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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新任駙馬,武延宗啊!」
「延宗?」
「他還有這樣的本事?」
哎,造成這樣的局面,還不是太子當年就喜歡和那些不學無術的人胡混的緣故。
要說,武氏一族這一輩的男子,確實是紈絝的居多,像是武延秀,武崇訓之類的,都是這樣只知道玩樂,不知道正經行事的人物。
但,一心向學,清心寡欲的人,也還是有的。
比如,李俊自己看中的武延宗就是其中之一。
別看這幾年,他醉心道學。
可人家小時候,那也是學問功課相當好的人才。
只不過,他不喜歡那些經史子集,更喜歡一些實用的學問。
比如騎馬射箭,這些他都非常精通,可他卻不喜歡打馬球。
再比如,他熱愛古代的縱橫學說,根本對孔孟之學無感。
除卻這些貴族子弟學習範圍內的事項,臨近諸國的語言,他也學習了不少。
像是新羅語,吐蕃語,大食語,他都精通,這在貴遊子弟之間不是秘密。
只是,那時,只知道縱情玩樂的李俊,身邊圍繞的都是武三思特意挑選的不正經人士。
他們根本不會向他傳播這種有用的信息。
姚逵一邊飲酒,一邊將當年的故事娓娓道來。
沒想到,他身邊的這些人,還真都是些人才,以往竟然沒發覺,還讓他們白白的浪費才能。
那還等什麼啊!
趕緊去找武延宗吧!
大唐的兩大中心城市,長安,洛陽,其城市佈局,基本採用相同的方式,皇城被一百多個裏坊緊緊包圍。
不同之處在於,洛陽城中,洛水穿城而過,將洛陽里坊分隔成為洛北,洛南兩個地塊。
城中水系發達,各大里坊的建築要沿河進行,相比長安,里坊的分佈更加隨意分散。
長安城的里坊就是四四方方分佈,除了面積大小不同以外,從外表看來基本沒有什麼區別。
各大里坊的熱鬧程度,以距離皇城遠近遞減,與在洛陽時相同,武延宗不喜歡在熱鬧的地方居住。
故而,只在南城躲清靜,當然,鬧市取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長安的南城要比洛陽南城人員密集的多,這些日子,武延宗一直想收拾心思,繼續修道,無奈,幾番努力都成了空。
晉昌坊,坐落在長安南城,這裏有長安城最大的佛教道場。也有玄奘法師親自督建的大雁塔,還有高宗李治為紀念生母長孫皇后敕令修建的大慈恩寺。
進入晉昌坊,一條十字街將里坊劃分為四個方塊,典型的唐朝里坊規制。
向東延伸的一條橫街,是為東街,東街將大慈恩寺分隔為兩個部分,以西還分佈着大大小小不少寺廟。
西街淨住寺,年代久遠,即便是在大唐它也算是文物了,乃是大隋開皇年間建造。
各大官宅主要集中在淨住寺對面的街巷上,淨住寺周圍反倒沒有幾戶人家。
這一片佛風繚繞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另類的存在。
密集的佛寺之中,穿插着兩座小小的道觀。都是唐初年間建造的,法事經常做,供奉也不少。
武延宗到達長安,馬上就選擇了這個地方安居,他本就是道行深厚的正宗道士,又是朝廷上的貴戚,道觀自然樂意接受。
反正,在他們看來,武延宗馬上就要和安樂公主成婚,到時候也就搬到公主府去住了。
在這裏叨擾不了多長時間。
武延宗嘴上不提,其實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他原以為,和許多道士住在一起,在結婚前還能清淨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啊,李裹兒是什麼人。
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就這小小的道觀寺廟,怎能阻擋她的步伐。
她是那種畏懼忌諱的人嗎?
於是,這個清靜根本就沒找到,無所事事的李裹兒,幾乎每周必到,就算武延宗刻意不搭理她,她也能在觀里自娛自樂。
你還無法厭煩她,每次來她都準備了大筆供奉,捐贈給觀里。
小道士們一見沉甸甸的錢財,嘴巴都樂歪了,哪裏還會在意她在道觀里閒晃。
這一日,她剛剛完成騷擾,興沖沖的走出道觀,前方一陣喧鬧,打眼一看。
這不是東宮的馬車嗎?
為了低調行事,李俊這次還特意換乘了比較小的馬車,也沒有配儀仗,這一路上完全沒有引起他人的懷疑,沒想到,剛到道觀門口就露了餡。
咚咚咚……
車窗外響起一陣輕響。
撩開車簾,李裹兒的小臉就在眼前。
她臉上掛着活潑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李俊心中疑惑,這不是武延宗暫住的道觀嗎?
李裹兒怎麼又出現在這裏?
聽說,這幾日她時常徘徊在宗府,騷擾宗愛柔,各大宮廷聚會也少不了她的身影。
怎麼,她居然還能抽出時間跑到南城這邊來消遣?
她的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不服不行。
遠處,武延宗還站在門口,送別公主,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他並沒有選擇過來和大家站在一起,反而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順便還把大門關上了。
李俊暗笑,行啊,有點心計。
他要是這個時候過來,李裹兒就更不願意走了。
再看車前的李裹兒,已經氣得直翻白眼。
腳底下的幾顆小石子算是倒了霉,被她不停的踢來踢去,在地面上發出叮叮噹噹的沉悶聲音。
「俊哥,你怎麼來了?」
武延宗沒有湊過來,顯然讓李裹兒的心情瞬時跌倒谷底,就連聲音都低沉了許多。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李俊亦笑。
不遠處,公主府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駿馬不時嘶叫幾聲,顯示出它們的不耐。
可李裹兒卻一點也不着急,仍站在車前,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
馬車裏的姚逵,心裏彆扭的要命,公主的眼神,時不時的向他這邊飄過來,那是一種略帶試探,玩味的眼神。
「俊哥,這次來所為何事?」
李裹兒亦注意到姚逵的閃躲,他越躲,她還就越要看,一直看到他雙頰通紅,才心滿意足。
「這兩日,父皇就要接見新羅使團,這事你知道吧。」
裹兒點點頭:「聽說了。」
「我聽說,延宗精通新羅語,想讓他陪同我一起接見使臣。」
「日後,延宗與你成婚,總是要找正經差事做的,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歷練。」
「這還真是個好安排,」裹兒喜道:「這差事又清閒又體面,可比上戰場要強得多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嫌棄他之前把武延宗帶到戰場上了嗎?
原來就她知道心疼丈夫,別人的命就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