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現在就去調試!江..江師傅放心吧!」
『我嚇都嚇壞了..誰還想着去數啊..』
聽到江蒼髮話,眾人才算是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來了一些神,把目光從前方遍地的屍體上收回。
但他們看歸看,卻從一開始就沒有數什麼數量。
因為就像是小飛幾人所想的那樣,喪屍來了,朝那一瞅,我曹,幾百隻,自己是嚇壞了,只想着活命,還有少數人逃跑。
再等江蒼上手了,他們雖然不跑、不害怕了,但又更震驚於這位江師傅的武藝,哪裏還去想着喪屍有多少只?
可也是經過江蒼這麼一點『查數』,再伴隨着機器的『轟鳴。』
老師傅們是或激動,或狂喜的強行靜了靜心,開始了調式工作。
但倉庫內的很多人閒的發慌之餘,還是一邊抽着煙壓下心中激動,一邊用目光偷偷的在門外望着,心裏在『一二三』的查着喪屍的屍體、或是人頭,疊着的屍身。
他們這個樣子,哪裏還像是路上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反倒是像一群數糖豆的小孩子。
「飛哥,謝哥..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就連之前逃跑的那些人,也是慌忙的一個勁道歉,眼角餘光還瞄着外面的喪屍,與屍體旁邊的江蒼。
而江蒼見了,也沒管他們,反而踏過了屍體,來到了大卡車外面,吃了一塊藥膳,盤膝坐在街口,恢復着剛才消散的勁力。
省得等會再來喪屍了,自己可是要作難了。
再說實話。
剛才將近四百隻喪屍一殺,自己的勁力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哪怕刀柄是拋光打蠟好的上乘水曲柳,自己手心都摸得發疼,光想揉揉。
若是剛才再多個四五十隻喪屍,自己怕是連刀都有點拿不穩,脫力、沉,就像是胳膊上吊個重物件一樣,被喪屍給攆着打了。
可就算是這樣。
當眾人查完了喪屍的屍體數,再三確認了疊着的屍體,十來人偷偷聚着一合計,是『三百七十七隻』不多不少以後。
這一下子,眾人得到這個數,更是驚訝了。
「江師傅不僅殺着喪屍,還能查個准數..這是小說里的啥武功境界..」謝哥夾着煙捲,心裏是直發抖,沒想到江師傅剛才那麼威風、又縱橫屍群的樣子,感情還是一心二用!
「江師傅真厲害..」小飛摸了摸自己的染血鋼管,是想着自己都很厲害了,卻沒想到這『天外天、人外有人』的一幕來的太快,自己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並且不止是他們。
就連其餘人也是相互之間說着江蒼的好話,前言後語都是追捧。
其中那些犯錯的人,更是恨不得給江蒼捧到天上,奉為神明!
或者說在這災難世界內,他們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崇拜江蒼的武藝,也像是故意讓倉庫外面的江蒼聽這些恭維、奉承的話,繼而原諒他們。
而江蒼則是沒想那麼多,顧好自己的勁力恢復就成了。
或者說,只要那些逃跑的人沒有什麼歪主意就行。
畢竟,有自己感知的前提下,這基地內多一人,起碼還能在將來分擔一些來自於喪屍的部分火力。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嘛。
這都是好事。
可不管為何。
當倉庫內的人見到了江蒼這好似『打坐一幕』,再等到機器調試完以後,他們也是逐漸靜下了話語,開始打包裝貨,不說別的了。
同樣,他們望着江蒼打坐的樣子,也沒什麼好奇的,更沒覺得江蒼是修煉什麼『功法』,反倒是覺得這位『武林高手』是在休息。
畢竟電視中仙人、高人,不都是這樣『休息』的,這有什麼奇怪的?
難不成他們現在不搬貨了,還要專程硬着腦袋跑過去問問?
