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你是陛下長子,有參知政事之權,朝野所望,此事當給本王一個交代,否則本王絕不善罷甘休!」
本來直王有氣勢衰退之勢,但看到定王定王到來後,心中頓時生出種種激憤,不由得厲聲喝道。
他此時根本不給林昭說話的機會。
林昭掃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有點奇怪。
這攝魂術,施展的很有水準啊。
看來施法之人,是正宗的道家神通。
能讓太上皇長子長孫都陷入其中,看來幕後之人,勢力和地位非同尋常啊!
他在這邊沉吟着,那邊定王聽到直王的話後,面色一沉,看向林昭,聲音清寒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林昭微微一笑,看着定王氣勢,心中着實覺得可笑。
在孝德帝還沒有立國本之前,你以為你這個陛下長子的儲君之位就板上釘釘,對我施加威嚴了?
呵呵,太天真了。
不過當着這麼多人面,林昭自然不會落人口實,所以聲音沉穩平靜道:「回稟定王殿下,臣正在帳中安排軍務之時,聽親兵稟報這裏眾多衙內在切磋武藝,所以再安排完軍務之後,便帶着親兵過來觀摩,以激勵錦衣衛將士上進之心,卻見直王手下毒箭傷人,臣身負鐵網山打獵外圍之重,自然要問個清楚,誰知道這位老宦官一言不發,直接自盡,卻如一盆污水,潑在直王身上,所以直王故有此怒。」
直王大怒,指着林昭喝道:「你一派胡言,分明是他們在打架鬥毆,本王看不過眼,便令人止戰,這箭上之毒,定然是小人栽贓陷害!」
此言一出,所有人盡皆低頭,嘴角不停地抽動。
這直王果然是個混不吝的,三言兩句之間,倒是印證了林昭話語。
定王聞言,心中微嘆,眉頭緊皺,看向一群鼻青臉腫的衙內身上,最後眼光定在鎮遠侯顧城身上,問道:「鎮遠侯,此次事端,是在你營地發生,到底是何緣故?」
顧城雖然是侯爺,也是統軍將軍,但到底不過二十多歲,和這些衙內年齡相差不大,幾年前還未就任的時候,也時常和對面那些人打架。
此刻聽到定王問話,眼神莫名的看了眼定王,然後搖頭道:「非是臣等不知尊卑,是陳英不分青紅皂白,先衝過來打人的。」
定王又看向陳英,差點憋不住笑。
原來堂堂的泰寧侯世子陳英,此刻一個腦袋如豬頭一般,腫的幾乎認不出來。
所以定王看了一眼陳英,便又把眼神看向顧城。
相比之下,顧城雖然有傷,但是此時賣相比陳英俊多了。
衝上來打人的,傷勢比被打的還要重,糊弄鬼呢?
所以定王信才怪。
別說定王了,在場觀戰的眾人,誰也不信啊!
顧城垂頭不語……
陳英對定王道:「殿下,臣雖然愚鈍,卻也不是蠻不講理了,無緣無故怎會打人?
是同安侯火真,嘴巴不乾不淨的,臣實在聽不過去了,才上前找他單挑。
哪知道他打不過我,就招呼親兵來圍毆我。
既然他們這麼狂妄,仗着自己是侯爺欺負人,那我們自然不甘罷休,大傢伙也義憤填膺,義武奮揚,叫囂着跳梁者雖強必戮,所以就一股腦的殺過來了。」
定王聞言,嘴角抽了抽,又打量了番陳英的臉後,目光如刀的看向了火真。
火真張了張嘴,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在定王的目光下,低聲道:「殿下,上次我在百葉樓吃酒,這陳英對我冷嘲熱諷,仗着人多欺負我≈ap;ap;」
「得了得了……」定王直接止住了火真的話語。
什麼亂七八糟的,整的一地雞毛。
鬧到最後是一群紈絝喝酒其衝突,導致事態升級到這一步。
他堂堂定王,也是閒的,竟然插手這種無聊的事情。
嗯,雖說那根箭矢有毒,牽扯到直王兄,但是畢竟是一件因為紈絝打架引發的事件,除了一個閹庶死了之外,打架都好端端的。
箭上淬毒的事情,交給錦衣衛查驗就是了。
上位者若是整天關心這點小事,那還要這麼多手下幹嘛?
想到這裏,定王正要說幾句場面話,隨便安撫一下直王。
哪知道直王不幹了。
「定王,你就是這麼斷案的?判來判去,這查案的倒成了林昭了?」
直王怒視着定王道。
眾人一陣莫名其妙。
本來事情已經差不多清楚了,接下來的疑點就是那根淬毒的箭矢了,你直王殿下又發什麼瘋?
你身上的嫌疑還得需要人家給你洗清呢。
你可倒好,盡去招惹人家了。
事實上,直王的憤怒,倒不是因為區區一個林昭。
他堂堂皇室親王,太上皇長子長孫,本來不會把什麼侯什麼伯放在眼裏。
就算是錦衣衛大統領,在他眼裏也不過如此。
可是,當他他看到定王甫一出面,各方人馬就自動矮了一頭,老實答話,儼然大周太子一般,心中便漸漸生出怒火。
在他看來,這份氣派體面,本該是他的才對,若非父王早逝,那……
再想起與那人近來的談話,直王之前產生的動搖瞬間消失,再次堅定起來!
而面對直王的發難,定王卻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正確的處理這件突發事件,你涉嫌用毒箭謀殺國之紈絝……,是國之棟樑。不想着趕緊撇清自己,盡在這裏搗什麼亂?
這起打架鬥毆,本來用不着他定王來管,是你定王涉嫌謀殺,我才出面好不好?
你還激動個什麼勁?
所以眾目睽睽之下,以定王的智慧,他又怎會做出不公道的評斷,喪失人心……
眼神淡淡的看了眼讓他有些束手束腳的直王,又看了眼面色淡然神情恭敬的林昭,定王定了定目光,沉聲開口道:「此事,已經……」
「噠,噠噠……」
「嘶律律……」
定王正要將事情定調之時,忽然營地門口,又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轉頭看去,眼眸均是微微一縮。
同時感到一陣不適。
事態有點升級啊!
因為量入眼眶的,都是一群身穿金色蟒袍的傢伙。
簡單說,就是皇族。
要麼是忠字頭的親王,要麼是下一代的一字王。
裏面最差的,也得帶着一個郡王的頭銜。
差不多有二十多人。
要知道大周建國已有百年,
太上皇不但兄弟眾多,還是一個勤於播種的。所以讓大周的王族吹氣球的膨脹。
為了限制王族胡亂參政,太上皇和孝德帝都制定了嚴格的宗室制度,對於他們限制的比較徹底。
但同時,又由於皇權的穩固,導致諸王政治上的地位極高,朝野上下均禮遇有佳。
而此刻,除卻大安宮中的前太子、被圈禁的義忠親王、忠淳親王,以及和隨扈的忠順親王外,差不多都到了……
有孝德帝的三哥誠忠親王、八弟忠廉親王、九弟忠履親王。
太上皇兄弟的兒子當中,什麼簡親王、鄭親王、靖親王等等。
還有定王同輩的,什麼慎王、恭王、誠王、愉王……
這種陣容,別說其他人,就連定王的面色都凝重了下,而後滿面微笑的看向來人……
林昭心頭明亮。
若是幕後有人,至少主謀或者重要參與者,一定在這二十多人之中。
看來一場暗地裏策劃的皇權爭奪之風,就在鐵網山捲起。
否則,一群衙內紈絝的拳打腳踢,召喚不來這麼多大周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