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看着那些人不斷的寒暄着,心中有種無趣的感覺,畢竟眼前這些人,大多數他都覺得陌生。
眼看着老爺子的風頭太盛,這一出場,便奪走了所有人的眼球,百無聊賴之下,他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接着索性閉上眼睛開始打着瞌睡。
眼下已是寒冬,不比溫暖如春的杭州,這汴京城裏,早已經下過了好幾場雪。
感受到颯颯的寒風,不斷的從那些縫隙里鑽進自己的衣服當中,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然後緊了緊身上的棉袍,原本昏昏欲睡的他,被這冷風一吹,頓時沒了睡意。
大齊制度,三日一常朝,在垂拱殿舉行,在京五品以上官員參與;半月一大朝,在紫宸殿舉行,在京九品之上官員都需參與。
而身為四品的秘書監,雖說是沒有什麼事,不過按照禮制的話,白清還是需要參加這三日一次的常朝,對於白清來說,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只是強忍着睡意和刺骨的寒冷從那溫暖的被窩當中爬起來,這確實是需要莫大的毅力來支持,若非澹臺龍舞也是跟自己一道前來上朝的話,白清真的很2想偷懶不來。
這要是在杭州,只要按時應卯就行了,再說自己乃是一州主官,平日起居都在府衙當中,自然不需要如此一大早的便出來上早朝,第一次上早朝的白清,在這個寒風凜冽的時候,忽然無比懷念自己在杭州的日子。
就在白清有些萎靡不振的時候,忽然感到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豎起來。那是一種對於危險的直覺,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剛好和澹臺龍舞盯着自己的目光相對,想來自己剛剛那瞌睡的樣子。全都被她看在眼裏了。
白清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澹臺龍舞擠出一個笑容來。
自己這個老婆啊,什麼都好,武功相貌身材家世,挑不出什麼毛病,就是這認真到執拗的性子,有時候真叫白清挺無語的。
就在那裏一番腹誹不已的時候,只聽到幾聲清脆的鞭響,垂拱殿的大門緩緩的打開。緊接着,文武官員們,排成數列,依次進入到大殿當中。
一進入大殿裏面,感覺這寒風瞬間便小了許多,殿內擺了許多的暖爐,也是不斷向着外面釋放着暖意,稍稍驅走了那份徹骨的寒冷。
沒用等多久,高藏昊便在幾個內侍的攙扶之下。來到了最上方的龍椅上端坐下來,從下面望去,倒也有那麼幾分睥睨天下的意味在裏面。
跟官家見禮之後,諸位大臣便開始了今日的朝會。眼看着一個接着一個的大臣,向着官家匯報着消息,其中不乏各類爭執和唇槍舌劍。不過所有的這一切,註定都跟白清沒什麼關係。
他這個秘書監。今天才是第一天赴任,有什麼事他自然也是不知。況且朝會之上所說的事情,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所謂不知者無畏,白清居然就站在那裏,偷偷的打起了瞌睡。
好在他所在的位置並不怎麼起眼,不然的話,一個君前失儀的罪名便是跑不了了。
蔡京不動聲色的看了身邊的澹臺飛驄一眼,見自朝會開始以來,澹臺飛驄便站在那裏,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雖說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聽得卻是異常認真,看起來他已經完全進入到了自己的角色當中,想到這裏,蔡京不由得覺得有些鬱悶不已。
對於澹臺元夜的性格脾氣,和他爭鋒相對了一輩子的蔡京,可是十分的熟悉,別看澹臺元夜今天一直是不動聲色的樣子,好似一個完全透明之人一般,但是只要他站在這裏,便是一個威懾,讓人不得不打心眼兒里對他忌憚不已,而且蔡京保證,今天過後,對於當前的一些政務,澹臺元夜便能夠完全上手。
好不容易踢走了所有礙眼的人,但是卻忽然又蹦出來這樣一頭攔路虎,蔡京下意識的朝着官家看了一眼,卻恰好跟高藏昊的目光相對,感受到高藏昊的目光里,雖然看似平靜,但是卻又帶着一些讓他捉摸不透的東西,他不由得心神一凜,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中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看起來應該是沒錯了,這澹臺元夜重新被啟用,完全便是針對自己而來的,蔡京眯了眯眼睛,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情。
「諸卿家,誰還有什麼事情要陳奏於朕麼!」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龍椅之上的高藏昊開口問道,朝會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就算是官家,此時看起來也是有些疲憊,他這句話一說出口,自然便有了結束朝會的意思。
「臣正奉大夫、保和殿大學士司馬臧有事啟奏!」高藏昊的話音剛落,一個嘹亮的聲音在大殿當中響了起來,眾人下意識的循聲看去,見一個器宇軒昂的老年文士站了出來。
「准!」高藏昊深深的看了那文士一眼,然後才沉聲說道。
「臣司馬臧,彈劾當朝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蔡京,其罪為瀆上帝,罔君父,結奧援,輕爵祿,廣費用,妄製作,喜導諛,鉗台諫,熾親黨,長奔兢,崇釋老,矜遠略,共計一十二條。按我大齊律令,當流放鯨州,以御魑魅,還請陛下明察!」司馬臧彎腰站在大殿當中,對着官家,慷慨激昂的說道,聲音鏗鏘有力,頗有幾分名士的風範。
司馬臧的話剛一說話,朝堂之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好一會兒之後,卻是忽然「轟」的一聲,大殿當中的群臣們,顧不得眼下正是在朝會之上,一個個不由得紛紛小聲的交頭接耳了起來,只是那些聲音匯聚在了一起,在這個大殿之上,顯得是格外的嘈雜。
就連白清,在剛剛司馬臧那嘹亮的一嗓子裏,也是睡意全消,正在昏昏沉沉的時候,接着便聽到了司馬臧那一番激昂陳述,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朝着那老頭兒的方向看了過去。
而站在前面的澹臺元夜,在聽到那司馬臧的話之後,卻是將目光轉到了身邊的蔡京的身上,卻見蔡京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剛剛被彈劾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看起來似乎是這個樣子,只是細心的澹臺元夜還是發現,蔡京那隱藏在官袍之下的手,似乎是在微微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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