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從王雨瑤房間告辭出來,一夜之間半夢半醒,夢中和王雨瑤有情人終成眷屬,雙宿雙棲,過着美好幸福的生活,然而有一天,王玉瑤卻突然間消失,張賢怎麼努力也找不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第二日一早醒來,張賢發現自己枕頭都是濕的,莫非自己流淚了?記不清楚的張賢只好早早就吃過早膳,當隊伍準備出發的時候,卻一直不見了王雨瑤。正當張賢準備叫人去喊的時候,書童張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封書信,說是王雨瑤讓帶給張賢的,張賢打開書信,上面就七個字,還沒有落款:
「該現身之時現身!」
張賢苦笑一笑,還當真是應驗了夢境,果真消失了!愛慕放心間,皇差還得繼續,張賢讓牛大猛打頭陣押運,爭取快些到達鄂州軍營,交了皇差,大家都好早點回家,眼看成功就在眼前,每個人身上都充滿了幹勁。
終於,當大家都看到鄂州城牆,以及城牆上飄揚的宋字旗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歡快的微笑,張賢讓牛大猛也打出自己押運糧草的旗號,準備好文書,好及時交差。當隊伍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卻停下來了,片刻牛大猛就跑了過來,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說道:
「大人,城門口一個守衛小校故意刁難不讓進,說是這兩天有韃子奸細出沒,上頭要嚴查一切可疑人員,他們要一輛接着一輛把糧草倒出來查看,屬下沒辦法,只好過來稟告大人!」
張賢哪裏還有不清楚的,這擺明了就是門衛要敲竹槓,要過路錢罷了,說道:
「準備二十兩銀子,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的過去就給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官陪你去看看!」
張賢說完就飛快的和牛大猛來到城門口,周圍密密麻麻的停滿了押運糧草的車馬,延綿一里開外,就看見寬大的城門口站着十幾個兵丁,一個穿着鎧甲的小校,嘴上長着兩片小八字鬍,眯着小眼睛,手裏拿着鞭子一搭一搭的。張賢一看,和自己一樣被攔截的還有另外一隊押運糧餉的隊伍,密密麻麻的堵在城門口,一位長得身形魁梧,勇武有力的二十來歲的男子正對着小校說道:
「這位將軍,本官嶺南德慶府糧餉官江永成,奉皇差押運糧草到鄂州,想必將軍也清楚,目前襄陽和鄂州糧餉告急,若是將糧草全部倒出來查驗,一則會浪費不少,二則也恐延誤軍機,本官也知道諸位是職責在身,這點茶水錢還請笑納,說着就悄悄遞過去一錠二十兩銀子!」
啪的一聲,那守門小校就將銀子丟在了地上,直言不諱的說:
「他娘的,你在打發叫花子呢?二十兩銀子?這個城門口老子每天都要給上頭孝敬一百兩銀子,下面的兄弟們辛辛苦苦守城,吃喝難道不花錢?就指望着你們聰明點,懂點眼色,你卻拿二十兩銀子來打發老子?今兒押運糧草的,沒有一百兩銀子,誰都別想過去,實在是要過去就把糧草全部倒出來接受檢查,不然,就別想拿些零碎銀子糊弄老子!」
小校趾高氣揚,罵罵咧咧的說完,就見那自報江永成的年輕人似乎怒火中燒,眉頭緊鎖,雙手握拳,大聲喝道:
「你一個小小的城門守將,莫非坐視千千萬萬兄弟忍飢挨餓,給你些許銀兩已經是破例了,你卻貪得無厭在此大發國難財?莫非軍法在你眼中成了兒戲不成?今兒你要是不放行,本官回去必定彈劾於你,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張賢心中忍不住對眼前的年輕人平添好感,當真耿直好男兒啊,可惜,這末世天下,魚龍混雜,忠臣不少,奸臣卻也很多,若是都能講道理,那這世界上早就沒有奸佞之人了!那小校被年輕的江永成一頓數落,也來了脾氣,大聲喝罵道 :
「你他娘的還威脅老子是吧,只要這城門你進不去,你若不能按時交了皇差,老子怎麼看都是你先死!再說了,老子又不是文官,你彈劾老子有鳥用,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還輪不到老子這種小蝦米矮刀子!不然,你以為老子每天一百兩銀子的孝敬是白給的?」
這小校話音未落,就聽見旁邊傳來笑聲:
「哈哈哈,太子少保呂文德呂大人,治軍甚嚴,今兒竟然有人敢褻瀆呂大人之軍威,勒索押運糧草的隊伍,這種為了一己之私,自絕於天下的事情,除了韃子奸細,我看方今天下就沒有大宋軍士幹得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荒唐事情來,這樣的人不是韃子奸細還能是什麼好人?!」
說話的正是揚州糧餉官張賢,度着方步走向前來,看向小校的臉色一臉不削,那小校一聽張賢竟然比那江永成說話更難聽,甚至都給自己扣上了韃子奸細的大帽子,頓時暴跳如雷,大聲喝道:
