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坐在南城門下的一棟房子裏,原本這裏是守城士兵所休息的地方,現在卻臨時成了白清在這裏的辦公場所。△¢
因為想要弄清楚那些賊人們背後所謀劃的事情,所以白清便在這南城門待了下去,打算監督着那些賊人們的一舉一動。
至於戲興文,不甘於寂寞的他,此時也是在北城門處進行着情況的監督,而彌嘉玉等人則是被白清趕回去處理公務,畢竟雖說現在賊人大軍正在攻城,但是一些日常的公務還是需要有人來進行處理,至於白清的身邊,便只是跟着一個身為心腹的葉煜鋒。
一夜未睡的白清,臉上帶着很明顯的疲憊神色,尤其是那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憔悴,原本一個神采飛揚的青年才俊,此時就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一般,下巴上也是張起了一層細密的胡茬。
若是讓熟悉的人看到,就會生出一種,一夜之間白清便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的感覺。
到了早上卯時的時候,在這裏盯了一夜的白清,眼看着那些摩尼教的賊人,確實是造不成什麼威脅的樣子,再加上天亮之後,那些賊人們的攻勢,也是跟着減弱了不少,他便和衣仰躺在一張行軍床上,幾乎剛剛閉上眼睛,整個人便沉浸到了睡夢當中,不多時,一陣輕微的鼾聲便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夫人!」
白清剛剛睡下不久,澹臺龍舞和澹臺龍月這對姐妹花便出現在了屋子的門口,看清楚澹臺龍舞的面容之後。站在門口的葉煜峰趕緊對着澹臺龍舞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那些士兵們可以不知道澹臺龍舞的身份。但是要是連他這個白清的心腹都不知道的話,那就確實是有些不像話了。
「葉別駕。我家官人呢?」澹臺龍舞點了點頭,然後對着葉煜峰沉聲問道。
雖說是在這杭州城中,澹臺龍舞一直努力的在擺脫自己那個帝國上將軍的身份,更多的時候,她都是以白清娘子的身份自居,尤其是昨天夜裏,兩個人剛剛敞開心扉之後,所以在對待白清的那些屬下的時候,她也並沒有端着自己帝國上將軍的架子。而是一臉和氣的模樣,不過她的威名在眾人心目當中積威已久,就算是此時她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但是在面對他的時候,葉煜峰依舊還是不自覺的變得有些拘謹了起來。
其實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哪怕澹臺龍舞表現的再人畜無害,但是誰都不會忘記,她可是眾人心目當中猶如高山仰止般的存在,言語當中便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的大人物。面對這種人,小心也是一種本能。
「白知州他剛剛睡下了!」聽到了澹臺龍舞的問話之後,葉煜峰對着澹臺龍舞恭敬的輕聲說道:「白知州他昨天夜裏一宿都沒有合眼,現在不過也只是剛剛休息而已!」
「那我進去看看他!」澹臺龍舞一面說着。一面輕輕的推開門,然後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免得驚擾了白清的休息。
昨天晚上自從白清離開之後,澹臺龍舞一直惦記不已。幾乎整整一宿的時間都是在輾轉反則當中度過的,這裏面有對白清的惦記。還有對於昨天夜裏所發生的那一切的梳理和回味。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不過當她早上的時候,得到了白清一夜未歸的消息,她心中的那份擔憂更加強烈了起來,便帶着澹臺龍月出了府衙,直奔南門的方向而去。
其實在經歷了昨天的那件事之後,澹臺龍月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一種上了澹臺龍舞的當的感覺,不過她雖然一向心高氣傲,卻一直都是言出必行之人,就算是心中有着萬般不情願,但還是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只是在今天從澹臺龍舞那邊聽說這些事情之後,她的臉上卻是帶上了幾份興奮的神色——終於有仗打了,一想到這裏,剛剛用過早膳之後,便拖着剛剛為白清準備好早膳的澹臺龍舞,迫不及待的離開府衙,去尋白清。
在來到這南城門之後,見澹臺龍舞一直在跟那些不認識的小官在說着些什麼,她頓時有些無聊的抬頭看向身後的城樓之上,眼神當中,帶上了幾分興奮的神色,此時的她,距離着自己所嚮往的戰場,不過只有一步之遙。
想到了這些,她的心中頓時有種按耐不住的衝動,讓她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過去,然後揮舞手中長刀大殺四方,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伸出丁香般的小舌頭,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舔,就算是眼睛裏帶着殺氣騰騰的神色,但她的動作里還是帶着說不出來的魅惑。
眼看着澹臺龍舞在說完之後,便徑直朝着那小屋走了過去,澹臺龍月頓時便轉過身去,準備到城樓之上,可是她剛剛邁出步子,身後忽然傳來了澹臺龍舞那略帶一絲不悅的聲音:「小月!」
