何走的那麼急。
他們中的許多人是英雄,是合格的戰士,甚至能在將來成為合格的軍事指揮官,但他們也很難弄懂政治上的么蛾子。
事實上對於蔡攸那樣的政客,不會從軍事理論去理解一次作戰任務的部署。
趙誠之前的出奇兵行為都需要瞞着他。
不要以為奇襲戰術大獲成功後,可以懷着小孩子似的嘚瑟心態進城去接受幾萬人的頂禮膜拜。蔡攸會幹什麼趙誠現在就知道,大概率會被他後腦勺抽一巴掌,然後被指着鼻子說「剛愎自用擅自出兵」云云。
最後,這八百多勉強於瑟瑟發抖中已經能用的民兵,會被蔡攸接收,困死在城裏用於自保。
老蔡那樣的政客如此做無可厚非,白沉香部的死活關他屁事。
趙誠的功勞是否確認,又關這些大頭民兵屁事。
一但趙誠被捉進城去抽一頓,他們並不會真的為趙誠鳴不平而嚎啕大哭,相反他們會覺得蔡攸體貼,會聽蔡攸的縮在城中自保。人性來說,又有誰願意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把腦袋提在腰上去拼?
答案是沒有。
所謂的一鼓作氣就是現在,這口氣一但被蔡攸疏導了泄掉,雖然不能完全說蔡攸的政治手腕錯,但以最小代價、最快時間結束池州戰役的契機就真的丟了。
同時,白沉香部就面臨被王秀包餃子的可能性,因為那瘋女人在特定時候是很碉堡的,譬如只要一有傷亡她就會進入復仇心切狀態。她不是趙誠,她不願意也不會去很快的判斷出「王秀反撲和糾錯如此快」。
從人性來說,白沉香被人包了餃子關整個池州屁事,但對於趙誠個人而言就涼涼了、失敗了。
有時事世真的很諷刺,譬如現在,草根民兵士氣大勝、懷着信仰在艱苦條件下跟着行軍,而趙誠在思考權衡的卻是一些比較齷蹉的人性弱點。
所謂以人為本的釋義是能克服人性的弱點就能跑贏絕大多數人類。這需要的是紀律、規則、一致性。並不需要像達爾文一樣聰明……
沒人可以弄明白池州城內現在是士氣高漲還是渙散。
州城危急的當下趙誠帶人在夜間離開、南門發生戰鬥知是有人知道的,只是說在當時無人能阻止,也絕對沒人敢開城去查看。
哪怕後來寂靜了下來,圍城的叛軍已經走了個乾淨,也沒人敢相信這是真的。後知後覺的蔡攸仍舊如坐針氈,這不敢那不願意,一直在州衙中等到了黎明。
在這之前,蔡攸或者說整個池州城,已經顧不了趙誠到底在幹什麼,只是希望劉啟山帶領的那三十幾人能確保城池不出么蛾子。
張紀?壞啊。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典雅寧靜的大美人,昨晚忽然到訪聊了許多東西,讓蔡攸受寵若驚甚至還略有點曖昧,抱有其他一些期望,然而蔡攸也不蠢,到了現在當然也知道這女人是來蠱惑人心、代替趙誠遮掩的。
現在黎明來了,蔡攸暫時也不想追究任何人,就想弄明白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懷着忐忑的心情和張紀?一起登上城頭查看。
其餘三面基本已經看不到叛軍存留,唯獨南門附近聚集了無數的屍體,以及燃燒搜括過的現場。
張紀?臉當即就紅了,偏開頭不看。這也太那啥了,對於她,戰場的狼藉屍體都是很少見,何況現在這些屍體大多數是裸1體狀態。
另外就是南門戰役中負傷的幾十個民兵沒參與趙誠的行軍,留在了南門附近,全都裹得如同毛毛熊一樣的坐在雪地里。
問他們這樣坐着幹什麼。他們回答「趙大人說傷員留下,池州會照顧咱們」。
又問趙誠去哪了,但凡會說話的都表示「沒人知道,行軍任務是絕密」。
就此一來蔡攸氣雖氣,但也不算太急。
氣是氣趙誠歷來就這脾氣,但這也是確確實實的戰績,畢竟叛軍圍城的局面是真解除了。早期時候沒人相信可以發揮用途的草根民兵,他們兵器都極其有限的情況下打贏了南門戰役,現在留在雪地中的那幾百具叛軍屍體,就是強有力的證明。
「哎……」
蔡攸對此局面有些哭笑不得,「然而還是沒人知道他去哪了,要幹什麼?」
張紀?看着銀裝素裹的茫茫雪景輕聲道,「通常情況下,他是個不會放過可用機會的人。我一介女流讀書人雖不知道戰場到底出現了什麼變局,但既然他主動策劃出擊,且打贏了南門。叛軍又已經退兵,應該是大環境發生了誰也無法估計的變化。於是我不敢說王秀末日來臨,也不敢肯定趙誠那隻民兵可以就此縱橫池州。不過眼看他和白沉香畢世靜部幾路軍伍即將會師,這是可以猜測的。」
「這就是當初他誓死也不透露畢世靜部位置的用意,他等的就是這一天,合則力量將強大,風險加大,分則力量渙散但是安全。分還是合只看應用,看他對戰場趨勢的判斷。」
聽到這裏蔡攸揪心得厲害,這尼瑪等於沒說,這些東西蔡攸關心個蛋,只想有人告訴他池州到底會不會贏?
「先生的意思像是在說輸贏仍舊未知,但他選擇與白沉香畢世靜會師的時候,就代表要和王秀決戰了?」蔡攸患得患失的這麼問。
「是的,結果不會有人知道但決戰就快開始。不論輸還是贏,他已經用盡了整個池州所能動用的戰爭資源,也在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穩住了局面沒大亂。現在不去管它輸贏,已經是池州的榮耀。已經是我朝為數不多的頑強戰例。」
張紀?說完後轉身離開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