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飯時間
幾個在社會上賺了血汗錢的差生嚷嚷着要去學校外面慷慨請客,留校的差生們毫不含糊,一哄而上,他們三五成群的約上去了校外,學校的門衛形同虛設,因為他們不想理會也不想招惹這些個垃圾般的差生,考完試又走了,犯不上惹騷,扯閒淡,是死是活由他們去吧。
王俊傑請我去吃烤魚,還約上了兩個名叫李彬,張奎的退學的差生,他們很輕鬆的溜出了校門,被他們封為監獄看守的門衛保安居然沒有看他們一眼。
我低着頭走在後面,他們三個有些亢奮很是活躍,是不是對着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美女拋媚眼,吹口哨,一副放蕩公子的樣子,王俊傑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看出了他的不高興。
「是因為戴亦柔沒有回來嗎「
「是啊」我不經意的說出心底最深處的話。
「吆」三個差生開始起鬨。
「不是,她回不回來和我什麼關係」
「別狡辯了,其實,我也喜歡她, 我是說真的」王俊傑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你,滾一邊去,你也配說喜歡她」
「還說不是,那你跟我急什麼」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你們第一天回來,如果晚自習見不到你們人,李浩仁會發脾氣的」
「不會吧,我們一定要玩高興,一個晚自習沒什麼的」李彬說道。
「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瞧不起我們,我們三才退學幾天啊,真是」
香格里拉烤魚店
四個差生坐畢後,他們學着大人們的模樣對着服務員呼來喝去,王俊傑要了一桌子的菜。
酒菜上了桌
「來,咱哥四個都滿上,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高中畢業證乾杯」李彬。
「我不會喝酒」我拿着酒杯推脫說。
「你應該去告訴服務員你是處男,你裝什麼純情」王俊傑
「難得高興喝幾杯吧,啤酒沒關係的」張奎
「好吧,讓我為某人喝一杯吧」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才不知誰說不能喝酒的,看樣子酒量蠻大的嘛」
四人連連舉杯,連干四杯,我的臉上泛起紅光,他真的不能喝,但他還是喝了,為自己,為自己迷茫的未來,為戴亦柔,為祭奠他們逝去的愛情。
我借着酒勁問道:
「哥仨在哪裏高就啊?」
李彬率先開腔
「我在網吧做網管跟着我一個哥,每月上千元的收入,可是我想去上技校,男孩要有一技之長」
「算了吧,李彬,你高中都上不下來,還要去上技校,你開玩笑呢」
「技校和高中根本不是一回事,再說我都聯繫好了,這是事實」
「狗屁事實,才三十九呢」
「你這傢伙,吃你的菜得了」
「王俊傑呢」
「我他媽的不容易了,我爸爸送我去車床廠做學徒,工資少的可憐,還經常受氣,整天被訓得跟狗似的」
張奎舉起手說道:
「我也好不到那去,我在我哥那裏學修車,我感覺我哥不是認真教的,前幾天他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弟弟,別學修車了,回去上學吧,哥哥就是當初沒有上好學,辜負了爸爸媽媽不說,現在的修理廠費了多大勁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彎路才辦起來,你知道嗎?哥哥希望你能出息不要像我一樣」
「哎,我就納了悶了,我哥現在不是生活的挺好的嗎,房子,車子,嫂子,兒子,我嫂子很漂亮的」
「漂亮又不是你的」
「不是,也是我嫂子」
四人越喝越起勁,喝得是七上八下,昏天暗地,我甚至忘記了不會喝酒,王俊傑踩到椅子上像個瘋子……
不知喝了多少杯,多少瓶,我撐不住了抬起屁股一頭扎進洗手間,一陣六神出竅日月無光的狂吐。
他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李彬和張奎正在挑逗一位很是年輕的女服務員。
「美女,留個手機號碼吧,改天請你」
「我沒有手機」女服務員
「座機也可以」
「我老公在家呢」
「不會吧,看你和我們年齡一樣大」
………………………………………………
我從吧枱上拿了餐巾紙擦乾嘴回到桌上喝了幾杯熱水,蹲在椅子上的王俊傑不知什麼時候燃上的煙,他把剩餘的煙頭丟進了湯碗裏,他把頭湊到我臉前
「我,我給你說個事,你一定記住」
「說吧」
「會考一役,四班必定會折損過半,也就剩下你們三十幾人,校長會允許一個三十幾人的班級存在嗎,你比我要清楚,所以說,這個學期末四班肯定會慘遭分班,到時候,你要想盡一切辦法進實驗班,明白嗎,普通班不是你呆的地方,記住了」
「當然,只要分班,我一定想盡辦法進去的」
「加油,你行的」
王俊傑屁股滑到椅子上:
「休學這兩個月,我算是明白了,你看我還有個人樣嗎?不要再混日子下去了,你要進個好班,好好學習,不要像我」
「哎,我,你知不知道,我學活的師父跟我說一句什麼話?」
他說
「男人吃不了苦就得去吃屎」
「現在真後悔退學,當時意氣用事是把自己給害了,把自己給廢了,把媽媽傷透了,回家後才知道媽媽真的很辛苦,我想給媽媽道歉」
我看着多了幾分成熟的王俊傑滿臉的悔意滿臉的淚水
「你走了之後,我和李浩仁吵了一架,我覺得是他害了你,其實,你以前挺優秀的,五年了,我最了解你」
「不要哭,王俊傑,去跟你媽媽道歉,然後回來繼續上學,我們等着你回來」
「那不現實,馬兒不吃回頭草,男生該為自己做得事負點責任」
「可你是人啊,不是動物」
「回來上學,那不是笑話嗎,你說是捲土重來,還是重蹈覆轍,是回來上學,還是回來上網,再說了同學們怎麼看我,,走的時候動靜那麼大」
「你這個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現在受罪是真的,什麼面子都不重要了,我回不來的……」
那一天,他們喝了很多酒,他們想不起來是怎麼返校的,是走回去的,還是爬回去的,上沒上晚自習,李浩仁發現沒有,只是第二天的時候我昏昏沉沉的腦子不清醒,頭很痛,
第三十五章:哥們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