聽到澹臺龍舞的聲音,澹臺龍舞的身體就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好一會兒,她才艱難的轉過身來,原本興奮的臉上,帶着幾分憤怒的表情,直盯着澹臺龍舞,似乎是對於澹臺龍舞喊住她的舉動十分的不滿,隱隱的,眼睛當中似乎有火光噴出一般。
看到澹臺龍月的樣子,澹臺龍舞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抬起頭來跟澹臺龍月對視着,目光當雖然很平淡,但是裏面卻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感受到澹臺龍舞的眼神之後,澹臺龍月幾乎要瘋了,她感覺到一股磅礴的戾氣忽然從自己的心中瘋狂的湧出來,她此時真的恨不得衝上去,將澹臺龍舞那張平靜的臉給扯爛,她最討厭的便是澹臺龍舞這副貌似淡然的模樣。
「要你管!」澹臺龍月心中的那份暴戾已經到了極點,她死死的盯着澹臺龍舞,然後惡狠狠的對着她冷聲說道,帶着一股要將她扯碎的意味。
聽到澹臺龍月的話,澹臺龍舞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澹臺龍月,就算是澹臺龍月一副已經要暴走了的模樣,但是她的眼神當中依舊沒有半分情緒上的波動,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不要忘了,你可是白清的貼身侍衛!」
澹臺龍舞的這句話,就好似一根尖銳的鋼針一般,瞬間戳破了澹臺龍月那幾乎已經要爆炸了一般的身軀,滿腔的憤怒和戾氣,幾乎全都被這一句話刺得一瀉千里,她愣愣的看着澹臺龍舞,好一會兒,原本臉上那憤怒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變得有些垂頭喪氣起來,眼睛裏也是帶了幾分黯然的神色,她努力的昂起自己的腦袋,然後冷着臉便朝着澹臺龍舞的方向走了過去,看着澹臺龍舞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神色,她的心中忽然有種屈辱的感覺。
見澹臺龍月已經朝着自己這邊走來,澹臺龍舞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準備進到房子當中,只是在她進入到房子當中之後,剛剛站了一下,便接着轉身走了出來,看着正在朝着自己走過來的澹臺龍月,稍稍捋了捋自己額前的幾根髮絲,這才對着澹臺龍月淡淡的說道:「要是你有事,你就先去做吧,白清這邊有我,應該沒什麼問題!」
聽到了澹臺龍舞的話,澹臺龍月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裏,死死的盯着澹臺龍舞,憤怒的神色,幾乎是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的身上蔓延了起來,很快,磅礴的氣勢自她的身上沖天而起,看不見的怒火,幾乎在她的頭頂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不妨礙身邊不遠處的葉煜鋒以及一些鎮海軍的士兵們,都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就好似是周圍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露出了鋒利的爪牙一般,他們下意識的看向正在怒視着澹臺龍舞的澹臺龍月,眼神當中帶着幾分驚恐的神色。
「澹~台~龍~舞!」澹臺龍月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輕喝出澹臺龍舞的名字,口中的銀牙幾乎被她自己給咬碎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般,被澹臺龍舞耍的團團轉,讓高傲的她緣何能夠咽下這口氣。
澹臺龍舞看着自己的妹妹,好一會兒,她的臉上才露出幾分歉意的神色,然後淡淡的說道:「剛剛是我沒想到!」
澹臺龍月猛地抬起頭來,驚訝的看着澹臺龍舞,她怎麼都想不到,澹臺龍舞有一天居然會對着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由得讓她在心中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自己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讓自己嫉妒不已的姐姐麼!不過細細的想來,她才恍然察覺到,似乎從今天早上開始,澹臺龍舞似乎就有些哪裏不一樣了,至於是在哪裏不同,她一時之間也是說不清楚。
澹臺龍月站在哪裏一臉的猶豫,抬起頭來,不經意的看到了澹臺龍舞掩藏在她那平靜神色下的一絲渴望,她愣了愣,然後沒有說話,轉身便朝着城樓的方向而去,只是背着澹臺龍舞的臉上,還帶着幾分莫名的神色。
看着澹臺龍月轉身離開的身影,澹臺龍舞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個小小的動作,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想了想,便轉身進了屋中,留下了葉煜鋒等一干不明所以的眾人,還呆呆的站在那裏,一臉疑惑和心悸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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