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過高三的日子 第三十七章：往死里抄
一切的形式已變得不重要，只為過場的真實，而這真實給了差生們苟延殘喘的機會，他們之中的誰有資本妄談勝利，他們的學習能力只是垃圾的底而已……
會考的第一天，校方毫不吝嗇他們的慷慨，高二級部的考生不用狼攆着的出操跑步了，那算不上早讀課的早讀課，李浩仁沒有再囉嗦考試考規，他分發了四班考生的准考證，他吩咐值日生打掃衛生，剩餘的差生隨時可以去餐廳吃早飯，他的話音未落，有些差生早已迫不及待的躥出教室，『都是餓死鬼托生的』，李浩仁小聲嘟念着離開了四班教室
李浩仁走後，韓雨晨，豐華，王俊傑，眾多差生圍在邵冶身旁說說笑笑。
「你第一場在幾考場？」
「六十一」
「你呢」
「二十七」
「五十六」
「韓雨晨，三十八考場，你個死三八」王俊傑喊出了韓雨晨的憤怒。
「媽的，流年不利，第一場攤上這麼個倒霉考場，地理科目是過不了關了，李浩仁，你大爺」
差生們和邵冶差點笑抽
「這和你的人品還真配」
「你們去不去吃飯，聽說餐廳專門為我們做了營養早餐呢」「營養早餐！無非是多了幾隻蒼蠅」
「那也不錯，我們快點去，高三黨的孫子們快下早讀課了，晚了的話大米湯都剩不下」
「你們去吧，我幫忙拿着走讀生的准考證呢，他們還沒到」豐華坐在課桌上搖搖晃晃。
「加油哦，兄弟們」
「好好考，過了會考，再也不用看李浩仁的臉色了，遠走高飛的日子不遠了」
「上帝就要解放我們了」
「考好了，通過了，就能離開這裏了」
「我想留下來，我還不想這麼早的離開」
「你腦子想什麼，留下來做什麼？混畢業證嗎？還不是浪費父母的錢」「你以為自己學習很優秀」
「反正我還不想走」「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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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生們散去，韓雨晨雙手摟住邵冶的脖子，親密無間，桌上放着巧克力，他問邵冶想不想吃
邵冶懶得理他，他有些看不慣
「韓雨晨，你能不能成熟點，今天是會考的日子，你又要犯賤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我是想祝福我的女神『會考』順利通關，沒有錯的，這個很花了好多錢，她一定會喜歡的，再說女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男人的安慰」
韓雨晨滿臉盪笑抱着巧克力走出了四班教室，屁顛屁顛的去找他一廂情願的小情人去了。
韓雨晨離開了教室，邵冶也沒有去餐廳吃飯的意思，一是時間還多，二是他對餐廳的飯菜實在提不起胃口。
「吃飯去了，邵冶，你怎麼還不去」四班的學生越走越少。
「我讓走讀生從校外帶早餐，你們去吧」
四班的教室里只剩下他自己，自從戴亦柔走後，邵冶一直自己一張桌子，實際上四班有很多學生獨自一桌，退學的差生多，這倒也不稀奇，他不知要做些什麼，他從桌洞裏拿出抹布濕了水擦着戴亦柔用過的那一半桌子，像是戴亦柔回來看見髒會罵他似的。
「邵冶，你怎麼不去吃飯」是林婉凝出現在他的身後。
「來的好早，你是走讀生最早的，吳浩田他們還沒有來」
「早，不用擦了，亦柔不會回來的」
林婉凝不經意的話觸動了他心裏最沉重的弦，他心酸語塞。「不知為何，看見你我就想起了孟樂宣」林婉凝苦澀的笑了「我們不僅是同學，居然還有這種糾結的交集，亦柔是我的好朋友，孟樂宣是你的好朋友，真諷刺」「想戴亦柔了吧？」林婉凝盯着邵冶問道。
「她傻吧，高中上了兩年了，努力了那麼久，畢業證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知道她學習挺不錯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
「前幾天我見她了，在她媽媽店裏，她很會做生意，那不是學校里能學到了，我們應該祝福她」
「當然，她很聰明的，不說她了好嗎」
「林婉凝，祝你考個好成績」
「一定吆，同樣祝你」林婉凝轉身去了別的教室。
邵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腦子裏滿是戴亦柔漂亮的笑臉和他們朝夕相處的畫面，那是一段很快樂的日子，最美好的事物最讓人難忘，最難忘的東西，時間久了，就最痛心，他在一張小紙條上寫着，戴亦柔你是蜻蜓，我是湖泊里的一滴水，被你輕輕一點，你卻高飛……
他離開了教室，沿着他倆以前走過的路，尋找遺失的曾經的美好，那間紫藤蘿的長廊，那個操場……那些個她不會再出現的地方。
物是人非，最能把痴心的人兒殺得體無完膚的毒藥……多少青春，美好，純真，轉瞬即逝在它的世界裏……
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回憶，今天是他高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天之一
會考第一天
第一場
科目——地理
邵冶
六十一考場，第六座
卓雅中學，初中部教學樓，三層，第三教室。
八點鐘的時候，外地的監考教師乘大巴進入陌生的卓雅中學，他們來不及稍事休息緊急進入考區，各自監考的考場，因為八點半準時開考。