那才是沒事找事。
「早點幹完,早點回去!」那邊的老師傅吆喝了一聲,讓眾人趕快行動起來,也是沒說剛才『逃跑人』的事。
因為是人都害怕,再說個現實點的,他剛才也差點跑了。
而隨着倉庫內的機器『轟轟』在響着。
小飛他們除了殺喪屍是位好手,如今做上了老本行,更是螺絲刀、六合、扳手,各種工具使的順溜,把基地需要的設備零件拆分,全部裝到了大卡車上。
『嗡嗡』大件的設備是用吊車拖着,電機聲一刻未停。
小件的管子,則是七八根一合,鐵絲略微一捆,一人半抱着、『嘩啦啦』往車上竄。
尤其這四十來位師傅都是下力氣的工作出身,幹着這鐵器活,是沒一人喊苦喊累,皆是踩着喪屍逐漸流淌門口的血液,悶着頭就開始裝貨。
再讓身子壯實的謝哥來說,不就百十噸貨嘛,一人分攤個三四噸,還有吊機拖車幫着,真的不算多。
他那會當裝卸工的時候,三四噸貨,最多半天的活,幹完還得找地接着忙活。
而這一時間望去,倉庫的情景熱火朝天,裝貨的裝貨,查單子的查單子,開叉車的在倉庫內來回拖貨,仿佛回到了災難前鋼材市場的發貨場景。
要不是江蒼坐在大卡車外面,身邊的屍體遍地,附近的死寂景象,還真的分不出來這是末世,還是現實。
但不管搬貨的情況如何。
江蒼這次是真沒搭把手,反像是不知情的外人一樣歇着吧,還不能像是老闆、客戶,因為類似相關的行業裏面,不少老闆、客戶也會帶着一雙破手套,伸手裝貨的,肯幹活的、熱心的人很多,這個不能亂說。
可如今卻是喪屍橫行。
倉庫內的機器『隆隆』響着,不知道哪裏、啥時候就跑過來一個搗亂的,想聽聽這響,看看自己腦袋硬不硬。
江蒼是抽不開身,一直回着勁力,又雙刀出鞘,殺着這些腦袋硬的。
就拿這搬貨的兩三個小時來說。
江蒼又殺了不下二百來只喪屍,可算是把這片地面給鋪滿了,車輪底下都滾的有喪屍人頭。
再等裝完貨了,大卡車一開,司機熟練的一放擋,起步了幾米,『咔嚓』腦袋裏的血液組織開了一片,就像是放煙炮一樣。
但司機卻熟視無睹,反而身子探出窗戶,朝着後面吆喝一聲,「再裝點!」
「好嘞!」小飛他們在這寒冷天氣里大汗淋漓的回了一聲,東西一起、一架,車上的人搭把手一接,剎車繩再一綁,不過一會,又是兩噸貨上去。
下面鋪的管子鋼材,上面放的設備,擺放的很齊,也很穩。
可等東西裝完了,眾人卻沒有上各自的車子,反而把目光望向了四周的店面。
他們想着這正事處理完了,是不是得弄點東西?
不是圖什麼,就是想拿點煙酒。
但江蒼沒有說話,他們是沒有一個人敢動、敢說。
且也在這時。
旁邊的老師傅見到他們的樣子,是氣不打一處來,喊了一句道:「你們就那點出息!」
老師傅義正言辭,看似像是一個正經人,但在稍後卻指着來路道:「你們傻子啊?要拿也是路上商場裏拿啊!這市場裏賣的是鋼材,是設備,有多少酒?還不夠耽誤時間,出了事了咋弄?」
「師父說的對!」
「還是老大有遠見!」
眾人鬨笑一聲,又相互之間言告了一聲,「路上不停了,等先安穩回到『家』再說吧。」
他們說着,還想說,不能為了一己私慾,把一家人給害了。
如果真要這樣做了,那又和先前想要逃跑的人又有什麼不一樣?
而當眾人上了車子。
設備中間有小件鋼疙瘩隔着,他們坐在縫裏面,擋風還能作為防禦陣仗,就算是剎車碰到人了,這設備裏面掏空不少,又填着穩固的東西,人基本上是不會受傷。
當然,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喪屍圍着了,車子翻了,那在末世裏面咋個都是死。
「走。」江蒼還是在頭輛車子的副駕駛,並且對他們剛才拿不拿店裏面的東西事情,倒是沒有什麼想法。
若是用這個世界『血債血償』的任務規則來說。
六百多隻喪屍的人頭,總有這些店面老闆的『主人』,但也是他們之間的『相互仇人』,血債夠還了。
末世裏面沒那麼多條條框框,一命、一酒,換交情,就這麼簡單。
嗡嗡——
稍後、車隊在上午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出發。
天色還是那樣,昏昏沉沉,不定什麼時候就下雨了。
車內。
江蒼望着先前未看完的雜誌,接着讀,還有三分之一,中間一副連環畫,挺有趣的,多看兩遍,湊一湊,時間就打發過去了。
「你說..」其餘車後面,眾人窩在疙瘩里抽煙,避着風,一邊放鬆搬貨後的乏力,一邊說着江蒼的事跡。
並且他們話里話里都是推崇,風颳着跑音,就大聲聊着『江哥殺六百來只喪屍』的話題,更準備回到基地的時候再說道兩遍。
但看上去是他們聊得開心、激動。
可實際上,是當車子路過了路邊的一家商場時,他們目光跟着那商場『煙酒』的廣告牌子瞅了幾眼,也是一狠心的想要轉移心思,別再去想着那些香煙美酒,才聊着『江哥殺六百喪屍的話題。』
嗚嗚——
勁風吹着。
眾人大聲聊着天,手裏捏着沒點着的煙捲,也看不出他們心裏難受,但煙卻更省着抽了,煙癮不犯,就不點、不摸了。
江蒼看書之餘,朝着後面的玻璃瞅了後車兜一眼,看了看他們,也是不知說什麼了。
且與此同時。
自己的雜誌上卻浮現兩個字跡,為『煙酒』,是關於靴子的『特性』任務。
大致是『等安全回到基地了,自己的靴子可以讓人量量。並且等這些師傅們把貨卸了,自己要帶他們去附近的商場裏整到一些煙酒。』
而江蒼覺察到了這些,倒是覺得這任務確實『即時。』
因為自己心裏也盤算着,等拐回頭了,請這些師傅們喝頓酒,抽根煙。
畢竟這人都出力了,咋能怠慢了?