「哪裏來的小畜生,竟然黃口白牙的污衊老子,今兒你別說給銀子過去,就算給了銀子你也過去不了,你先挨一頓板子再說,來啊,把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給老子拿下,老子要他後悔剛才說的話!」
江永成回頭看見了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年,自然是非常感激張賢站出來說話,沒成想,這位少年說話更加火辣,但是很對自己脾氣,江永成走了過來,對着張賢抱拳一揖,說道:
「多謝公子仗義執言,敢問尊姓大名?」
張賢微微一笑,也抱拳回禮道:
「江大人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況乎我等雖說官身微末,卻也皆是朝廷命官,和江大人一樣,我乃揚州糧餉官張賢,奉皇差押運糧草至此,沒成想被這韃子奸細給堵在了這裏!見江大人義正言辭的呵斥這宵小之輩,忍不住也替江大人擊節叫好!」
江永成聽完張賢所言,也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
「原來是張兄,聽張兄所言,真是痛快!」
江永成話不及說完,那凶神惡煞的守門小校就帶着幾個兵丁撲了過來,一把推開江永成,奈何江永成應該也是練家子,站在中間不動如山,那小校自己卻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
「他娘的,你們想一起死,老子成全你們,給老子全部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張賢聽這守門小校竟然敢說格殺勿論,頓時也來了火氣,對着江永成說道:
「江大人且讓一下,我倒要看看這韃子奸細如何對我格殺勿論的,牛大猛整隊迎敵!」
張賢說完,江永成就對着張賢抱拳表示感謝,心中對這位少年糧餉官更加好奇起來,待張賢軍令一下,就見牛大猛揮舞着一面小旗,頃刻間三十個家丁立馬嘩嘩嘩的跑步向前,瞬間整整齊齊的列隊,舉起長槍,每向前跨一步,整個隊伍就爆發出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的巨大聲響,整齊劃一,每個家丁臉上都顯出一股一往無前的蕭殺之氣,然後口中爆喝出「殺、殺、殺的驚天喊殺聲!」
這樣的家丁私人武裝,別說旁邊驚訝的張大嘴巴的江永成等人,就連守門小校一干人等,也傻傻的呆立在中間忘了自己要做什麼,這小校自己也是軍旅中見過生死的,大宋禁軍、乃至於一方諸侯將領的私家軍、韃子的精銳騎兵都見過了,自以為天下軍隊不過就是這幾樣,卻不曾想,一個小小的糧餉官,手底下的私人武裝竟然有如此一往無前的蕭殺之氣,氣勢震的人不由的心虛氣短。現在這個小校毫不懷疑,要是自己真的再敢多言一句話,自己身上真的會多出幾十個透心涼的大窟窿。
張賢伸手示意停下,整個隊伍瞬間收腿並腳,發出啪啪啪的三聲響,真箇隊伍瞬間立定,隊伍已然保持的整整齊齊,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牛大猛一揮手,就上來三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小校給綁了起來,其他兵丁木然看着自己上司被抓,卻怕的根本不敢向前半步,就連小校自己也根本就不敢有分毫反抗之舉,牛大猛把小校擰到張賢面前,張賢對着小校說道:
「現在你確定你還要對本官格殺勿論?既然你如此膽大妄為,根本不怕彈劾,那麼,想必是你有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後台,今兒你只要再說一句,不出錢就不讓我等進城,本官立馬把這糧草全給燒了,本官倒要看看呂大人手下哪位將領可以替你扛這個罪責?」
這小校本來就是欺軟怕硬,賺些黑心銀子過生活的,一般這些押運糧草的都是遠道而來,根本不會為了百兩銀子和自己這些地頭蛇計較,而且一般的糧餉押運官也擔不起耽誤皇差的罪責,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自認倒霉。
順風順水的小校今兒不得不承認遇到硬茬子了,僅僅就是這些如狼似虎的家丁,都已經讓小校嚇破了膽,如果真如眼前這糧餉官所言,真的燒了糧草,就算自己頂頭上司是呂德文將軍侄兒,那也只有死路一條,小校驚出一身冷汗,立馬說道:
「張、張、張大人,都怪小人有眼無珠,貪心不足,二位大人請進,小的分文都不敢收了,千、千萬別燒糧草,真要是貽誤軍中糧草,小人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小校說完就要跪着給張賢磕頭。
就在此時,城中傳來人呼馬叫的嘈雜聲響,瞬間就衝出來數百身着戰甲的兵馬,對着張賢和江永成的糧餉押運隊伍就擺開了攻擊陣型,在擺開的攻擊陣型中,衝出一員騎着棗紅色戰馬的將軍,年約三十,雖然長的是一張老實人的國字臉,但是眼神卻散射出鷹一樣銳利的眼神,來將手持一柄七尺龍頭大刀,大喝一聲: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本將駐守的城池撒野?竟然綁了本將麾下守門校尉,說不出個一二三,任你是天王老子,也叫你有來無回!也不打聽打聽,看看老子究竟是誰?」