邵冶出現在六十一考場外的時候，一男一女外地的監考老師正在檢查即將進入考場的考生是否有攜帶電子通訊設備的，他倆的檢查看起來很認真，實際上很簡單，不過是男監考掏掏男考生的口袋，女監考摸摸女考生的腰。
「把你手裏的麵包丟進垃圾桶，這裏不是餐廳」
邵冶看着自己手裏的麵包有些無辜，他想解釋
「我的早餐被街頭混混打劫了，所以沒有吃早飯」他讓一位走讀生帶早餐回來，沒想到走讀生路上遇見混混搶劫了，走讀生沒有錢，被暴打了一頓，沒搶到錢卻搶走了邵冶的飯。
男監考不想聽他像是無厘頭的解釋
「去那邊垃圾桶旁邊，吃完了再進考場」
上午，八點半鐘
高二學業水平測試，第一天，第一場正式開始。
『請監考老師分發試卷
接到試卷的同學認真答題』
邵冶手裏接到試卷抬頭環望才發現，他所在的六十一考場包括他自己在內只有他們八個人，他驚訝的同時還沒有發現任何好處。
地理科目的試題居然出奇的簡單，邵冶這樣的差生居然沒費力氣便拿下了地理科目的半壁江山。
考試時間過半的時候，隔壁的幾間考場聽起來很是嘈亂，像是養殖場裏萬雞群舞，緊接着邵冶聽見由遠及近的高跟鞋的踢踏聲。
邵冶把頭回向考場後面，一位美艷的地理女教師正向天女散花般向六十一考場裏扔答案。
男監考站在考台上居然熟視無睹，裝作什麼也看不見的樣子，臉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嬌媚的女監考更是把頭轉向考場外，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
有沒有搞錯
你這也太腹黑幽默了
這那是監考老師，分明是幫凶嘛
沒有底線
考生們何止是跌破眼鏡，大腦也被磕破，既然這樣，差生們毫不含糊。
「老師仍我兩張」邵冶想起李浩仁那句『餓死膽大的，撐死膽小的』話膽子大了許多。
女地理老師害羞似的扶了扶臉蛋上的眼鏡，像是送飛吻似的拋兩張揉成紙團的答案給邵冶。
「小點聲」男監考不痛不癢的說了句再沒有話。
邵冶那裏還管這些，他自顧的手裏拿着標準兼正確的答案一一校對，差不多及格了，他，洋洋得意，沾沾自喜，這些詞來形容他都不過分，可他仍不甘心，反覆修改着，他媽媽的這次地理最次也要考個b。
一切搞定，他有些不安分，後座有個漂亮女生不問候一聲是不是很不禮貌。
他裝模作樣的轉回頭對着後座的美美女生慷慨的說道：
「美女，你做完試卷了嗎，我這裏有答案」
「拜託大哥，八個考生，十幾張答案，早抄完了」女生聳聳肩。
他自討沒趣的笑笑，心想在與美女搭訕這方面他還真不如孟樂宣，韓雨晨，不服不行。
第二場，生物，高二教學樓，第六考場，一樓，第一教室，邵冶早早的上完廁所趕緊跑去下一考場勘測地形，居然是一樓，他高興的要死。
他又被一位男監考渾身上下摸了一遍進入了考場，剛找到相應的位置坐下，他便聽到有人叫他。
「邵冶」
邵冶往右一排一瞧
「林婉凝」
「考得，怎麼樣？」
「如魚得水，好到爆，如果是高考成績，上什麼清華，白搭啊，絕對沒問題」他逗得林婉凝『咯咯』的笑。
「是啊，你看我手機里的答案好多份，絕對是a，一百分」
「是嗎，這場力求也是a，加油」
林婉凝怕被監考老師發現手機收斂了些，邵冶離得考台不願也不敢太放肆，不過他還是被盯上了，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男監正衝着他詭異的笑，完了，是不是中獎了，他有些擔心。
男監走下來考台踱步到他身邊。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本校高二四班的學生吧？」
「老師，你怎麼會知道？」邵冶驚訝的同時有些難解。
「准考證上也沒寫我是幾班的啊！是她告訴你的嗎？」他指着林婉凝說道。
「我不認識她」男監考看着林婉凝說道。
「可你也不認識我啊」
「我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卻知道你是四班的」
「不會吧，你是老師還是神仙，能掐會算。
男監考看着邵冶充滿好奇的臉更加不說話，只是神秘的笑。
「不是吧老師，難道卓雅中學的高二四班全省有名」
「對嘍」
「不可能，老師，你騙人，那你說出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男監考搖頭。
「老師，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吧，不然我會死掉的」
男監考看着快被問號憋死的邵冶，有些不耐煩了。
「用得着這麼刨根問底嗎，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你們四班的人，考場上愛說話，喜歡交頭接耳，而且不分男女都穿拖鞋，一點學生樣子都沒有」
男監考說着把目光轉向正在嚼口香糖的林婉凝，她則顯得一臉無辜，趕忙吐出口中的糖。
倒是邵冶感到臉上無光，李浩仁千叮嚀萬囑咐的素質形象全敗壞了他羞愧尷尬的低下頭，喃喃自語：
「這下卓雅中學的高二四班可是真要全省有名了」
考試開始了，邵冶也無心做題，只是靜靜的等待答案，那位男監考倒是對他挺感興趣幾次走過他身旁看着他那空空如也的試卷心裏一定會罵：
「你這笨蛋，一點都沒做」
不過他真的是不會，多虧最後二十分鐘的時候，林婉凝遞給他一張救命的答案，不然的話，等着高三補考吧。
考試結束後，那位男監考收完試卷後與邵冶握了握手，他拍着邵冶的肩膀說道
「以後要認真學習，年輕人，不能太輕浮，不然的話很容易讓人很透的」
「謝謝」他看着男監考抱着收好的試卷離去的背影，也只能是傻傻的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