這不是顯得自己不人物!
不管是不是為了任務,這人家叫自己一聲『哥、江哥』,連頓煙酒都沒有着落,說出去不是笑話嘛,盡戳這『江哥』的脊梁骨。
但江蒼雖然想着這些任務事情,可也沒有表示出來什麼,反而是手裏放下了雜誌,時刻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防止回基地的中途發生什麼意外。
只因任務都標明了『安穩』回到基地!
這安穩二字,也許就代表着『路上不安穩!』
只是,這一路上的喪屍都死絕了。
江蒼覺得以實際的情況下,這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
不過,任務都提示了,自己還得小心。
但事與願違。
這任務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當江蒼十成十的注意着周邊的時候,車隊一路行過,等到了基地這裏,中途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或者喪屍來襲。
並且『安穩到達基地』的這個任務提示也消失了。
證明自己是無風無雨的平靜過了這個任務流程。
而江蒼想到這裏,等師傅們下車卸貨的時候,也在思索着這任務流程或許是『無的放矢』,也許是真的有『任務發生!』
因為任務既然『提示』了,還又『消失』了這個流程,就證明定然發生過了,只是被自己給『提前解決了。』
比如,往前追溯,按照前因後果的前提,追溯到『逃跑的人。』
假如自己來個鐵血政策,把他們全殺了,剩餘的人會不會抱着『唇亡齒寒』的想法,在路途中發生什麼反叛暴動?
再比如,自己沒殺他們,單單是吵他們一頓,他們會不會心生怨恨,在路上給自己來一手陰得?
這都有可能。
自由度的任務就是這樣捉摸不定。
但自己卻碰巧了提前完成,去了這條『引線』,省了這麼一大段不開心,並且還有可能受傷的事情。
而如今。
江蒼盤算完了這些,雖然覺得這任務規則毫無規律可言,但自己恰巧就有一雙能看到『全部字跡』的眼睛,卻把這些規律和事情給順清了。
相當於看透了『過去會發生的事?』
尤其加上『感知』,還有『全部字跡』,自己未來的事也能揣摩一二。
再把握當下,保着性命。
還真是天趣眼。
江蒼思索到了這裏,突然覺得這好像是真有點聯繫,但又模糊不清。
那就先不想了。
車上的貨也快卸完了。
還是先把任務流程的前幾項給順了,準備籌劃『未來的煙酒』吧。
想到這裏。
江蒼沒什麼說的,因為李廠長也帶了一位笑起來和善的婦女過來,她手裏還拿着白粉筆,布捲尺,估摸着就是來量靴子的。
而江蒼見了,也沒啥多餘的話,直接利索的讓人家一量,裏面的,外面的尺碼都算上。
等又來一位老師傅,按照婦女保的數,草繪一個圖紙,這事是板上釘釘,就差在這一段加緊籌備了。
嘩啦啦——
那邊的貨也卸完了,四間廠子和簡易房附近卸的鋼材,設備是拉到了北邊廠子裏。
車子再一加油,清理了一下血跡,檢查一番,就被幾位司機師傅停到了廠房門口,算是作為可有可無的『城牆。』
「來來來..」小飛他們忙活了大半天,也正在一輛車子旁邊抽煙,他們旁邊聚集了一大幫子人。
但好在回到基地里了,歇貨的時候,大把是有人手幫忙,他們沒出多少力氣。
可不管為什麼。
他們抽着煙,二三十來人笑聊着,東西北那幾面也在聊着,大傢伙是把江蒼的事跡說了出來,讓基地人的不時朝着那邊量完靴子的江蒼望去,眼神中都是震驚與崇拜!
「江哥!」
小飛等人看到江蒼望來,也是打哈笑着,話語中都是敬意。
「江蒼哥..」和江蒼出去的二三十位青年,也是笑着過來讓煙。
而江蒼見到小飛等人給自己讓完煙,笑着要去換滿身鮮血的衣服的架勢,倒是一攔旁邊和自己一路的司機,又向着捏起煙屁股不捨得扔的小飛等人道,
「扔了吧。」
江蒼一擺手,上車,「正事辦完了。走着,江哥帶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